第十章晕倒 “排长要是开店啊，那些四川特色菜就留着让我们去搞算了。咱地道的四川人，搞四川菜，一定能在这个地方火起来。”姜维笑嘻嘻的说着，又道： “排长在部队有关系，一直在部队干下去，到将军多好，咱以后出去说是您带出来的兵，脸上也有面子啊！” “要是你复原以后回去混的不好，说是我的兵，那我多没有面子呢！”王君听到姜维的话，笑了。 几个战士也傻呵呵的笑着。 “咱们怎么能给排长丢人呢！”姜维颇为自信说道。王君也笑着说： “其实从部队里面出去的，只要有胆子，有毅力，就不会混得很惨。”然后，王君又继续说道： “嗯，没事儿，就想找你们了解了解情况。张爱国是吧？你干嘛老是看我呢！”王君又突然对张爱国说道。这个老是看自己的新兵蛋子。还有些害羞的家伙。 “嘿嘿。我感觉排长跟吴京挺像的。”张爱国之前没有说出口，现在觉得排长没有什么脾气，这一次是鼓起了勇气，回答了王君的问题。 从农村出来的孩子，有些怕生，根据人的性格来说，像张爱国这样子跟排长说话都要脸红心跳的，也算是少见了。
可王君却是有些觉得张爱国这孩子跟其他人有些不同，按照在部队的说法，这样子拘谨害羞类型的兵，其实并不好带。往往伴随着他们的拘谨，他们喜欢钻牛角尖，常常把自己封闭在自己内心的世界，天真的看待周边的事情，以悲观情绪判断一件正常的事情。 这个时候王君又仔细打量了张爱国这个害羞的家伙，才说道： “我上军校那会儿，同学也这么说我。”王君看了看时间，挥了挥手，又说道： “散了吧。等会你们就要交接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王君知道卢伟的脾气，跟自己谈心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让士兵们这样松散的跟自己谈心，估计要是让卢伟看到之后，新兵免不了要挨上一顿收拾。 跟王君谈话的内容不多，但是王君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比较随和的那种。一个排长，副连级干部，没有什么架子，是很正常的。相反，若是在部队上说一个班长没有什么架子，那简直就是奇迹。整个新兵营都很难找出没有架子的班长。这似乎是他们现在这个连队一个浮现在水面的问题。令人摸不清楚原因。
也可能说并不是摸不清楚原因，只是因为某些事情，哪个新兵敢把这样的事情说出口？ 王君所说的该干什么干什么，是提醒姜维他们该打水，等到九点半的时候要交接，因为是冬天，十点钟要熄灯，所以，水得提前给班长打好。 班里的一切活动，除了训练之外，都是以班长的心情为主的。但是又加上卢伟这个班长的脸色变幻就跟天气一样，搞得班里恐怕除了两个新来的战士之外，都人心惶惶，特别是陈腾，那是深有体会。 张爱国在刚来的一天时间里，遇到的事情算是比较多了。见到了班长暴力的一面，也接触了比较随和的排长，在部队明白了一点：连级排级没有什么架子，也不会跟新兵一般见识。但是跟班长说话，得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之后，要迎合班长的意思说。班长所说的话，哪怕就是放个屁，那也是天大的事儿。你就得老老实实保质保量的完成。 而这个时候，张爱国在班里也学着那些新兵一样，坐在地上，发呆。就想着在部队的一些情况。 他的小脑袋瓜子里面想着：要是自己以后也能当班长的话，应该怎么去做。要不要这样去欺负新兵。要不要顾虑新兵的感情。 张爱国就这样发呆，背靠着过道的墙壁，抬头望着天花板。
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跟一块儿木头一样，一动不动。浑身上下冒着虚汗，全身像是洗了冷水澡一样。就这样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他们才有了机会踏出班门口了。 哨音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拉响了所有新兵的防空警报，就听见楼道里面踏踏踏的脚步声汇成一片，寂静无声，没有人在跑步的过程中吵闹。充分体现出了新兵们的素质。 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新兵刚来到部队上，谁要是慢悠悠的摇晃着下去，这个时候被抓了树个典型，然后在你的入伍档案里面稍微写个生活作风不积极，就是军旅生涯一辈子的污点。 如果说你不在乎这些，那好。不在乎这些其实在新兵连对于这群新兵蛋子来说，有大把的存在。可是，你总不能不在乎你班长的拳头吧？ 仅仅是班长骂你，那估计百分之八十的新兵蛋子都不会听话的。没有军旅电视上放的那样，新兵的思想素质有多高。说白了现在入伍的战士，大多在家里娇生惯养，不管是来自农村还是城市，没有经历过社会的磨练，在看待事情的时候，还是充满了叛逆情绪的。你想要给这些新兵好好说话，让她们脚踏实地的去完成任务，几乎就是一件不现实的问题。
