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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苏醒

古战场内一处不知名荒原上,这里死气稀薄,天地灵气也稀薄,时时有漆黑的砂暴出现,每一次砂暴过后,这里都会变成一望无际的黑色沙漠,偶尔还能从那透着邪异气息的黑色砂砾中看到一些不全的骸骨,仅凭肉眼去看,很难分清那些骸骨是人死去留下的还是妖死去留下,亦或是其他生命死去残留。

在这黑色沙漠中央,一具衣衫破碎,气息微弱的人影一半躯体被掩埋,一半躯体露出在沙漠之外。风沙呼呼刮过,将那人散乱的紫色长发吹开,勉强看清了那是一个少年,少年全身布满伤痕,裸露在外的肌肤中,可以看到一道道血肉炸裂开留下的伤口和一个个针孔般的细孔遍布后背,这些伤口在此地风沙之下,已经恶化。

从少年那微弱的呼吸中,可以察觉到少年并没有死,而是昏迷。在这样一个灵气稀薄,风沙时而呼啸,天与地只有黑的地方,伤势严重昏迷而不死,足以见其内心坚毅,身体强韧。

少年虽然昏迷,可是他眉心泥丸内有仙灵之气,那仙灵之气被牵引流往心口,丹田内亦是泛光,元力被莫名牵引至心口,在他心口处,好似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仙灵之气和元力而来。微弱的仙灵之气和元力汇聚于心口处,仔细去看,在一个如一道令牌般,看不清形状,只是以虚影形式出现的神秘物的引导下,那汇聚而来的元力和仙灵之气形成一个金银二色的气团,气团旋转着,成阴阳鱼状。

正是这个气团一直保护着少年身体不被外界风沙侵扰的太严重,使得少年即便是昏迷,也能在此地存活。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三天之后,少年眼皮突然动了,随后,少年慢慢睁开了眼,这一睁眼好似牵动了身上那些裂口伤疤,使得少年嘴角露出痛苦之色,眉梢叠起。

睁开眼,说明少年醒了过来,此刻的他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牵动身上的伤势,他很是困难的用手撑着黑砂地面坐了起来,看了看四方一片黑茫茫,少年眉梢叠得更紧了。

这少年正是那黔灵山一役中,最后穆桑引爆己身保护,以生命为代价救下的司空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与之前他从古战场内的石像中脱困很相似,此刻的他有些茫然,头疼欲裂,全身布满伤痕。

或许是出于本能,或许是司空绝脑海还有一丝清明,他观察了一下四方之后,便运转功法开始疗伤,这一疗伤,又是三天过去。

在这没有白天的黑色沙漠荒原中,司空绝再次睁开了眼,此刻他再次打量这黑色荒原,不由得露出苦笑。

“或许,这就是命途多歧吧!”司空绝苦笑中喃喃:“身体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厄尼王还没来得及伤我修行根基,师尊最后那一自爆,在我身上施加了保护手段,没有伤到根本,可是之前强行施展无尘魂遁,伤了神魂,在此地想要恢复,恐怕难了。”

“师尊!”司空绝想起了穆桑,大好男儿的他眼角唰的滚出晶莹的泪。流泪,在司空绝的生命中是第二次,当年与那位说好了要生死相依的她离别时,他没有流泪,三千年前玉玑宗被石浩轩灭,他醒来后没有流泪,只有无尽的恨和斩杀石浩轩,取其魂血救玉玑子的执念。

可是在黔灵山,司空绝流泪了,现在他也流泪了,流泪的同时,当日黔灵山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穆桑最后那带有欣慰和安详的话语,被厄尼王以手击穿胸口时的画面,还有穆桑那最后的哀嚎,与厄尼王大战时一声声悲鸣,每一个都让司空绝心如刀绞般的痛,心中疼痛的同时,一颗仇恨的种子已经开始在他的心底生根。

“千叶,叱铁,天狼,洛云,还有厄尼王,黔灵山因你们而被毁,我司空绝再出现在天苍域时,我要用你们的血,洗净黔灵山,为我师报仇!”此仇,此恨,唯有用你们的血才能洗去。

“我会踩着你们的头颅,一步步走出天苍域,去到那武族大地,将归元宗先灵带回武族大地,完成我师一生的遗愿!”司空绝眼里流着泪,充斥着仇恨,和一股戾气,这仇恨和戾气一旦爆发,将出现难以预料的后果。他想到穆桑的种种,如今黔灵山已毁,连归元宗庙堂内的那些先灵牌位都毁了,回到武族大地,带什么回去?

