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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洞的日子

胖子厨师送吃的时间,似乎是一天一次,这是艾欧他们唯一的时间概念。从他们进来之后,胖子一共送了三次吃的。就是说,已经过去了三天。

三天的时间,除了送吃的那位胖子厨师,艾欧他们见不到其他人。整整三天,都被关在这里,铁门的铁窗永远都照射着微弱的灯光。

山洞内的孩子,对着情形已经习惯,或者说麻木了。平常的时候,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堆雕塑。只有当送吃的时候,这些孩子才会活过来,像野兽一样争抢食物。每当这时候,艾迪托亚就会和村里的小伙伴,上前争抢食物。艾欧和其他几个女孩子,则留在原地。

每当这个时候,艾迪托亚抢的最疯狂,凡是挡在他面前的都被他一顿狠揍。别看他们家是贵族,艾迪托亚经常和贫民的孩子混在一起,打架斗殴什么那是家常便饭。不过他从来不让艾欧参加,对于弟弟,他比谁都要疼爱他,不希望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每次争抢完,哥哥都会把较好的食物让给他,自己却吃着腐烂发臭的食物。而艾欧,每次都坚持把自己那份分给哥哥。

艾迪托亚他们,身体素质比这里的孩子好很多,每次都抢到了大部分食物。至于其他抢不到食物的孩子,身体越发的虚弱,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无力的躺在地上,眼神中带着乞求。艾欧看他们可怜,好几次都希望哥哥把食物分给他们一点,哪怕一丁点也可以。可是哥哥没有同意,这里的孩子太多了,食物太少了,分给他们了,其他人呢?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

哥哥所说的,艾欧听不太懂,但是他心里明白,哥哥是为了他好。尽管心里不忍,还是听从哥哥的话。

第六次送吃的时候,一个孩子被发现饿死了。确切的说,是之前就已经饿死了。尸体开始腐烂了,这才让艾迪托亚发现。在他周围躺着的几个孩子,肯定早就知道了。只是谁也没有说出来。艾迪托亚也是看那孩子没有动弹,过去一看才发现的。尸体就放在那,没有人去理会。

可是就在那天晚上,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睡觉的时候,艾欧被一阵骚动惊醒。起来的时候,哥哥和其他人都已经醒了。山洞里太过黑暗,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缩在墙角保护自己。黑暗中,可以听见微弱的惨叫声和牙齿咀嚼的声音。

很快,外面的看守发现了这里的骚动,闯了进来。灯光照亮了山洞,孩子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艾迪托亚转过身,捂住了弟弟的双眼。但是那瞬间,艾欧已经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早些的时候,一名饿到极点的孩子,爬到了那名饿死的孩子身边。他的举动,很快吸引了附近其他孩子的注意。看到那个孩子开始吃死人肉,其他孩子的眼中没有恐惧,反而有些困惑。之后,似乎是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这几个饿到极点的孩子,爬到死尸的面前,开始吃死人肉。

这些孩子,不断被饥饿所折磨的。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去争抢食物,只能躺在地上等死。现在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身边就有食物。他们心里只想着填饱肚子,至于吃的是什么,他们已经没有理智去分辨了。

就这样,等艾迪托亚听到动静醒过来的时候,那名饿死的孩子的尸体,正在被十几个孩子争抢。尸体早就被撕碎了,内脏器官什么的都被吃光。很快,就连骨头上的残渣,也被这些孩子舔干净。

肉吃光了,可是他们还觉得饿。尝过了人肉滋味的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人肉也是如此美味。比起那些腐烂发霉的食物,人肉简直就是决定的美味。

肉已经吃完了,可是他们肚子里还很饿,于是把目光转向了身后。那些和他们一样,饿的无法动弹的人,恐惧的瑟瑟发抖的孩子。反正抢不到食物,会饿死在这里,倒不如,成为他们的食物。

接下来就是艾欧看见的那一幕,地狱般的场景。三四个孩子被他们扑倒在地上,十几个孩子围着他们撕咬。两个孩子已经死掉了,肚子都被拉开,里面的内脏都被撤出来。还有一个还活着,嘴里发出微弱的叫声。

外面的看守进来后,将这些吃人的孩子制服。之后,又来了几名看守,商量之后把这些吃人的孩子带走了。而那些死去的孩子的尸体,那些看守没有理会。那名之前饿死的孩子,只剩下满是牙印的骨头。

山洞重新回归了平静,只剩下尸体和满地的血腥,提醒着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约莫过去了五六分钟,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孩子,突然向着尸体爬了过去。这个女孩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可是身体却瘦的向干柴,只剩下皮贴着骨头。想要做什么,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就在这时,艾迪托亚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那个女孩子。

“哥哥!”

