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怎么这么坏啊，”芷烟急忙离开叶歌的臂弯，涨红了小脸。“说着说着又开始不正经了，该打。”说着便在叶歌的肩头上轻轻捶打了一下。
叶歌抓住芷烟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揉捏着。
“芷烟，我答应你，”叶歌看着芷烟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等到我飞黄腾达了，一定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不会再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叶大哥，我不要什么富贵荣华，”芷烟再次靠在叶歌的臂弯里，喃喃地说道。“我只要你可以平平安安地，每天都可以陪在你身边就好。”
“咳——”
叶歌忽然听到一声重重地咳嗽，抬头看去。他看到陶雄正坐在马上，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眼神却不停地瞟向芷烟。
“我还在担心你的安危呢，没想到你却在这里卿卿我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陶雄打趣道。
“你怎么像个幽灵一样，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叶歌也笑着说道。“今天怎么如此悠闲，还能出的城来。”
“还不是为了你？”陶雄撇了撇嘴，跳下马来，走到叶歌跟前，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着他。“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如此霸气？连皇帝都忌惮你的存在，还特意为你设了一场武试。”
“武试？用来对付我的？”叶歌觉得有些奇怪。“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如此重视可真让我受宠若惊了。”
“的确是兴师动众，不过有一点你错了，”陶雄拍了拍叶歌的肩膀，有些羡慕地说道。“不是为了对付你，是要招揽你。”
“招揽我？”叶歌眉头一皱，心想这万历皇帝可真是个怪人，自己杀了他那么多锦衣卫高手，会不计前嫌地招揽自己？
“不错，这次的武试除了征召天下有志之士，还有一条要求，就是京城各王府的护院头目必须参加，你的大名就在其中，还是皇帝钦点的。”陶雄调笑着叶歌。“这下京城各个衙门都知道了，一夜之间你可成了名人了，甚至有人找上我，希望你能提携一下。我说叶大哥，你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杀了人竟然还可以成为皇帝想要招募的人，小弟佩服。”
“你不会是在骗我玩吧。”叶歌将信将疑地看着没有一点儿正形的陶雄。“我还是不敢相信百姓口中睚眦必报的皇上会如此宽宏大量。”
“你没听错，不过不是因为当今皇上宽宏大量，”陶雄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既生瑜何生亮”的表情。“是被你吓到了。”
“被我吓到了？”叶歌更加好奇，九五之尊竟然会被一介草民吓到？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算了，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陶雄觉得叶歌太无趣，便不再嬉皮笑脸。“你可能还不知道，几天前被你杀死在密林的那十几名锦衣卫已经算得上是大明最顶尖的高手了，而且你还杀了锦衣卫镇抚使骆养文，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叶歌摇摇头，怔怔地看着陶雄。
“他可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的长子，”陶雄靠了过来，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更关键的是，这个骆养文已经是大明第一高手了。你把他都给杀了，你想想皇上能不被吓到吗？”
叶歌哑然失笑，觉得这个世界也太会戏弄人了。偶然间碰到福王欺凌芷烟，打抱不平地给了福王一顿胖揍，结果自己还不知道。紧接着又遭到追杀，自己却在无意间干掉了大明第一高手，更有意思的是皇帝现在还要招揽自己。想想刚到京城那阵，连个官府侍卫都不用正眼看自己，想要进入官场的想法硬生生地扼杀，无奈之下才会来到福王府做了一名护院。造化真是弄人啊。想到这里，个中心酸一股脑袭来，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叶大哥，这次你可是要飞黄腾达了，”陶雄继续说道。“以你的能力，很快就会成为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到时候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叶大哥，”芷烟碰了下眼含热泪的叶歌。“你怎么了？”
“哦，没事。”叶歌急忙忍住眼泪，收起情绪，抬头看向陶雄。“武试什么时候？”
“一个月之后，前门外大校场，听说皇上要亲临。”陶雄回答道。
“叶大哥，你的伤还没好，能行吗？”芷烟插话道。她并不在乎叶歌身处何等位置，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叶歌坚毅地点了点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这座宏伟的古城。