想到此处,司空绝又是一阵伤感,眼中满是仇和恨。

幸好司空绝守着一丝清明,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神智清醒,否则,他的人生轨迹或许会因此而改变。

“或许,我生来便是灾星,生来便是为复仇而活,三千年前如此,现在的归元宗亦是如此,我一直想要找出的答案,会出现吗?”黑色沙漠荒原吹起了微风,风虽微,却能刺骨,在这卷动着些许黑沙的刺骨风中,司空绝站了起来,仰头望着黑魆魆的天,猛地咆哮:“师尊曾不甘嘶吼,恨天毁我三千年,我司空绝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天地,我要你因我而颤抖!”

随着司空绝这一咆哮,黑色飓风呼啸,肆虐而起,黑色荒原好似因此而发出兴奋的轰鸣。

过了许久,飓风才停下,司空绝好似累了,他盘坐下来,调整了状态之后,在四周寻觅,不久之后,他找到了黑箭长弓,这黑箭长弓他一直都不离身,当日在黔灵山,黑箭还刺伤过千叶真人。

见黑箭长弓没丢,司空绝露出喜色。

“这黑箭与长弓将是我日后一大臂力,师尊几次叮嘱,炼化前不要轻易使用,定有其意义,日后还是少用为好。”司空绝想着,将黑箭长弓收进了那个代表着归元宗宗主身份的手镯。抚摸着手镯,司空绝内心又是一阵伤感,穆桑这个相处仅仅数月的师尊对他的情谊,很重,很重,重得他只要脑中闪过黔灵山每一个画面都会忆起穆桑。

这里荒漠无垠,危机重重,司空绝没有被那些伤感的情绪左右,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坚强,不应该被仇恨和情绪影响心神,迷失心智,此刻最重要的是先走出这个黑沙荒原。

他又找了许久,找到了那个穆桑给的装有仙丸的袋子,打开袋子,一共六粒仙丸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泛着亮光。

“还好这东西没丢,在这一无所知,危机重重的地方,这东西绝对是重宝中的重宝。”司空绝欣喜的看着那六粒仙丸,有了这六粒仙丸,他便有了三次瞬间恢复元力和仙灵之气的机会,正式踏入修途的修者,只要元力或仙灵之气没有耗尽,便能以仙灵之气或是元力维持身体正常运转,根本不需要进食,只是一般情况,修为低微者,因为元力或是仙灵之气不多,大多选择进食维持身体日常运转。因此在元力和仙灵之气耗尽之前,司空和不用担心身体的基本问题

又过了些许,司空绝找到了那个在无尽魔渊缺口处抢来的石头,在黔灵山时,情急之下,司空绝记得把这石块丢进了胸前的衣衫内,没想到这石块并没有丢失,之所以要找这石块,那是因为这是穆桑叮嘱过要带着的。

之后,司空绝四处寻觅,想要找一个地方为穆桑里一个灵牌,可是他找了数百里也没找到合适之地,无奈中,司空绝露出彷徨,他继续寻找,一直找了三四个时辰,最后,他放弃了,这里完全是漆黑的砂砾,根本没有一个他觉得可以安放穆桑灵牌的地方。

“师尊,弟子无能,连为你寻一个坟地都寻不到。”司空绝很是自责,不过,他想到穆桑一直想走出天苍域,回到武族大地的归元宗后,便平静了下来,他觉得将穆桑灵牌带回武族大地的归元宗才合适,不应该草草找个地方立下。

就这样,满是彷徨和伤感之色的司空绝停下了脚步,驻足许久,将所有东西都收进了那个代表着归元宗宗主之位的手镯。

之后,凭着感觉选了一个方向,迈开步子便走,他不知道这个方向能不能走出此地,不过现在分不清方向,对次地一无所知的他也只能如此,以运气去撞。

黑色荒原很大,司空绝走了两个多时辰,眼中还是一片黑茫茫的砂,骤然,司空绝眸光一凝,前方不远处出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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