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是朕不小心弄翻了墨盒。”
梁鸿越居然会替蓝雨辩解,这倒令在场的两人倍感意外,柳若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昕络,你先下去!”梁鸿越恢复一脸正色,但看在蓝雨眼里却更加滑稽,止不住朝他挤挤眼才离去,这看在柳若雪眼里真是挤眉弄眼,眉目传情,不免更加不悦。
看到梁鸿越的目光无意识的追寻着门外消失的背影,柳若雪苦笑道:“皇上,你今天又是演的哪出戏?”
“若雪,多一个帮手,更甚于多一个敌人。”
“那个帮手就是叶昕络?”柳若雪觉得大受打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见梁鸿越并无半点玩笑可言,她恍若被判死刑,身形略微摇晃道:“那是要抛弃臣妾了吗?”
“若雪,你和昕络包括这后宫的所有妃子,都是朕的女人。没有真正所谓的后宫独宠,况且若不是因为太后命人煽传朕无子嗣,又何来这枕头扮皇子一事?”
这正是柳若雪的痛处,她本是一味回避,却被梁鸿越直击。不得不承认,后宫独宠五六年,她却未替梁鸿越怀过一男半女,不然也不会令太后找到借口,弄个枕头来堵住流言。虽然趁机拉了很多人下水,但这仍是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看来梁鸿越要另选其人了。他对叶昕络是异样的,她敏感的察觉。只是梁鸿越,是否已认清自己的内心?
蓝雨让小梅帮她把一手长指甲全部剪掉了,因为很多指甲壳都破掉了,有的一直破到肉里,非常痛。小梅帮她绑上纱布说:“娘娘,可惜了这么美的手,居然要做粗活?皇上可真狠心!”
“小梅,如今我已不是娘娘,还是叫我姐姐吧!”蓝雨看看十个指头都被裹着厚厚的白纱布,真像一个个滑稽的胖萝卜。
“奴婢不敢。”
“连皇上都贬了我,你若再叫我娘娘,那不是忤逆了皇上的意思吗?”她反问,小梅一时哑口。
“小梅,我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装失忆可以避过很多事,但她仍是希望能对叶昕络多一些了解。
“姐姐……”小梅生涩的说:“以前姐姐对人总是淡淡的,对皇上也是。好像心里藏着许多事,也从不苟言笑,姐姐如此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奴婢就真搞不懂,为什么香兰要指证姐姐是凶手呢?莫非姐姐无意中得罪了哪宫娘娘,遭人诬陷?”
蓝雨突然觉得此事很蹊跷,谨慎问道:“小梅,你能把这件事说得再详细一点吗?地点是发生在哪?当时有哪些人在?”
“那日柳妃娘娘早上按例去给太后请安,当时好几宫娘娘都在。早茶过后,柳妃娘娘一回宫就腹痛落红,皇上命太医检查,发现胎儿已惨死腹中。皇上大怒,派人彻底盘查。当时替柳妃泡茶的宫女香兰被抓,一口咬定受姐姐主使,后来皇上就对姐姐严刑拷打,把当时在场的别几宫的娘娘也都禁足了。太后为姐姐求情,结果皇上说,此事发生在太后宫中,太后也有连带责任,居然罚太后也禁足一个月。”
“香兰现在人呢?”蓝雨眉头紧拧,暗忖着要见见这个关键人物。
“死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现在是死无对证了。
“太后不心疼孙子吗?为何要替我求情?”
“这个……这个……太后自姐姐入宫以来,一直对姐姐宠爱有加。可能太后也觉得姐姐是被人冤枉的吧?”小梅神色微变。
蓝雨叹气道:“可是这个黑锅我却背定了。”
小梅紧抿着唇不再说话,但蓝雨却已心知肚明,面前这个小宫女绝不简单。
梁国后宫一共有七个妃子,目前后位悬空,佑大一个后宫里,除了太后,就数柳若雪这个皇贵妃最大,她是李承相的侄女。叶昕络做为和亲公主被封为德妃。张贤妃是太尉的嫡女,而严淑妃是张贤妃的妹妹,庶出。刘嫔是右将军的嫡女,罗嫔和马嫔也分别是两位偏将军的嫡女。整个后宫只有姿色较平的柳若雪得宠,而其它妃子却都无宠。这是否与朝廷内政有关?
这些人在宫中的地位都不简单,有的统管朝纲,有的掌管兵权,独独只有叶昕络,是做为和亲而来,虽有一个国家做靠山,但梁鸿越那天的话却令她疑惑,为什么说她是金国王子的侧妃呢?
她虽被废了妃位,但仍住在叶落居。
这里是在两个月前换的匾,以前一直叫做百合园。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百合清香,满园盛开的百合花沐浴在阳光下随风摇曳,清纯的气质像一个个脱俗的仙子,她每天都早早起床,在干活前采集一些花瓣上的露珠,收集在一个小玻璃瓶里。
小梅对此总是疑惑不解,她神秘的告诉她:“知道女人的体香是怎样练成的吗?”然后一晃手上的小玻璃瓶道:“可以用来泡茶,也可以用来做香水。”
泡茶?香水?原来姐姐身上的清香来自于此呀!小梅终于恍然大悟,也偷偷的采来自用。
做为龙储宫的宫女,叶昕络每早都要去宫中候着,第一件事就是倒御壶。平时都没见梁鸿越招谁侍寝,因为其余几宫妃子都被禁足了,而柳若雪又在坐月子,这倒省了蓝雨撞见的尴尬。
这日,她照例早早来到龙储宫,不经意的朝红罗帐中瞟了一眼……床上居然多出一个人,定睛一看,她吓得后退一步,紧捂住自己的嘴,真怕那声尖叫从指缝中蹦出。床上所躺着的,是两个衣裳不整的男人。除了梁鸿越,还有一个如狐魅般妖治,那双桃花眼妩媚上挑,脉脉含情,只单纯一个眼神,都会令男人女人为之动心。墨色发丝紧贴着瘦削单薄的胸膛,如果不是因为胸前一片平坦,还真辨不出雌雄。
脸如火烧,烫得吓人,这又让她想起了真言。
梁鸿越并不是她所爱之人,所以没有看到真言时来得那样难以接受,只是心还是紧缩了一下,望着那个同是小绶的男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