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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引子篇(6)

偷袭龟本抢粮车的事刚过不久,也不知是谁说日本武士在邯郸城“武灵丛台”脚下摆了一座擂台,专门跟邯郸的武林高手比武论高低,五天下来不但没一个人打败日本武士,而且武士还打伤了不少上台跟他比武的中国人。

“有这么邪乎?”二叔想着,在家就坐不住。第二天他没敢跟奶奶和父亲吱声一个人就进了城。

“丛台”是赵武灵王检阅军队观赏歌舞观瞻之地,从赵国时就留下了“武灵丛台”之名。

这时候,擂台前已经挤得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人群把擂台前挤得水泄不通。抬眼望去,只见擂台高搭有两米,擂台东西长有十多米,南北宽有七八米,两边一拉溜悬挂着日本军旗和国旗,在微风中“呼飘呼飘”作响。擂台两边悬挂着的醒目蓝色白字条幅,右侧写“拳打古赵武林高手”,左侧写“脚踢华夏东亚病夫”,正中央横幅写着更大的六个大字“横扫中华武林”。

东边看台的座位上,有日本宪兵队长中岛九仁,有炮兵联队长黑赖,有驻扎邯郸各地的步兵联队长。还有几个打扮得妖艳的日本女人围坐那些日本官身边谈笑风生。

西边的座位上,有一说话就看日本人脸色的中国人(当时的为政府人员和汉奸),他们各坐两边看台嗑着瓜子,品着茶水,兴高采烈地观看着台上的比武。

此时,擂台上比武早已开始。一个威武彪悍的中年人双拳舞动,正跟一个日本武士打的不可开交。只见中年人一拳接一拳地猛击日本武士胸部,日本武士破招进攻,没几个照面突然飞起一脚踹到了中年人的小肚子上重重地摔倒台下,险些没砸中二叔,年轻人摔得当场昏了过去。

台下一片骚动,有的就骂:“他奶奶的,东洋鬼子出手太狠了,不是说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吗,这咋还往死里打?”

“就是,他奶奶的,他们太没有武德了!”

那些日本人看到又一个中国人被武士打下擂台,哈哈大笑,嘴里不停地说:“中国人太不经打了,太不经打了。。”。

伪政府官员和汉奸们也跟着大笑,笑声比日本人还爽朗,他们指着台下被打伤的中年人喊道:“就这两下子还上台比武,给岩雄寺郎武士提鞋都不够资格儿,赶快滚蛋吧,滚蛋吧。”

岩雄四郎高傲地挥动起拳头,山呼大日本帝国万岁。

二叔在台下望着岩雄四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曾经听父亲说有一个日本人叫岩雄四郎,那次跟着龟本到沁河村打伤了不少乡亲,赵海就死在他的手里。岩雄四郎不是日本军人吗,他咋又成了日本武士?岩雄四郎的突然变身让二叔一时疑惑不解。

这时,又一个中国人上台,也是中年人,岩雄寺郎望着他狂笑地说道:“又是一个不知死的东亚病夫,难道你想和那个人一样被我打下台吗?”

中年人鄙夷地冷笑一声,说道;“东洋鬼子,少要撒野,中国人是吃饭长大的,不是被狗吓大的,少说废话,尝尝中国人的拳头。”中年人说着,举拳就向岩雄寺郎砸去,岩雄寺郎并没有躲闪,而是站在原地让这个中年人随意击打,几拳过后岩雄寺郎稳如泰山一般纹丝没动。

中年人一看岩雄四郎两腿有功力,突然变换招数打他的下盘。中年人使的是猴拳,猴拳有个特点,以窜蹦跳跃,上下出击,灵活多变的特点打击对方。当他的双勾拳刚接近岩雄寺郎双腿,只见岩雄寺郎突然飞起连环脚“啪啪啪”几下就把中年人踢倒在台板上,重重的一脚踏在他的胸部,中年人身子一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顿时不省人事。

一个胖子日本武士从凳子上站起来,狼嚎一般喊道:“寺郎君,打死他,打死他。”

岩雄寺郎来到擂台中央,两手高高举在空中,嘴撇得跟瓢票似得喊道:“谁还再上来?”

二叔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准备上台。就在这时,又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跳上擂台。岩雄寺郎一看又有人上来跟他比武,不屑一顾地哈哈一笑伸手就出拳。年轻人一掌挡住岩雄四郎的拳头,上边紧跟一拳,打他的中盘,岩雄寺郎没防住被打了个趔趄,倒退了几步。

“好!好!好!”台下一片叫好。同时,那些日本看客就是一惊,瞪大了眼睛盯着岩雄寺郎,替他捏着一把汗。

岩雄寺郎一看年轻人有两下子,“哇哇”暴跳着反扑过来,左右开弓连踢年轻人的裆部。

年轻人毫不示弱,躲过“连环腿”,使出“扫堂腿”猛扫岩雄四郎的双腿,都被岩雄寺郎躲过。就在年轻人又要出击之时,岩雄寺郎一脚踢在了年轻人的裆部,年轻人双手一护裆的瞬间,岩雄寺郎趁机在他的头上猛击一拳,把年轻人打得蒙灯转向顿时就没了还手之力,岩雄四郎抓起他高高抱起举过头顶,在台上转了几个圈儿,然后使劲儿往台下一扔,年轻人摔到了台下,叫嚣起来。

短短的几分钟,岩雄寺郎就狂妄到了极点。看他的架势,他的空手道之术至少在九段以上。当然,二叔对岩雄四郎的他只能看出他的功夫不错,但对岩雄四郎在空手道的级别上他不懂。

