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你现在在哪儿?”
“湖心公园。”
“那,你等我马上来。”
“好。”
挂了苏让的电话,漫无目的的走在幽静的小道上,沿路是白雪未褪的矮树丛,隐约透露出的绿色显得萧条。阳光洒进湖中央,映照出一个个残缺的影子,因为是星期一的缘故,来公园的人并不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十几年前这儿还只是个没人打理的老式公园,如今却变了这么多。那时的我,只有矮树丛那么高,小小的手被父母人手一只牵住,蹦蹦跳跳的一路唱着童谣,跟许许多多的普通家庭一样,趁周末闲暇时间来共度美好的时光。
走了一会儿,就看见小丑正在圆形石阶那卖气球,生意貌似不怎么好。原来这儿应该是卖冰棍的摊子,那时天气热,买的小朋友应接不暇。
“小姐,一个人啊?”没想到小丑会上前搭话,我愣了一下,自己好像并不认识他吧。
“小姐,你不记得啦?2年前北京下了好大一场雪,我在公园门口卖了一天气球都没人买,整个人都快冻成冰棍了,恰巧你和你男朋友路过,后来你男朋友还掏钱买了我所有的气球,叫我早点回家休息呢!”
“……是吗。”
“当然了,而且像小姐和你男朋友这么登对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就跟电影明星似的,简直是郎才女貌,我是怎么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小丑憨厚的笑起来,不是戴着面具般的敷衍,而是发自真心。看着他,我竟一时语塞,脑中全是顾青迟眉眼含笑的脸,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原来……是这样啊~”
“对了,小姐,你男朋友呢?我还想好好和他说声谢谢,毕竟现在这社会谁会这么好心帮助我们这种人啊~”
“他……”我挤出最后一个微笑,模糊着双眼,“他今天有事,下次吧。”
“这样啊,那真是遗憾了。既然如此,就麻烦小姐替我对‘好心先生’衷心说一句谢谢咯!”
“好啊。”
“呵呵,那我去别处卖了,今儿个这太冷清了,生意不好做呐~”
看着小丑拉着一堆气球萧瑟的背影,我喊住了他,“那个,这些气球能全部卖给我吗?”
“唉,小姐?”
“这应该是‘好心先生’也想做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让你……”
“呶,这是钱不用找了,气球我就带走了~”从小丑手中拿过五颜六色的气球,就像得到全世界的幸福一样,我快笑着流泪,“上帝说:环抱一颗感恩的心会得到幸福的。小丑先生,再见!”
“喂,你看那个卖气球的人可不可怜啊?”穿着一身圆鼓鼓的棉衣,我整个人依偎在顾青迟怀里,嘴里就像吃到了蜜糖,甜腻到心里。
“不然你去帮帮他。”
“啊?”
“傻妞,等等我哦。”
顾青迟放开怀中的我,朝小丑跑过去,没一会儿就牵着一大捆气球朝我走来,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球。
“琪琪,送你的。”
“唉,顾青迟你犯病呢,买这么多气球~”我嘴里抱怨着,可比谁都清楚他是因为我刚刚那句话才这么做的;他懂我偶尔泛滥的同情心,知我冰冷外表下有一颗赤子之心。所以,他代替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代我献出大大小小的爱心。
“那……就当求婚的礼物?”顾青迟狡黠的看着我,还郑重的单漆跪地伸出左手把气球交付到我手中,“咳咳……苏琪小姐,你愿意嫁给顾青迟先生,一辈子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喂,顾青迟,你别闹啦!”我环顾四周,全是看好戏的人们,时不时有起哄、规劝的声音,但无疑都是祝福我俩儿的。
“苏琪,你愿意吗?”
“唉,顾青迟你真是……”
“恩?”
“嚎~我愿意啦我愿意啦,你快点起来啦!”
“琪琪,我会给你幸福的。”阳光下,顾青迟的影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看的不算那么真切,可我知道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心里都只有这个男人,这个将要给我幸福的男人……
你的微笑辇过的每个日子,深深的车辙印成了我心里永不愈合的伤。
时隔2年我才明白: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都叫做过去,不回头的都叫做别离。你给我的所有爱和回忆,如同在年华里的一个笔迹即便是没有意义,确也是长久地永恒地存在着。
你走得这么义无反顾,我连悲伤都来不及;跋涉千里向去往有你的地方,却不知我们一直在生命中进行着道别。我们的无法坚持,以至于生命中最深的爱恋,最终抵不过时间。
“琪琪!”
急切而熟悉的声音在正前方响起,苏让气喘吁吁的向我跑来,尽管是冬日里,却仍旧能看见他额间的薄汗。那头帅气的发型早已没了样,在风中凌乱着,这样的他少了平日里的完美,多了几分真实。
“苏让。”我轻声喊,可精明如他,一定看出我之前哭过了。
“你……你真是……”苏让想说些什么,可还是住了口,走上前紧紧的拥住我,“以后别乱跑了,知道吗?”
“恩。”
“以后别再让我找不到了,知道吗?”
“恩。”
“以后不准有心事憋在心里,不和我商量知道吗?”
“恩。”
“以后……只准爱我一个人,知道吗?
“恩。”
“走了,你这小笨蛋。”
“恩。”
被苏让牵着,我觉得此刻的心是跳动的,就如同多年前第一次和顾青迟牵手那般,羞涩而甜蜜,我想我是真的有一点爱上他了。
上车的时候,他为难的看了看我的手,“琪琪,这些气球……?”
“苏让,这些气球曾经是我所有的幸福,有个人……拿着它向我求婚。”
“……”
“然后我说我愿意。”
“那……”
“可后来那个要和我结婚的人消失了。现在我明白,这些都是假的,已经过去了……所以……”“哗”的一下,我松开了手里所有气球的绳子,它们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向无边无际蔚蓝的天空,摇摇散散得形成五颜六色的炫目焦点,走向属于它们的自由。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轨迹,也许我和顾青迟真的有缘无分,即使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却还是要分道扬镳。
爱情走得太快打乱了呼吸的节拍,盲目的左右徘徊不愿太过坦白,用表面的坚强掩饰苍窘害怕的失败。
当我看到熟悉的字眼,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曾经的悲伤;我记得那些曾经每日陪伴着我,是我多日来的总结。
我希望去伤感,去让时间为记忆留下深刻,只因为太深刻;我也想去告别,也许这就是因为心中所有的遗憾,时不时的想起。
假如思念成了你的烦忧,问候成了你的负担,我不知如何表述,我的悲哀;假如你对我不再牵挂,闲暇你不再回忆,我不知何处投递,我的情意。
如果情感和岁月也能轻轻撕碎,扔到海中;那么,我愿意从此就在海底沉默;
你的言语,我爱听,却不懂得;我的沉默,你愿见,却不明白.
爱情就像写一首歌一样,需要灵感,感觉变淡,就写不完,不能勉强。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空白。
往昔如同泡沫,升往它所要到达的远方,继续自由,然后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