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刚才还装模作样的甩开自己的手,蓝雨不情不愿的伸出手,他一把握住,将她拉了上来。
“不要跟人说起今天这件事。”他告诫她。
她为难道:“如果皇上问起,我该怎么说?”
他思索片刻,道:“就说你迷路了。现在你先出去,我和你一起出去会引人怀疑的。”
她“嗯”了一声,走出小木屋,轻轻带上门。全身粘黏黏的,衣服上也很脏,估计面上也是蓬头垢面,非常难看。如果就这身装扮和叶无缺走出去,人家还以为他们做了什么不轨之事,也难怪叶无缺要避嫌。
她一路小跑,回了掬水阁,发现梁鸿越坐在正厅。她一进来,梁鸿越就将她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沉声问:“早上去哪了?”
想来他睡到早上才醒,因为她昨晚就不见了。
那一幅审判官的样子,让蓝雨非常不悦,嘟嘴道:“昨晚我要小解,四处找茅房,结果迷路了,跌跌撞撞弄得一身狼狈。幸好现在天亮了,问了几个庄中下人,才找到了回来的路。”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只用眼神打量,却不说话。她斜眼瞪他,但皇上还是很有威严的,只一个冷冷的眼神,她就败下阵来。
“我没有骗你。”她嗫嚅,低头不敢再看他。
他弯嘴一笑:“朕没有怀疑你,朕只是觉得你这一脸的脏泥要好好洗洗。”
脏泥?她一愣,赶紧跑回房中找了面镜子。头发凌乱不堪,脸上居然还粘着泥土,真该清洗干净再回来。但那样更会引起梁鸿越的怀疑。转念想想,她那么害怕他干嘛?她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她有她的自由!
她想打水沐浴,走出房门,发现门外站着个黄衣小丫头,衣着和发式都很简单,应该是一个小丫环吧?小丫环一看见她,就恭敬的说:“小姐,庄主派小蝶来照顾您,您现在是需要打水沐浴吗?”
她点点头。看来这小丫环还挺机灵。
“那奴婢这就替您打水去。”小蝶提着个桶就走了出去。
在现代蓝雨哪享受过受人服侍的待遇,有宫中也没享受几天,这会有人待劳,何乐而不为呢?她哼着小调回了房,静静的等待小蝶把热水打来,她也好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蓝雨沉浸在温水中,感觉十分的畅快。
“咚咚咚。”扰人的敲门声响起。会是谁?
“昕络。”是梁鸿越。他为什么一会雨儿一会昕络的叫?这让蓝雨怀疑,他根本就不相信,她是穿越而来这件事。只是想占有她的身体才故意使了一些小伎俩。
“什么事?”她不悦。
“宫里出了点事,朕得先回去。”他语气很急促。
“哦,那你走吧!”哼,吃干抹净就想走人!但她必须硬气一点,不然就被他看扁了!走就走呗,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我想抱抱你再走。”声音很软,近似祈求。
又想占她便宜?她气呼呼的说:“我在洗澡!不……方……便!”
门外安静了一小会,又听他说:“昕络,事情真得很紧急,朕现在没时间多留。过段时间事情忙完了,朕会回来接你。你在这乖乖等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话语中透着一丝不甘,但蓝雨只随口“嗯”了一声。她心口有些闷,似乎被什么堵着,有丝难受,真是莫名其妙。
“昕络,朕真得走了,记得要想朕,朕也会想你的。”
她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还在罗嗦。
“一路小心。”她叮嘱,不管出于什么心态,这都是最好的一句结束语。
心情很怪异,也不知道希不希望他走?不走又觉得罗嗦黏人,走了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门外很安静,他是不是已经走了?还是突然间又冒出一句话?她双臂无力的搭在木桶边沿,头倚着,双眼空洞的看着房顶。梁鸿越,好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感觉,突然一走,竟有些无所适从。这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有了身体上的接触,这一切似乎变得很微妙,她一时竟认不清自己的心。无心沐浴,她胡乱的洗了洗。穿好衣服走出去,想看看梁鸿越是不是走了?或者他和她闹着玩?她湿淋淋的头发搭在肩上,把衣服都淋湿了一大片。
把掬水阁翻了个遍,没见着人,只有小蝶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她。她问:“小蝶,皇上呢?”
“皇上刚才说有急事,和庄主告别后就走了。”小蝶如实禀报。
失望爬上心口,蓝雨勉强的笑笑:“哦,知道了。”
她一转头,不小心碰到了一堵墙,还很有弹性。
“昕络,你怎么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嘲讽的男音。
她吃惊的抬头,墙却化身为叶飘,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跟我进屋。”他强行拉着她走进正厅,支走小蝶关上门。
蓝雨戒备的问:“你干嘛?”
“干嘛?你说说你干了什么好事?”他像极力压抑,又像随时都会暴发。
好事?蓝雨从刚才开始回忆,追溯之前很远,就发现自己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和梁鸿越……那件关叶飘什么事?二是私闯禁地之事,可是连叶无缺都没有责怪,又关他叶飘什么事?
再想一想,哎呀,难道……难道……是随地小便之事?那……那……多难为情的事,叫她怎么见人?
“我……我……也不想啊。”她双颊酡红,真想再钻回地道去。
“不想你还……唉!”他动怒的一拍桌子。
“我还不是憋不住嘛!”她委屈的想哭。
“你憋不住?你,你,真贱!我真想不到,居然是你主动的!”他气得混身发抖。
“喂,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不好?人有三急,我没找到茅厕,总不能让我憋死吧?”上个厕所他也要管,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吧?居然还骂她贱?难道他就没有随地解决的时候吗?故作高雅!虚伪!
“你是说你去禁地只为了方便?”他一愣。
而她也同样吃惊,原来他所说的不是上厕所一事,而是私闯禁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