而大多数新兵对班长的告诫之语，可以做到刀枪不入，这脸皮的厚度足以赶得上城墙的拐角处了。但你身子皮没有练到那般厚度啊！ 所以，‘铁血手段’造就了眼前的局面，步子紧凑，紧跟战友身后，争先恐后的往楼下跑去。生怕落在别人的身后，被树立典型。 张爱国却是一个例外，傻不愣登的慢悠悠的晃到了楼下，在这个时候又犯了一个错误。当他走到操场的时候，居然找不到自己的队伍属于哪里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按照班别划分了地盘，他没有在前面几支队伍看到自己的班级。 站在营房门口的台阶下面，看着一个班一个班分下来的地盘，他却找不到六班的地盘在哪里。跟着班里的人跑下来，张爱国居然是没有跟上他们的脚步，走散了。 “你在这里干嘛呢！”张爱国站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里，感觉到自身稍微凉爽了一点的时候，卢伟从营房门口踏出，看到两眼茫然的张爱国。 “班长。”张爱国咧嘴傻笑，露出不算洁白的牙齿，打了个招呼。瘦弱的身子在营房灯光的照射下，拉的老长。 “跟我走！”卢伟黑着脸。
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家伙给拍死。 不过此时的灯光不能看清楚卢伟的颜色。张爱国本能的忽略掉了此时卢伟会有想法。他刚来，什么都不懂，但是，在卢伟的心中，张爱国的形象无疑就是一落千丈了。 从踏入自己班级的那一刻开始，卢伟就无时无刻没有在观察着张爱国。按照陕北话来说，张爱国这家伙就是‘弥怂’一个。属于笨牛，怎么教都教不会的那种类型。 六班所占据的位置比较有个性。居然是在篮球场的最后边，靠着围墙的位置。在靠近围墙的那段距离，有一个一米五左右的花池，里面中满了已经枯了的青草，以及几颗掉光了叶子用作陪衬的景树。 大西北这边的气候的劣势就完全显现了出来了。在大冬天的，居然愣是见不到一点绿色的东西。 在地方上的时候，听他们说军营应该是军绿色的，但是到了这地方，连军营都跟常规房子一般，没有一点绿。可能唯一的特点就是这颜色以及房屋，都规划得整整齐齐。 张爱国回到队伍，站在队伍的最后面，这个时候，是属于值班新兵发言的时机。姜维正好站在人群的前方发言。
他没有看到卢伟的到来，但是看到张爱国来晚了之后，表情有些不自然。 当看到张爱国站到人群最后方，没有跟前面的人对齐，而且，在姜维喊着稍息的口令之后，张爱国这家伙直接跨立了。 “张爱国！”姜维看着自我感觉良好，昂首挺胸，并不知道自己做错动作的张爱国，对他提醒了一声。 “啊？”张爱国应了一声，惊讶的神色，在卢伟的眼中，变得极度可憎。 老子怎么就走背运，挑中了这么一个极品！ 卢伟在心里感慨着。张爱国此时的表现，也确实是极品到家了！按照新兵连常说的一句话是：见过笨的，没有见过像张爱国这么笨的！ “你看看你身边的人怎么稍息的！”姜维看张爱国没有任何反应。又出言提醒。 “噢！”张爱国呆呆傻傻地，看着身边的人稍息是把左脚掌微微朝着脚尖的方向迈出了约右脚的三分之二，他才不慌不忙的迈出了步子。 卢伟一张脸在黑暗里面阴沉地如即将下暴雨的天空，瞪着张爱国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同志们，今天是我值日，在我值日期间，无任何问题发生，能圆满完成值日生的工作任务，特别是在两位新兵到来之后，能指引他们了解部队的情况，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上的困难，我感到非常荣幸。希望在以后的日子中，每位战士都能圆满完成值日任务，完成上级所赋予的各项任务。”姜维说完，敬了一个礼，半面向左转，走着标准的齐步，到了张爱国的身边之后，靠脚，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然后，挺直的身子再来了个幅度较大的向后转，再次靠脚，又发出‘砰’的一声，整个人的动作显得非常的机械与做作。 张爱国斜眼憋了一下姜维，这小子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是让你讲两句话吗？动作搞的跟机器人一样了。 当姜维讲完之后，轮到陈腾。事实上是每个值日的新兵都要出列讲解自己一天所作的工作。千篇一律。几乎都是一套已经背熟的话，在班里人面前说一次，再回到队伍。 但是，当陈腾要出列的时候，卢伟挥了挥手，让陈腾停下动作。走到队伍的面前，说道： “同志们做得都不错。这段时间你们的变化我也都看在眼里。比你们刚来部队的时候要好得多了。
