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兜兜转转开过时代广场,我无意间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如果我的脑袋还算清醒,如果我没有得失忆症,那她一定是唐子!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此刻会站在寒风中,穿着劣质的工作服强颜欢笑的派发传单,那么低声下气,那么让我心疼。
“滴滴——滴滴——”一连串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原来我已经在马路上停顿了那么久,敛了敛神,我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从车里下来的那一刻,我只觉恍然如梦,刚刚我看到的一定不会是真的!
拼命往时光广场门口的方向跑着,沿路还不小心扭到了脚好不狼狈,引得路人纷纷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可此刻我不管不顾,心里只是想快点搞清楚事实的真相。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唐子,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带走,我一定会去质问那该死的六子怎么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出去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人潮涌动,放眼望去各色各样的人,或懒散悠闲,或神色匆匆;还好还好,我没有看见我的唐子,之前一定是我走神产生的幻觉。当下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慌慌张张的东奔西走。
脚踝处传来的阵阵撕痛把我拉回现实世界,看来现在我最好的去处就是医院了。
从汇仁医院的骨科诊疗室出来,看着那些有家人或爱人陪伴的病人,心里一阵泛酸;低头看看自己快被包成粽子的右脚,真TMD讽刺。
犹记得刚刚那经验老道的医生说的话:我说小姐,你是以为自己年轻力壮就不爱惜自己了?穿着这么高的高跟鞋扭到脚非但不停下来,还继续跑?!你是想以后坐轮椅还是怎么着的。
呵呵,我真的没有不爱惜自己,也从没想过要坐轮椅,只是担心我爱的、珍惜的人罢了。人就是这样,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真情,而当时自己却不知道。
问医院的护士要了双一次性拖鞋,一瘸一拐的准备回家。本想着打电话让母亲来的,可是上午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而且这个时候她应该正和Nicholas打得火热,“第三者”这种事我实在不好意思做;至于唐子,我怕她知道是因为她的缘故我才会受伤而自责,也就算了吧。
还有我的那些狐朋狗友就直接无视了吧。
“Black Black Heart,Send给你我的心,计划是分开旅行啊,为何像结局……”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觉得有点眼熟,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是谁,心烦意乱之下按掉了电话。可刚被我按掉,对方又打了过来,“喂,谁啊?”
“琪琪。”
“干嘛?”又是苏让这厮,难怪我觉得号码眼熟了,早知道就不接了。
“你脚扭伤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这家伙为毛这么确定啊,该不会有千里眼吧?!
“苏让,你该不会是……”
“是什么?”
“有千里眼啊,可这又不太现实,我说你该不会是派人跟踪我或是监视我吧?不过我可告诉你啊,这是犯法的行为!你最好趁现在改过自新,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哈哈!琪琪,你想太多了~”
电话那边传来放声大笑,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苏让这么没品的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嘴里说得跟心里想得绝对是大相径庭的,有心计有城府才是他的代名词,这也许就叫“深藏不露”吧。所以当下,听到他这么恐怖的笑声,我忍不住打了寒颤。
“苏让,你发神经吧。”
“哈哈~琪琪,有病的应该是你……”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唉,人生攻击我的家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额……当我没说好了。”
“这可不行,我这人一向说一不二的,所以你得……”
“什么?”这厮还真是得寸进尺了,典型的给脸不要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哧……琪琪,你说话能不能淑女一点?”
“那你说说我哪时不淑女了?!”
“嗯~你我心知肚明就好啦,何必说出来呢。”
嚎,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啊。我真是第N次总结——和苏让这厮对话会让我心血管爆炸,我要是哪天脑溢血了肯定就是他害的!
“切,不说拉倒,我要回家了。”
“哦哦哦,那我送你回家好了~”
“啊?”
“恩。”
“你要送我回家?”
“好。”故意曲解我的语气,苏让答得那叫一个快,我刚想反驳抬头就看见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站在我前面了——阳关下,他的一头栗色碎发闪着耀眼的光,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里,狭长的凤眼微眯起来,嘴角似有似无的上扬,一脸痞痞的样子,可这一刻我却发自内心的觉得他是可爱的,英俊的。
“走吧,琪琪。”他温暖的大手拉住我,绅士般的将我“送”进副驾驶,而自己潇洒的坐上我的专属位置,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你怎么会在医院的?”有些尴尬的瞥了他一眼,对于他今天的举动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他了,可仅止于不讨厌而已,要说喜欢、好感什么的还是等下辈子吧。
“当然是生病咯。”
“唉?这么说你生病了,是什么病啊?!”我一听这么说,顿时有了动力,脑中有无数个邪恶的画面一闪而过;哟呵,这难道就是报应来着,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现在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琪琪,有时间多想点正事吧。”苏让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我在YY什么了,果真如尉迟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你丫的就算对她再好,她不但不感恩,而且还照样不甩你,更可恶的是把你想成“那种人”;“那种人”是哪种人,当然就是同性恋咯!
“嘿嘿,苏让你别介啊,我不会笑话你的。”我用手肘捅了捅他,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说嘛说嘛,我们都这么熟了,你难道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哦。”
“哦什么哦啊,说点实质性的东西嘛!”
“恩。”
“恩什么?”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