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洛的眉眼漾起一抹晦涩难明的阴翳,冰冷地声音仿佛来自九幽的地狱:“哼!果然是活得腻了!竟敢把主意打到本王的身上,这招一箭双雕的计策,想来费了他不少心思了!只是很可惜,本王要送他一份更大的回礼!夏启,接下来的路程必然是龙潭虎穴,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时刻保持警惕心!”
夏启躬身应道:“是!属下以性命担保,誓死保护王爷周全!”语毕,摊在掌心的纸条,飞灰湮灭了。
“嗯,一路上有你在,本王也少操很多心了。”君子洛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想起了凌心语那舒服的按摩之法,不自禁地说:“府中有冷然护卫,本王也没有什么担心之处。只是本王就是挂心心语,她可是顽皮得紧,也不知道是否乖乖听话地养伤?可有什么消息吗?”
“回王爷,还没有信送回。不过属下酌磨着,应该也快要送信来了。”夏启恭敬地说,看了一眼君子洛的神情,想必是在思念王妃吧!
君子洛的确是想凌心语了,闻言烦躁地说:“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还有四五个地方州县需要巡查,这一耽搁,起码还要拖延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京了!”这么一说,君子洛就更加思念那个倔强却又喜欢帅小伎俩的小妮子了。
夏启看着君子洛一脸的回想,难得打趣着说:“王爷,可又在思念了王妃了?”自从王爷成亲后,性格就因为王妃变了很多,而且宠溺王妃的程度,实在是令夏启有时候都感觉是自己眼花了。
君子洛闻言嘴角不自禁地弯起好看的弧度,浅笑一声说:“你认为呢?”
夏启闻言冷然面无表情地脸上,也难得露出一抹浅笑说:“属下看,自从王爷大婚之后,脸上的表情不再是亘古不变了。想必是因为王妃的缘故,所以王爷笑得时候也多了。所以属下认为,王爷对于王妃的喜爱和宠溺,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对灵郡主的喜欢。”夏启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君子洛的反应,看到君子洛似乎没有不悦的表情,方才放下心来大胆地说。
“这么说,本王表现的很明显吗?不过你常伴在本王身边,看出来也是在所难免!”君子洛淡淡的笑着说,随即又想起了水灵莹,眉心紧紧地蹙在一起,矛盾纠结地说:“心语和灵儿,本王对她们,自然是不同的。毕竟,本王对心语是男女****,只是对于灵儿,本王有的只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之情。何况,本王和恭亲王共同杀敌,要不是他推开本王,也不会不防被射中一箭,丢了性命。所以本王亏欠灵儿,对于她,本王可以宠她,就是不能娶她。只是,本王很苦恼,该如何让灵儿明白呢?”
说到这里,君子洛不禁露出一抹苦恼和矛盾。
夏启闻言也是皱了皱眉,然后说:“王爷,依着属下看,这事恐怕很困难呢!您瞧,灵郡主整天的缠着您,还时不时地吵着非要嫁给您。而且属下看着,好像郡主也是非常坚决的,属下觉得要想打消郡主的念头,除非告诉她真相。否则王爷您宠了郡主十多年,也疼了郡主那么多年,属下看郡主恐怕是情根深种,非王爷不嫁了!”
君子洛凝重地皱眉,然后才严肃地说:“夏启,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毕竟是皇家大忌,而且父皇对灵儿始终愧疚,所以等本次回京后,待本王探过了父皇的态度,再做决定。这事,本王也就告诉你一人,就连四弟和冷然,本王都瞒着没有说。”
“请王爷恕罪,是属下思虑不周,刚刚妄言了!”夏启闻言忙拱手说:“请王爷放心,日后属下定当谨言慎行!”
“嗯,记在心里就行。”君子洛应了一声,外面忽然有侍卫说:“启禀王爷,坤州知府求见。”
君子洛双手负于身后,沉声说:“传!”
夏启已经走过去,立于君子洛一侧。
不一会儿,坤州知府舔着肥硕的大肚子,走进来恭敬地跪下说:“下官参见洛王爷!”
君子洛嗯了一声说:“余大人请起,这么晚了来见本王,可是有要事禀报?”
“下官叩谢王爷千岁!”余知府一脸谄笑的起身来说:“下官此次求见,是想要请示王爷您,可有什么需要吗?”
君子洛一脸平淡地说:“本王此次前来乃是奉公办差,一切仪仗什么的,全部从俭,无需大费周折!”
