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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逐渐清晰的真相

二十年前,神问即将修神成功的紫岩龙王一个问题:什么是“爱”?

紫岩龙王给不出答案。为了修神,她从没分心去爱过谁,也没接受过谁的爱。

她曾一度用否定“爱”的存在来克制自己不在修炼时分心。

神又对她说:“爱”才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它既能征服一切,也能摧毁一切。它存在的形式千千万,有多少生灵因它而浴火重生,有多少生灵因它而走火入魔。想要懂得如何掌控它,就一定要付出真心的体验一次。你既然连“爱”是什么都不懂,可见你还是未修炼成熟。

在修神的最后一天,她陷入迷茫与反思。

她的心被封闭的太久,她自以为已失去爱的能力。

从懂事时起,她就在姐姐的逼迫下一直闭关修神。姐姐不准她有爱好,不准她接触外界,不准她做任何干扰修神的事。当她修炼的小有成绩时,她便也开始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使命,自己注定就是要做神的,不该对其他的人或事物感兴趣。

她有时看姐姐为振兴黑云堡着实很辛苦,有时却又羡慕姐姐。姐姐难过时会大哭,生气时会发火,开心时会笑的闭不拢嘴。这些表情,在她的脸上,一个也见不到,她早已麻木到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这样的她,如何去体验“爱”呢?

那天她走投无路,当任何办法都用尽时,她突发奇想,暗自换上姐姐的衣服,假装成姐姐,第一次离开她从未迈出过的城堡,一尘不染的她以一个“可以拥有情绪”的身份去感受眼前陌生而又鲜活的世界。

她不断给自己催眠:你现在拥有表情,你现在拥有情绪……

她在黑云堡外的悬崖边上遇见了那位改变她命运的少年。也许这就是场命中注定的相遇,黑云堡周边每天出出进进的人流不算少,只有她注意到那节不起眼的悬崖。

她发现了他,却救不了他。

他被神咒禁闭在扭曲悲观的念头里,永无止境。

他的眼神绝望的骇人!

他身上那一层层伤是他反复自杀而来,可他却又死不了。

究竟他做错了什么,究竟是哪一位神要如此残忍的惩罚他?一个生灵就算再怎么罪大恶极,也都有他们的最终归宿,或是下地狱受苦受刑,或是转世为畜生遭人奴役,或是被彻底消灭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灭亡。为什么哪里都不接受他?他陷入无缘由的自怨自艾的永生中,想死死不了,每天都在被这个世界无情的拒绝。

她忽然想起,神不是说过“爱”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吗?

为何不试试用爱来化解他身上的神咒?即便不能完全解除,稍微改变降低一点诅咒的等级也总能缓解他的痛苦吧?

可是该如何施展“爱”的力量呢?

当她把手放在少年心口的一刻,她想到了自己的未来:挽救一个在被神惩罚的生灵,就等于在对抗神,自己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前程尽毁。还要救他吗?……

听到来自内心的回答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什么是“爱”——“爱”就是无私的奉献与牺牲。没有理由,不求回报,默默付出,无怨无悔。

从她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发自内心的想让他好起来,不为什么,她就是想!

内心纯粹如她这般,拥有的爱之力量才会更强大,强大到与神抗衡!

她第一次使用“爱”的力量,就成功的改变了他身上的神咒,她自己却也因此遭到神的惩罚,以及命运的捉弄……

袁芯从梦里醒过来,发觉枕巾都被眼泪打湿。

她已不太记得噩梦的内容,就是觉得莫名的想哭。

“不能再哭啦。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她拿起镜子自言自语。

这会儿才早上五点钟,月宵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过来吧?

袁芯决定先出去晨练。

全副武装完毕,穿的像只小企鹅的她顶着凛冽的寒风开始在离家不远的林子里晨跑。

“我爱晨跑~~心情好好~~~”袁芯正心情舒畅的哼着小调,在竞走和慢跑之间来回变换步调,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谁呀?”

她回头瞧,发现身后没人。保镖就在不远处跟着,也没什么异常反应。

“奇怪……是幻觉吗?……”袁芯把头又转回来,继续前进,等跑到一颗粗壮的大树前,她猛被人捂住嘴巴,拖拽到树后!

她被人用手臂从后面抱住腰威胁:

“不准动!小姑娘长的挺标致,乖乖被我劫色!不然——”

“噗哈哈~”袁芯听出是月宵的声音,她掰开他的手,开心的靠在他身上,“不然就换我反劫色!”

保镖们看见小姐消失在树后赶紧跑过来,发现小姐正兴高采烈的对树说话。

“大小姐!出什么事了?”

“啊?……没事没事!不跑了,我饿了!回家!”

袁芯又命仆人把早饭送进自己的房间里,边吃边跟月宵发牢骚:“你有手机吗?我昨天夜里好想给你打电话跟你聊天~~~”

“我在妖界,没信号。”

“那住在妖界的人都怎么打电话啊?”