艾迪托亚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走到那个女孩子面前,在她嘴巴咬到尸体前,将她拉了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吃,我饿。”女孩子拼命的挣扎着,破旧的衣裙沾满了血污。

艾迪托亚给了那女孩子一巴掌,把她打懵了,强硬的将她拖了回去。几个想要去吃人肉的,都被他揍回去。

“为什么要阻止我,我饿了,我不想死……”女孩子低声哭了起来。

艾迪托亚喘了几口气,慢慢说道:“只要我还在这,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人肉的。如果肚子饿的话,下次送吃的时候,我可以把我那份给你们。但是,这些人的尸体,你们绝对不能碰!我们是人类,不是畜生。”

说完,艾迪托亚把几个孩子的尸体,拖到一边去。自己就坐在尸体的旁边,似乎打算守在这里。

艾欧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的走到自己哥哥身边,坐了下来。

“回去那边,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尸体就在旁边,艾迪托亚担心会吓到弟弟。

“我,我不怕,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艾欧很胆小,根本不敢看那些死人。不过还是走了过来,躲在哥哥旁边闭上眼睛休息。

艾迪托亚摸了摸弟弟的头发,两兄弟靠在一起,缓缓睡去。

被带走的那些孩子,没有在送回来。而下一次送饭的时候,大家发现,这一次的食物竟然有两桶之多,而且都塞得满满的,不像之前那样只装个八成满。

艾迪托亚也遵照自己的诺言,把多余的食物,给那些抢不到食物的孩子。那些没力气起不来的,艾迪托亚和艾欧会亲自喂他们。一些嫌太少想抢食物的,都让艾迪托亚揍了回去。

直到第七次送饭结束后不久,大门处响起了开锁的声音。艾欧和他哥哥都没有休息,两人抬起头看向门口。现在距离下一次送饭时间还很早,发生什么事了吗?

从门口的影子可以看出,开门的不是送饭的胖子,而是其他人。

“哥哥!”

艾欧躲到哥哥身后,借着灯光艾欧认出来了,进来的人就是之前抓他们到这里的,那名褐色头发的青年。艾迪托亚挡在弟弟面前,保护自己的弟弟。

褐发青年进来后,打量了下山洞,捂住了鼻子。没有进来,而是直接出去。很快,大量的看守跑了进来,把所有的孩子都赶了出来。

艾欧来到这里,第一次看到山洞外面的地方。这处基地,是一处天然的洞穴,有大量的武装看守。艾欧和其他的孩子,被看守带出了洞穴。

山洞外面,已经是早上了。清晨的太阳非常的柔和,可对于他们这些呆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不知道多久的孩子来说,这柔和的阳光非常的刺眼。艾欧捂着眼睛,约莫一两分钟,才逐渐适应了外面的阳光。

山洞外面,有一处宽阔的空间,所有的孩子都被赶到那里。之后,那位褐发的青年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和身边戴着面具的看守说了几句,走到了孩子们面前。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布鲁斯,布鲁斯·哈伯艾特。我知道,你们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对于你们的疑问,我也不打算回答。你们只要知道,现在你们的命都在我的手里。待会,我会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你们的新家。撤离途中,你们不许乱跑,不许说话,不然的话,砰。”布鲁斯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你们想尝试一下的话,尽管去做吧。我保证,敢做这样尝试的人,都会死的很惨的。”

布鲁斯说完后,数十名持枪的看守上前来,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冲锋枪。孩子们两个人一排,在看守的带领下,向山下移动。没有人试图逃跑,看守手中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布鲁斯少尉,我们与前方的岗哨失去了联系,敌人距离我们只有不到半公里了。”

一名士兵上前来,汇报道。说的语言不是英语,也不是波兰语,而是德语。

布鲁斯同样用德语回答:“带一个小队的人去阻止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是,少尉,元首万岁!”

士兵高呼一声,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

此时此刻,距离这处基地不到半公里的位置,雷纳托,斯皮格尔以及格瑞丝三人,带着波兰本地的士兵向前搜索。

卢布莎地区非常大,道路又错综复杂,时不时还会出现白雾,很容易迷失方向。经过五天的搜索,雷纳托发现这一带有人员活动的迹象。就在昨天,雷纳托与一支押解着十几名孩童的小分队遭遇,经过激战消灭了这些人,解救了所有的孩子。解救的孩子,身上都是鲜血,眼神呆滞,怎么问也不说话。无奈之下,雷纳托只好命人先带这些孩子离开。虽然没有得到过多的情报,不过那些强盗,可以确定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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