”说道这里，卢伟话锋一转，又道： “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当中，你们在帮助新人的时候，能面面俱到，把该做的，该说的，不该做的，不该说的，眼色活，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要全部给我教会。我卢伟带出来的兵，希望你们个个都是最优秀的，我不希望看到你们谁在连队中给我丢人。”他憋了张爱国一眼。这个时候，眼尖的人，悟性高的人，就能看出卢伟这一眼的意思了。 侯轩无疑就是聪明人。姜维也是一样。当看到卢伟有意无意盯着张爱国的时候，两人心里顿时就明亮了起来。估计姜维可能会因为卢伟的目光扫过来而变得忐忑。 他跟张爱国站在一起，有些看不出卢伟说的是他还是张爱国啊！等到最后，卢伟一直围绕着指引新同志，教新同志的话题的时候，姜维终于是对号入座，才明白卢伟说的是自己身边这新兵。 然后，姜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是说自己就好！被这家伙给惦记上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你们都是一群新兵蛋子。现在在还没有正式接受训练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够把眼色活给我放好。在部队，最重要的是眼色活。
不要以为给人端茶送水就掉价，就是拍马屁。放不下身段，你就在部队混不下去。要是让我看到你们没有眼色，眼色活做得差，我让你们没有身段！”卢伟又扫了张爱国一眼。张爱国脸上的表情无动于衷。 张爱国无动于衷。身子摇摇晃晃，在黑暗中，他感觉到脑袋有些发凉，看周围的事物，以及听力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这是怎么了？要死了吗？怎么在这个时候生病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旁边的姜维都暗自替张爱国着急了。这家伙的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啊，是一根木头经过卢伟的这一番话，也该有所警觉了啊！这个时候，你还前后摇晃干什么啊！ 姜维趁着卢伟讲话，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时候，用胳膊悄悄碰了碰张爱国，给张爱国提个醒。 但是张爱国却是不知道怎么了。身子前后摇晃的更加厉害了。 张爱国在心中只想班长的讲话快点结束，能够直接回到班里，然后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现在，一股极度疲倦的感觉袭上心头，想要倒头就睡。 他只感觉到一股困意袭来。身子骨突然变得异常寒冷。
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中，整个人的身体像是变成了一块儿冰。由于之前在班里的时候出了很多汗，现在被这样一冻，他都感觉到自己的内衣都结冰了。 此时，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更加苍白起来。前后摇动的程度越来越大，姜维拉了张爱国好几下，他都没有反应。 突然，张爱国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冰凉，一股缺氧的感觉袭来，眼睛看着周围的东西突然一下变成了黑白色，再听卢伟的讲话，已经听不到了任何的声音。连周围的景色都消失了。 他开始恐惧起来。死了吗？这是死亡的感觉吗？ 但是瞬间，他又感觉自己恢复了知觉，眼前的景物又清晰可见了。 “我这是怎么了！”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瞬间，气血涌入大脑，之前的那种感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脑袋去是出现了眩晕，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出喘息着。四肢无力，感觉死亡已经侵袭到了自己的身边。 卢伟看到张爱国这情况，吓了一跳。 旁边的姜维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张爱国从地上拉起来，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感情这家伙一直不听自己的话，是要晕倒的前奏啊！ “赶紧，把他扶到营房内休息！”卢伟挥了挥手。让挨着张爱国的两个人把他往营房里面扶，而自己，继续在新兵面前发表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