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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猛虎抬头惊四座,雄风略展退豪杰

周挺自杀了施恩一家之后,便甚少出门,呆在家中养伤,这些天他一直心情烦躁,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他无法预估,显得焦急异常。且说施恩被杀三日之后尸体才被发现,已经发臭。官府派下人手进行探查,却无任何进展,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邻里声称三日前午后听到屋内惊叫争吵声。施恩极为风流,好女色,经常流连于采金楼,和妻子关系并不好,家中偶有争吵,所以在邻里看来有争吵声是见怪不怪。最后官府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以杀人劫财定义了凶杀,草草了之。

官府的无作为令众豪杰大为恼火,但是也没有办法,那个年代侦查技术并不先进,众人也无从下手。众人中属元裴与全宗和施恩交情最深,而元裴又是脾气最火爆的一个。这件事让他无法接受,于是乎元裴终日在市井中流连打听。这一日,元裴在城中溜达累了就到街边的茶档上喝茶,茶档就在施恩家不远处,正是当日周挺跟踪施恩时见施恩进入自家大门时发火的所在地。正当元裴大口大口地喝着茶解渴的时候,茶档的老板一年过六旬的老头子驼着背一跄一跄地走过来,老头子没有坐下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经过元裴的时候靠近他低声说到:“施公达被害当日,那大虫周挺在跟踪他,恰巧被我撞见。”说完老头子就装作没事转身离开了。元裴还想叫住老头子,突然脑里闪过一事,正是当日施恩与周挺在彩金楼冲突的事件,顿时恼怒异常,拍案而起,直冲冲往周挺宅府而去。

且说元裴杀气腾腾赶至周家,左手提着饮血巨斧,右手猛拍周家大门,下人开出门缝看个究竟,无奈元裴力大一手将门推开,怒气冲冲地向内堂而去,边走还边大骂:“周挺小儿,杀人偿命,快快出来受死。”周挺在屋内闻声腾地站起身,徐康安抚到:“公子勿惊,事情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尾巴,让下人先应付着,看个究竟再说。”周挺自犯了事之后,六神无主,完全没了主意。躲在父亲的羽翼之下,不敢担当。周挺采纳了徐康的建议,往内屋循去。元裴在前院大喊大叫,被周家众家丁拦了下来不得进,他脾气火爆,一把推开前面的人,扬起大斧威吓拦阻的人。家丁被这一斧头吓得够呛,全都让开了道。元裴提斧大跨步前进。突然斜刺里一刀挑至,元裴一惊,右脚向后退出一大步撑住身体,上身向后仰,堪堪躲过这一刀。哪知对方刀至半空又突然变招,刀锋一转横向切来。元裴还来不及定下神来,刀已至胸口,冷汗骤至,好在元裴习惯打打杀杀,经验丰富,后脚一软,整个人借势向后卧倒,虽然避开致命一击,但刀锋已划开皮肉,胸前一片血红。施刀者顺着刀势,一个转身,退到众家丁身前,厉声喝道:“无名小儿,竟敢到此撒野。”元裴晃了晃神,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偷袭者。原来偷袭者名为周奂,字季强,身高七尺,披头散发,为交州五虎之一,武艺极为高强,熟谙刀法与拳术,乃番禺太守从事周湪的养子。周奂自幼被周家收养,取名奂,教予武艺,后随周湪到交州任职,在交州以一把长柄大钢刀破山大刀打出名堂,被并入交州五虎之列,人称开山虎周奂,意为一柄大刀可开山辟地。元裴深知周奂厉害,不敢大意,扎马横斧,毛腰弓背,如临大敌。周奂眼睛眯成一条线,突然大睁,手尾发力,大刀一扫,一旁的大株盆栽连同花盆临空而至。元裴腰力一转,一个后摆腿劈出,将花盆劈个稀烂。脚未落地,周奂大刀袭来,刀刃未至,刀风已至,元裴立马扬斧来挡。这一挡元裴被迫退出三四步,甚是狼狈。周奂大刀离手临空绕着手掌转了几下,正手变为反手,手上舞刀,脚下箭步挺进,瞬间就跟到元裴面前,大刀反手一撩,由下至上,元裴急忙格挡,周奂又攻出三刀,又快又准又狠,元裴只有防守的份,应接不暇。周奂则是一刀连一刀,一气呵成,攻得元裴手忙脚乱,一轮下来,元裴身上已多处挂彩,气得他憋红了脸。周奂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右手一扬,大刀像有生命一样在其手上飞舞盘旋,看得元裴眼花缭乱,突然间,如花的刀影中闪出一点寒光,大刀斜刺里袭来,元裴急避,可惜已经慢了,大刀削在元裴腰际,深可及骨,元裴咬了咬牙,左手发力一夹,硬是将大刀钳住,他出名力大,这一夹周奂也脱不了手。元裴右手大斧如风而至,周奂不敢大意,只得弃刀后退。元裴失血虚弱,大斧惯性将其拉往一边,身体踉跄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右手握斧支柱身体。周奂弃刀握拳,又变拳为爪,爪风肃然,活脱一头猛虎袭来。他深知自己无兵器在手,必须贴身短打,让对手的武器无从发挥,周奂几个箭步撞入元裴臂怀,虎爪狂攻,元裴被打得浑身是伤,饮血巨斧无从发挥,周奂的虎爪迅捷刚猛,其指力蛮横无比,元裴身上被打得满是爪洞,鲜血淋漓。无从还手的他恼怒异常,被暴打的怒气积聚到最后爆发了,他怒吼一声,弃斧为掌,抓住周奂的衣襟一扯一拽,猛然将其推开。周奂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吓得一怔,回过神来时已被元裴推出数尺。元裴没有迟疑,一个饿虎扑食,一头撞向周奂,直接把其撞飞,周奂直飞屋墙,“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上。只不过其筋骨强硬,撞击虽让其疼痛难当,一时无法缓解,但却无法造成严重伤害。元裴见出了空挡,估摸再打下去自己难以收场,便借机拾起地上巨斧,一跌一撞逃离周家。周奂也没有做出追赶,因为这一撞也着实让他暂时动弹不得。

周奂大败元裴的消息在番禺城不胫而走,世人皆传镇三山手下第一力士铁臂膊在开山虎手下过不了三个回合。元裴与周奂一战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全城,自然事故原因周挺残杀施恩全家的消息也蔓延开来,官府几次想追查周挺此事,却被其父周湪从中阻扰,最后又是不了了之。周挺认为世人奈何不了他,更是嚣张跋扈,招摇过市。其父怕有人对其不利,遂让周奂常伴其身,贴身保护。且说元裴被打成重伤,身上刀伤爪伤不下三十处,幸好保住了性命,只得在家静养。元裴卧伤在床,每每想起周挺周奂两兄弟都恨得咬牙切齿,只想尽快养好伤势,找机会报弑友之仇。众人常聚元裴家中,商议如何对付,奈何开山虎武艺高强,祭酒从事只手遮天,有实力有势力,一时间找不到万全之策,只能按下心头怒火,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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