“你受伤了？”陶雄顿时紧张起来，上下打量了叶歌一番。
“不用紧张，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叶歌笑着说道。
“叶大哥你不诚实，”芷烟捂着嘴笑道。“出了那么多血，都快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陶雄问道。他很想知道这些天在叶歌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个的谜团都需要叶歌亲自解答。
“这样吧，我们到茶棚里休息一下，”叶歌环视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个茶棚，说道。“我再细细为你描述。”
三个人来到茶棚，叶歌捡了一张周围无人的桌子坐下来，陶雄也跟着坐了下来。芷烟站在叶歌身后。店小二一溜小跑来到桌前，擦了擦桌子，放好三个杯子，倒好三杯茶，放下茶壶又到别的桌前忙碌去了。
“这位姑娘是谁？”陶雄目不转睛地看着芷烟。“叶大哥为我也不引荐一下。”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芷烟，我无意中救下的。”叶歌轻轻地把芷烟推到身前。“芷烟，这位是陶雄兄弟，是我在王府里最好的兄弟。”
“陶大哥。”芷烟微微欠身行礼。
“快请起。”陶雄想要伸手搀扶，却又不敢。转头看向叶歌，嘿嘿地笑着。“没想到你还能遇到如此美丽的女子，真是艳福不浅啊。”
“你可别乱说，”叶歌拉着芷烟坐在身边，眼神中充满怜爱。“我是从福王手中就下的芷烟。”
“真的是你打伤了王爷？”陶雄一脸惊讶地看着叶歌。“杜总管说起此事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你的胆子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
“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那就是福王殿下，只是觉得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太过分了，也没有想太多，”叶歌望向远处。“没想到阴差阳错地打伤了福王，接着就是两次追杀，可能我命大吧，竟然都能够化险为夷。如果你刚才不说关于骆养文的事情，我可能还以为自己只是杀了一些锦衣卫办事的官差而已。”
陶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没好气地看着叶歌。
“办事的官差？你的心态也太好了点吧。”陶雄瘪着嘴说道。“锦衣卫里的人个个都是出类拔萃，单是最底层的锦衣卫也有着万夫不当之勇，更别说那些镇抚使了。这些人到了你的嘴里竟然变成了办事的官差，要是让骆思恭大人听到，还不得把你撕成碎片啊。”
“虽然逃过了他们的追杀，却害得两位老人家丢了性命，我这辈子恐怕都会寝食难安的。”叶歌没有理他，接着说道。
“叶大哥，”芷烟握住叶歌的手，凝视着他。“你后悔了吗？”
“呵呵，后悔？”叶歌惨然一笑，怅然所失地说。“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时代，寄人篱下，面对着各种冷嘲热讽，我都已经麻木了，更不用说后悔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二十多人死在我手中，又会有二十多个家庭被我害得支离破碎，我是不是已经罪孽深重了。可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想起他们和我拼命的眼神，那是一种让人心寒的眼神，没有感情，满是杀戮。我和他们无冤无仇，却要面对他们的杀戮侵袭，便不再觉得后悔了。”
“叶大哥，你不要想太多了，我能体会到你的感受。”芷烟握紧了叶歌的手，温柔地看着他。“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如果没有你的解救，我可能早就魂归黄泉了。”
“是啊，叶大哥，芷烟说的没错，”看到叶歌悲怆的眼神，陶雄安慰道。“如果你心存怜悯，下一个被杀的就会是你。我们没有选择，只能适应这个时代。”
“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叶歌打断了思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笑着说道。“你这次出来不会只是想告诉这些吧。”
“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陶雄拍了下脑袋。“你几天前让我打听宁夏的事情，我通过对各个衙门的打探得知，宁夏地区看上去一片安静，却已是暗流涌动。”
“此话怎讲？”叶歌放下茶杯，表情凝重地看着陶雄。
“宁夏是大明九大边陲重镇之一，主要是用来防御蒙古人的。现任宁夏巡抚党馨虽然智谋过人，但好大喜功，目中无人，总想着独揽宁夏大权。总兵官张惟忠虽手握重兵，却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面对蒙古部落的多次侵扰，总是选择避而不战，退守城池。每次蒙古人都会掳走大批百姓和牲畜，宁夏百姓对张惟忠恨之入骨。按说此二人携手管理宁夏，倒也不会有什么纷争。然而，宁夏地区还存在第三股势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