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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看着当年高大的父亲如今病入膏亡,他的心又开始剧痛。“爹,你是被司徒琦那女人所害,是吗?”

叶孤城想起司徒琦临死前的话:“师兄,当年你负了我,而今你儿子又负了我女儿,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如今我不求我们生能在一起,只愿我们黄泉路上能做个伴吧?”

前程往事如云烟,想起当年自己年少时也经历过感情事,那时自己因为爱上了缺儿的娘亲,而负了那个暗恋他已久的同门师妹司徒琦。司徒琦挥剑斩情丝,专心研究起盅毒。表面上是与叶孤城断了情,而后还和叶家结了姻亲。只是司徒琦临终前的那段话至今还令叶孤城心惊,原来司徒琦的爱与恨一直没有中断过。

爱情是自私的,不是凑合,也不是门当户对。不是别人能够左右,所有的一切都出自于自己的内心。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缺儿的叛逆,那些礼法的条条框框是框不住一个人的内心的,如同当年的自己。

“缺儿,爹终于可以去见你娘亲了,你不要太伤心。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已为人父,要负起做父亲的责任。山庄以后就交给你了,快,把桐儿抱过来爹看看。”叶孤城的身体有些摇摇晃晃,好像支撑不住。叶无缺赶紧凑上前扶住叶孤城的后背,把孩子抱在他面前。

飘儿睡着了,叶孤城看着飘儿的脸疑惑道:“桐儿怎么长得有几分像天琴?”

“爹,桐儿睡着了您怎么看得清?您好好休息,我去请鬼医叔叔出山,一定能治好您的病!”叶无缺将叶孤城放平在床上。

叶孤城突然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气若游丝:“没……用了……神仙……也救……不活……爹……”

鬼医其实已经来过,虽然叶孤城之前捉弄过他,但一看到如今面色苍白的叶孤城,他很沉重的说:“叶老哥,这种盅我一次也没接触过,估计那臭婆娘自己也没配解药,你时日不多了,早些让飘儿回来吧!”

他剧烈咳嗽,口里喷出了好几口鲜血。

“来人,快来人!”叶无缺手足无措的抚着叶孤城的胸口。

先前退出门去的下人推门进来,叶无缺冲他大吼道:“快去请大夫!”

叶孤城的病任谁也无力回天,叶无缺一夜之间成长,年少轻狂,让他失去了很多,灵柩拖动时,他抚在上面的手猛然使劲,众人一时不知所措,阿武走到他身边开导道:“公子,老爷已去,还是让老爷安息吧!”

死者已逝,尽管他留住了灵柩中的尸体,最终还是会腐化成灰,他放轻手上的劲道,但舍不得放手,就让他陪爹走过的最后一程吧!喉咙哽咽,生命中重要的人相继离去,除了那几个小生命,他再无其它寄托。

天空细雨如丝,却足以打湿他的心,乌黑的青丝凝成几缕贴在脑后,白色的孝服也紧贴着身体,他借着雨水的掩饰尽情释放心中的悲伤,脸上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这一次仿佛哭光了此生的泪。这两年多来,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如果不是他的冲动和莽撞,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褪尽一身锋芒,他决定做一个清心寡欲之人。

转眼十几载,玄宗派渐渐从武林大派退隐下来,但叶无缺却将生意做到了大江南北,德妃似乎派过杀手来报复,但那些报复对他来说,不过是擦痒痒,他要让自己强大,这样才能保护身边的人。司徒水月也许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她的消息,他慢慢不再关心世事,只是将所有的关注都投入到两个孩子身上,偶也会想起桐儿,却从没去看过他……

叶无缺的声音陡然停止,蓝雨知道他省略了很多,那就是关于叶昕络对他的爱恋,叶昕络为什么要离开,会流落金国……可能是叶飘在此的原因,他不方便说出。

叶飘的脸色很凝重,更多的是伤感,像一个失恋的人。

原来她真是他妹妹,神色异常的盯着蓝雨,他浓浓的爱意被妹妹这个称呼给挫灭,他怎能不伤感,他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她和他永远也扯不断,因为他们有着至亲的血缘。“络儿,你会恨我吗?”叶无缺微低着头,他怕蓝雨会介怀太后之死。

她摇摇头,那些记忆都只是属于叶昕络,而非她。

此时已是迟暮,三人均已饥肠辘辘,蓝雨推开门,让下人去准备晚膳,却发现小安子立于门外,可能已经恭候多时,“娘娘,请接圣旨。”

她心中一窒:“皇上回来了?”

“娘娘,这是皇上离开前所写的圣旨,命奴才见到娘娘回来就宣旨。奴才见娘娘房中有人,所以一直立于门外等候。”

不知道是何种心情,听到他回来不免紧张,但听说他未归又有一小缕失落,她的心很纠结。

她双膝跪于地下道:“臣妾叶昕络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吾妻叶氏昕络,为朕当朝时被赐封为德妃,一直贤淑聪慧。近日朕身体欠安,恐时日不多。膝下并无子女,故将皇位传与叶氏昕络。其当政期间,替政守节三年,三年后若有心仪人选可选择再嫁,只是所生子女必须姓梁。钦此!”

她睁大眼睛,那里面包含着太多情绪,唯独没有泪。

“娘娘,请接旨。”小安子提醒道。

他把大好江山赠给她,可这些是她想要的吗?

“谢主隆恩。”江山不是儿戏,不是他与她的,是天下苍生的。她接旨,等他回宫,她再原原本本的还给他。

“娘娘,这是玉玺。”小安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绸锻面包好的方块大印,又郑重回道:“皇上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周后正式登基,到时候会有右相和李将军支持您。”

右相?李将军?监国和兵权都有了,梁鸿越已策划的十分周密,助她在朝中站稳脚跟。她虽然没有武则天和慈禧的手段,但她却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稳住大梁江山。她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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