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就好上了,可是什么叫好上我也形容不出来,或许就是经常下课出来遛达遛达吧。
我初二才从本省A县转到B市这所重点初中,母亲从小给我的训诫就是,女儿啊,一定要好好学习,女孩子多读点书总是好的。后来我才知道母亲的潜台词其实是,女儿啊,好好学习,学好了那攀高枝的本领,高枝就是你的。曾几何时,有一个小县城语文老师的抱负就是希望她的女儿能够攀上小县城以外的高枝。于是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扬威县域,B市这所重点初中的校长本想一早把我挖过去,不料我初一大病一场,只能留在小县城靠父母照顾,于是初二才顺利过渡到B市。
妹子我这么十几年来,还从来没喜欢过人,忽然觉得有个人跳出来说喜欢我,而且还是个男的,我这么初来乍到的,不免喜泣。
而Bra外穿后的这几天,我脑袋里面总是反复出现邢宝那张惊恐扭曲又晦涩难懂的脸。
啊,这饥不择食的大胸,像一条刚刚满岁的发情的狗……
后来我发现这两个原因可以忽略不计。
星期一,就在邢宝表白后的第三天,他主动约我放学一起去尘泽路吃台湾冰激凌。之所以第三天才约我不是因为前两天他没约,而是因为当我答应了他约会的那个周五这厮就火速借了我所有作业本爽歪歪抄了起来,这“女”朋友的义务也太……本来说周六出来的,啊,厮说没抄完改周日,然后周日那厮居然又说周六抄了通宵瘫了起不来了。我……
周一总算约了,一起去的还有一摞他还给我的作业本,除了皱以外,上面还有各种汗味,口水味以及辣子鸡出锅的那种滋香。我……
表白后的第三天,我竟无语凝噎。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小枣。”
他居然叫我小枣,当邢宝叫我小枣的时候,我居然有一种想干呕的感觉。
“香橙味的。”我说。
也许此时我需要某种酸爽止住因第一次约会而得瑟痉挛的胃。
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窗外正好暮色四合,残留的阳光聚成了一朵金色的玫瑰,越飘越远。天幕渐降,头上的苹果灯晕洒在大宝宝脸上,一对青幽幽的刀眉横在他白皙的额下,挺帅的嘛,我的小心肝不禁微微一颤,脸蛋上肯定窜出来了两道绯红。
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邢宝那张清新俊朗的脸上洒满维C的样子,就像上我手上的香橙冰激淋,我必须加快速度吃掉它才能避免它被周遭的热浊之气融化。而今天我才明白,保护一个冰激凌的最好方式,是你正好挑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然后大快朵颐地吃掉它。
邢宝挑了绿茶味的,我想男生都不怎么爱吃冰激凌吧,他主要是陪我吃,然后自己随便挑了一个。
“你认识薛小小吗,6班那个。”邢宝问我。
“不算认识吧,我们都是校合唱队的,她在高声部,我在低声部,不过她是领唱,我们没怎么说过话。”
“她说她认识你,问我是不是和你一班的。”
“你和她关系不错?”
“她是陆文鑫的小学同学,你知道我和文鑫放学都打会儿球一块走的,他们俩常在一块儿玩就认识了。”
“文鑫认识的美女真多。”我莫名其妙的甩了这么一句。
“文鑫说下回喊你一起去参加草海露营,我,文鑫,你,还有她。”
“她?”
“噢,她是指薛小小啦。”
“噢。”
总觉得第一次遛达的话题格外别扭,本以为他会对我说很多痴男怨女的话,可什么都没说,连那天看见我Bra外穿这件事都不提一下。一直说他喜欢看的日本动漫或者球队哪个哥们儿脚最臭之类……
我的樱桃小嘴又不由自主地张成了O型。
我一直怀疑他说喜欢我的那个早上其实是因为没睡醒而神经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