二叔决定上台。他纵身跳上擂台,先整了整衣服,捋了捋散乱的头发,然后说:“俺来跟你比比。”

岩雄寺郎一看又上来一个小个儿不高,敦敦实实,脸绷绷着,留着微微的络腮胡子,二目如电的年轻人与众不同,身前背后一团锐气。岩雄寺郎虽然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但神色似乎有点儿发毛。两人对视了几秒,岩雄四郎突然抬右脚向二叔来踹来。二叔喊了声:“来得好!”“歘”闪身躲过,使出贾万田教他的佛汉拳“猕猴钻洞”一招儿,从侧面“啪”双手抓住岩雄寺郎踹来的右腿,来了个“老叟戏婴儿”,很轻松地把岩雄寺郎扔出去一丈多远。

岩雄寺郎一看,如此貌不惊人的一个中国小老百姓,穿的土里土气,居然上来就给他扔了一个大跟头,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哇哇”暴跳着又冲过来腿脚并用,上扣二叔的天灵盖,下踹他的小腿。

二叔不愧是贾万田的高徒,一看岩雄四郎招式来势凶猛,“噌”一跃身,从岩雄寺郎的头顶越过,在岩雄寺郎身后双腿一落地,抬起右脚在他的后背狠狠地就是一腿,再看岩雄寺郎“蹬蹬瞪”往前跑了几步没控制住脚步,来了个“狗啃屎”。这回不但岩雄寺郎出乎意外,就连左右看台上的日本人和伪政府官员的屁股都像突然被针扎了一下,“腾”站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寺郎君,站起来,打死这个乡巴佬!”

“打死他!”

“打死他!”

然而,台下却发出一片叫好的掌声,“打得好!“打得好!”

岩雄寺郎犹如当街被人脱了裤子一样羞臊,他“噌”站起来,推开裁判,转身从一个武士手中夺过武士刀冲着二叔就抡了过来,都被二叔巧妙地躲过。随后又使出“金龙摆尾”一招儿在台上跟岩雄寺郎转了两圈,那意思,岩雄四郎你见好就收吧。然而,岩雄寺郎似乎不通人性,更没有领会二叔的意思,继续紧追不舍,武士刀上下翻飞,左右开弓,把二叔逼得东躲西闪,脚下一滑倒在台板上。裁判过来就喊一二三。四还没出口,岩雄寺郎一看机会来了,又推开裁判窜过来抡刀就剁。就在危急之刻,二叔突然翻身,出手如电,就听岩雄四郎“啊”一声惨叫,“噗通”翻身仰面躺倒了台板上,俩手捂着双眼在台板上打滚儿。

二叔这招儿叫“败中取胜”。刚才他故意趁摔倒在地板上的一瞬间,突然猛一转身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就戳进了岩雄四郎的双目。

中岛九仁正看得带劲儿,忽然发现岩雄寺郎翻身倒地,撕心裂肺地喊叫,他没看清咋回事,等看明白了,二叔早已不见踪影。

“来人!”中岛九仁一看岩雄寺郎受了伤,立刻大喊:“抓住那个人!”

此时,二叔已经挤出人群。由于他没来过这里,在人群外东瞅西看不知该往哪儿跑,等后边一有喊声,他才慌了神儿,“哧溜”顺着台阶上了“武灵丛台”顶层。鬼子兵随之就追上来。

二叔在观战台上傻了眼。眼前转圈都是一米高的墙,根本就没有出路。于是他又继续跑。鬼子兵朝他开起了枪。二叔又往南跑,来到一个豁口居高临下往地面看,观战台顶层离地面足有两丈多高。他想跳,但又害怕。这时,鬼子兵已经围了上来。二叔一看再不跳就晚啦,于是一狠心跳了下去。由于他武功底子好,当双脚快要粘地时,脚尖一点地,随着惯性又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身体一点儿没受伤。

鬼子兵往下开枪,子弹打在地上尘土扬起多高,二叔急忙躲到墙根下不敢露头。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几声枪响,只见观战台上的鬼子兵躺倒好几个,剩下的鬼子兵吓得躲进北侧的赵王宫。

对面窜过两个男人,一个大个,膀大腰圆,另一个中等个,彪悍壮实,都是老百姓打扮,年龄都在三十左右。中等个手持短枪向鬼子兵开枪掩护,大个子几步窜到二叔跟前拉住他就跑。

二叔被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拉着跌跌撞撞跑离武灵丛台,来到一条胡同停了下来。这时,枪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大个说:“没事儿了。”

面对两个在危急之刻出手搭救的人,二叔不知说啥好,他把双拳一抱,感激地说:“多谢二位好汉出手相救,俺在这里多谢啦,但不知二位尊姓大名,在哪里高就?”这些词儿二叔都是从说书人口里学来的。

大个子笑着说:“你先别问我们尊姓大名,我要先问问你尊姓大名?”

二叔没回答之前先给两个人相了相面,发现他们一脸诚实,于是就放松了警惕,毫不隐瞒地说:“俺是沁河村的。”

“沁河村?”大个重复着这个村名。

“那你叫什么名字?”中等个问。

二叔说:“因为俺的拳头硬,乡亲们都叫俺张铁锤。其实俺叫张有财,嘿嘿”。

“那你是为什么被小鬼子追杀?”中等个又问。

二叔说:“刚才俺在擂台上跟日本武士比武,把那个叫啥玩意儿?啊,叫岩雄寺郎的狗眼给戳瞎了,这才被鬼子追杀。”

“什么?你打瞎了日本武士的双眼?”两个人听说二叔戳瞎了日本武士的双眼,都有点儿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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