“是是是,下官明白!”余知府忙俯下头应道,随即又说:“只是王爷来得匆忙,这驿馆里又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下官唯恐她们伺候王爷多有不周。未免王爷为此耽误政务,下官特地从府中挑了两个丫鬟来侍奉王爷,还请王爷笑纳。现在,她们人就在外面。”
君子洛闻言眉头狠狠的蹙起来,家里的小妮子火气大着呢。就因为亲了紫云她们,她就嫌弃自己脏,恶心,君子洛可不敢再做出让凌心语更加憎恶他的事情了。
“不必了,难得余大人如此细心。只是本王常年奉命出来巡查军机要务,向来都是夏启伺候本王,所以余大人费心了,还是把人给带回去吧!”君子洛扬了扬眉说。
余知府却是不死心地说:“王爷,夏大人再细心,终归也是男儿身。恐怕有些时候,还是不尽如意。再说了,那两个丫头可是下官精挑细选的,而且哥哥能歌善舞,王爷您留下她们,哪怕是让她们跳跳舞,弹弹小曲,也可以放松心情呀!”
君子洛眸光一闪说:“余大人如此盛情,看来若是本王再推脱,难免就是不解风情了不是?”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君子洛说:“既然是余大人精心挑选的,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余大人就把人唤进来吧!”
余知府闻言,眸子里立刻闪现出喜悦来,忙应道:“是,王爷!下官这就去,唤她们进来!”
夏启看着余知府挺着大肚子出去了,方才低声说:“王爷,属下总感觉,这余知府醉翁之意,所以您可要小心点儿!”
君子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过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眼眸里是深深地犀利说:“此事,本王自有主张,你且安心,下去忙你的事吧!”
“是!属下告退!”夏启恭敬地应道,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大概十五岁左右的少女,两人一起恭敬地对君子洛行了跪拜礼说:“民女参见王爷!”
君子洛斜倚在藤椅上,嗯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嗯,把头抬起来,让本王瞧瞧。”
两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头缓缓地抬了起来。是两张清秀的,不施粉黛,显得很干净清爽的样子。
扬了扬眉,君子洛不自禁想起来,凌心语就是不喜欢那些脂粉味,而且很随意梳个头发,却仍然掩饰不住她天然的国色天香。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瞬即逝,君子洛冷漠地说:“都叫什么名字?”
那个穿着湖蓝色纱裙的女子,一听到这王爷的声音清冷而且淡漠,心底着急了。忙回答说:“回王爷的话,民女唤作羞花,这位是民女的妹妹解语。还请王爷开恩,就留下民女和妹妹两人吧!”
解语闻言,也红着眼眶说:“请王爷成全!民女和姐姐叩谢王爷之恩了!”
君子洛一直无动于衷地看着两人,视线在湖蓝色纱裙上的女子停留良久,目光锐利而阴翳,半晌才淡漠地说:“罢了,都起来,上茶吧!”
两人脸上立刻一喜,忙再次叩首说:“奴婢谢王爷金恩!”
君子洛没出声,确实眸光锐利地看着羞花说:“你去,把身上的湖蓝纱裙给本王换了!”
羞花闻言一怔,却是不敢多问,忙恭敬地说:“是,奴婢这就去换下来!”
解语穿得是鹅黄色纱裙,闻言也怯怯地说:“敢问王爷,奴婢是否也需要换纱裙?”
君子洛淡漠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说:“不必!”
“哦,是,奴婢知道了。”解语忙应道。
羞花很快地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和妹妹的是一样的鹅黄色。再给君子洛沏茶的时候,羞花快速地看了一眼这个英俊却面容冷漠的王爷,脸颊上飞起两朵粉红,心底不禁纳闷地想,王爷为什么不喜欢湖蓝色?难道说,那是王爷忌讳的颜色吗?
君子洛躺在椅垫上,感觉到了一阵疲惫。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就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好觉。马不停蹄地走南闯北,为的就是,能够早日处理完差事,好回去和凌心语相聚。
君子洛无奈地自嘲,他可真的是被凌心语给荼毒了。她就象是罂粟花,美丽妖娆有毒,却让人很容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所以,当看到羞花穿着独属于她的湖蓝色纱裙,君子洛对凌心语的思念更加宛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连日来的风餐露宿,君子洛有点儿小感染了风寒,所以才会在驿馆停留。只是这样一来,少不得又要多停留十多天了。
想到府中顽皮的凌心语,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想起自己,君子洛就恨不得马上飞回去,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想到她委屈时候的样子,生气时候的俏皮,还有酌磨着小伎俩时候的狡黠和灵动,君子洛就感觉一刻也不想待在外面,他感觉自己中毒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