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宝最近学习上的事找我多些,我才转过来一个多月,和新同学们都走得近。”
我尽量保持平和,用余光瞟了瞟她睫毛上抖落的寒光,我没有肆意揣测这是恶意还是好心,我想我心虚了。
我无法容忍一个品学兼优的班级干部,会有这等私情公之于众,即使公之于众我想我会选择的是分享而不是拷问。
而薛小小,你,真的还不具备我想与你共享的资格。
“你一点也不了解邢宝。”
“我希望你来这里念书能有个好的前途,而不是只学会如何走进他。”
她这两句话简直让我森冷寒颤,我的脊背开始冒出冷汗。
我立马坐起来把被子披在肩上,让它们死死封锁住我喉咙难受的喘息和干涩。
我转过脸去看她,月光从棚顶倾泻下来,照在她脸上,清淡如水,又倍显戾气。
这一气呵成的两句话明显是有备而来。
“你和邢宝很熟吗?”我问。
“那到没有,不过我比你了解他!”
她滴水不漏的自信真让人抓狂。
“我想你有些事情正在误会当中。”我又退了一步。
“我只是想提醒你,没有其他意思。邢宝喜欢你也是必然。”
她仰着头,露出了一份如释重负,好像她说完了她该说的话。
而对于我,她远远不需要硬来一场或者再费力气来表明她的态度。
可她还需要更多能让我信服的佐证。
“王大锤的事,和邢宝有关,我想你之前也略有耳闻。”
为什么所有事情她都好像了如指掌,而之前就因为这件事,邢宝好不容易才把我哄回来。
她为什么可以一次又次地像一台挖掘机一样朝我心里最深最隐蔽的地方按下阀门。
“这件事我知道,学校已经处理了吧。”
“王大锤是邢宝弄走的,那几个保安都没有受伤,而是作假住进了医院。”
“他为了合乎情理就设计了这个场景,他可以弄走所有他不喜欢的人。”
小小的话像珍珠落玉盘般冷静和清脆,直指要害。
而我有点无法接受她给我说的一切,或者说她没有必要告诉我这些所谓的真相。
可我心里清楚,我和邢宝的关系超出了我所想拒绝知道的那一层,也就是说,其实他和我有关,他的一切从某个时候开始已经和我脱不了干系。
而梗在中间的薛小小,她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把握的那种范围,我和邢宝的关系,像含在她口里的一枚苦胆。
而今晚,她试图挑明她的意图而给我某种示威和警告。
或者说,这一场有备而来的远游,早就是她的苦心安排。
若邢宝是她口里那个一手遮天,无所不能的心机鬼,那他会不会知道他心里的那个我,此时此刻那么惶恐不安,心慌意乱。
睡意袭来,我躺下身子,盖好了这薄薄的一层纱被,小小问我是不是还感觉不舒服,我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摇了头。
也许她并没有敌意,而这场对话她想要争取的或许是她认为的她比所有人都要了解邢宝吧。
我希望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