“打什么电话,用信纸。”

“信纸?写信呀?!那多慢!你们还停留在飞鸽传书的时代?”

“是特制的信纸。”月宵变出一张在手里,那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信纸。他随便在袁芯的抽屉里翻出一只笔,写了几个字。信纸燃烧不见,转眼出现在袁芯的饭碗前。

袁芯拿起信纸,念道:“大、吃、货……你写的什么嘛!我今天早上有去晨跑,所以才吃的比平时多!”

“我就随便写写,你激动什么。”

“可是这也太麻烦了吧!又不能听声音对话。这只能算‘发短信’”

“听声音对话……这个我们通常有两种途经实现,一种是用传话贝壳,一种是用通话结界。前者跟你们的手机差不多,不过只能在妖界使用。”

“在人间没信号是吧?”

“聪明。而通话结界就是——比如在两部手机里布下同一通话结界,那么这两部手机在哪里就都能通话了,除非结界被打破或是被更强大的结界干扰。”

袁芯认真听完月宵的讲解后,从抽屉里翻出一对崭新的情侣手机。

“这还是我上个月因为一次不愉快的相亲而疯狂采购时买的。你现在快点弄结界,今后我们就用这部情侣手机通话吧!”

“白天见面还不够聊么?”

“可是,没有联络电话,我就没有安全感……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粘人的女朋友。你想要多少个人空间我都给你!我只是偶尔想给你打个电话……再说有了电话,你也不用一整天都陪着我,你一定也有工作什么的要做吧?”

如此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天下去哪儿找!可袁芯越是对月宵好,月宵就越纠结。如果不是爱上堡主在先,他一定会真的尝试跟袁芯交往。

月宵弄好了情侣手机的结界,和袁芯各配备一部。印有咖啡色熊仔的那部是他的,金色带发卡熊妹的是袁芯的。

“亲爱的~~你快现个人形,咱们拍照!我要做手机桌面啦~~”

袁芯编辑照片时,标上了文字“宵VS芯”。月宵说真俗,他抢过袁芯的手机,把文字改成了“少爷和他的背景”。

“我是‘背景’啊混蛋!”袁芯抢回自己的手机,把文字改成了“宵仔爱芯芯”

月宵又给改成了“吃货组合袁宵”

“‘元’宵个头啦~~~~不行~~~”最后,袁芯将文字改成了“笑长和袁总”(校长和袁总)

“以后你就是我的‘校长’,我就是你的袁总~~袁老板!”

月宵将手环“限制令”已改的事告诉袁芯,“我批准你今后可以生气了。”

“堡主姐姐到底在搞什么飞机?规矩居然一天一换……”

“注意,你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起她是你姐!”

“我知道啦!她的身份要保密,性别也要保密的嘛~~。可是关于妖力,我可不知道该怎么控制。上次就是因为太想救你,结果我就爆发了。”

“以后别为我担心,相信我的实力。”

“我当然相信你的实力啦!我男朋友是最棒哒!”袁芯像只小猫一样,脑袋在月宵的胸前蹭来蹭去,蹭了一会开始叹气。

“怎么了?”

“唉……昨晚做了个噩梦。我好像梦见上辈子的事了。”

“!……你确定?你还记得多少?”

“就记得我是一条紫色的龙,喜欢钻地洞……我也不知道怎么,反正是哭醒的。对了!我还梦见了你!”袁芯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回想,“奇怪!梦里明明感觉特别真实,为什么醒来之后关于你这段就什么也记不清?!”

“别难为你的脑袋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好啊。我上辈子什么样?”

“和现在一个样。”

“我不是说长相啦!性格呢?”

“我听堡主说你性格孤僻,不爱讲话,不爱见人,眼里只有修神这一件事。最看不惯别人谈恋爱,觉得那是浪费时间。瞧瞧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好像饿狼觅到食……”

“讨厌~~~谁叫你那么惹人爱!……那,我上辈子有跟你说过话吗?”

“必须没有。我就见过你一次。还是你马上就咽气的时候。”

“啊?!”

“堡主说你马上就要修成神,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走火入魔,修着修着气息越来越短,你在床上躺了不到两天就彻底断气归天。那时我才刚来黑云堡,堡主每天都自责,说是都怪她逼你修神……”

默默听月宵讲诉过去的袁芯猛然瞪大双眼打断他,“我想起来我为什么哭醒了!……我是为你而死的!”

“什么?”月宵吃惊的看着瞬间眼圈又变红的袁芯。

“我好难过!我好不甘心啊!”她双手颤抖着抓住月宵的双臂,“我还是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我就只知道我是因为你才死的!我真的觉得好难过……我觉得不甘心!不甘心!——我不甘心!!”随着最后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吼,袁芯的身上再次散发出深紫色妖气!

“冷……静……”月宵又惨遭手环电击全身,痛苦的栽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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