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找工作的曲折
第二天九点钟，两个人才起床，那个中年人早走了。吃了点饭，就去外面转转，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正是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到处充满生机和活力，一切是那样的新鲜，这两个年轻人早把昨晚的不快甩到脑后，投入到这阳光明媚的春光中。
当走到一个工地时，谭家鸣说：“兴来，要不咱学那孙少平，去建筑工地干活得了。”“你说的是《平凡的世界》这本书中的主人公，那个揽工小子？”“对”“我才不学他呢？我觉得他有点窝囊，还不如回家同他哥一起办砖厂。”
“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追求，他出来闯荡没有错，只不过他选择在煤矿当工人作为毕生的目标不值得学习；而咱们应当有更高的追求。”“对，时代不同了，咱不能采取他那种方式。”“嗯，不管怎么说，这本书给咱们这些高中生们带来的精神食粮还是很丰富的。
他们边走边聊，谭家鸣忽然想起应该朝家里打个电话，让家里人放心。就到了报亭，朝大哥家打，是嫂子接的，答应去叫他娘接电话，等了好几分钟，他嫂子才来，说是家里没有人，可能上地里干活了，谭家鸣只有委托她代为转告，说他安顿好了，不要挂念，就挂了电话。程兴来也朝家打了电话，报了平安。他们又在报亭买份当天的晚报和一张齐水市的地图。然后又到别处转了转，就这样算是玩了一天。看来，还要在这住几天。
日落时分，他们回到招待所，此时仍然只有他们两人。
“大哥，你看，这儿有个摩托车配件厂招工，要不咱明天去看看。”“我看看。”谭家鸣拿过报纸，一看正面的标题是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开幕的新闻，他向来关心国家大事，忍不住看了半天，等程兴来问时，才叹口气，嘴里嘀咕着，“又到政府换届的时候了，我关心国家大事，却没有人关心我的工作，还是他们换他们的届，咱们找咱们的工作。”
然后在招聘栏目下面找到这条信息：齐水市华宇摩托配件厂招工人若干名，有意者来面试，地点、电话都有。“嗯，可以去看看。”又看看别的，周六人才市场举行招聘会，求职者免费入场，“看，后天有个招聘会，正好明天去那个厂子看看，后天再去人才市场找一找。”谭家鸣有些兴奋地说道。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们两人就去应聘，坐上公交车，费了半天的劲才找到应聘的地点，是在一个写字楼里，601室，走到门口，不知怎的，两个人都有些激动。稍微平静了一下，谭家鸣敲了敲门，“请进！”一个很清脆的女孩声音。两个人进了屋，一个年轻女孩，穿着时髦，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刚才是你们打电话，找工作的吧。”谭家鸣赶紧回答是。“上沙发上坐下等会，我给你们倒杯水。”
谭家鸣两人坐在靠墙的真皮沙发上，他打量着这里。约有二十个平方，两张漆黑的办公桌摆在里面的窗台下，一侧坐着一个男的，西装革履的，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对侧有个椅子，大概是那个女孩的位子，办公桌上有文件夹、笔纸之类的用品。谭家鸣再一抬头，对面的沙发上还坐着两个年轻女孩，长相一般，从穿着打扮来看，是从农村来的。
这时，那个女孩端来水，谭家鸣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心想，到底是个正规工厂，办公室人还怪有礼貌。
略坐了片刻，忽然听男的朝他们说，“你们两人过来登个记。”两人便到了桌前，那男的递过来两张求职登记表，谭家鸣接过来，看了看，便按照要求，规规矩矩填好，填完又检查一遍，生怕有填错的，然后交给那男的，程兴来随后也填好交了上去。
那个男的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嘴里说着“好”“行”，又冲着谭家鸣说，“按厂子的规定，每人须交报名费20元，交完钱，我们就把你们送去，就能上班了。”
谭家鸣一听，先是一楞，然后说，“你们既然招人，就说明工厂缺人，既然缺人，那还交什么钱呢？再说，打电话联系时，可没说交钱。我们不应聘了，走。”说着，谭家鸣要拉着程兴来回去。
那女孩见状，连忙说：“你们可以走，但是可惜错过一次机会，我们就是这样规定的，也就是一天的工资，你们出来找工作不容易，早上班一天，这20块钱就出来了，怎么样合算，你们考虑考虑。”
“这，……”谭家鸣一时无语。程兴来说：“要不咱就交钱试试，我这儿有钱。”
那男的又说，“要行的话，同这两个女孩子一块，把你们送去。我刚才要送的，这不？你俩恰巧来了。”
谭家鸣思考一会，觉得也行，就同意交钱。
已是上午10点多，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谭家鸣四个人坐上面包车，这车七转八拐，不一会儿，到了一个像是工厂的大门口停了下来。“到地方了，下车！”那男的说着停好车，带这四人走了进去。
来到一座三层楼前，又进了一楼的一间屋子，同他们刚才来的那地方差不多，只不过小一些。屋里也是一男一女，带他们来的那男的朝屋里那男的一打手势，“张经理，人招来了，一共四个，你安排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走了，屋里男子只答应声，“慢走，慢走。”
沉默片刻，男的方说，“既是王经理送来的，那你们再填张表吧，”又拿过几张表让这些人填。“不是填过一回了吗？”程兴来小声嘀咕着。“填就填吧，不就多写点字吗？”谭家鸣转过头回答。
四个人填好之后，递给那男的，男的看完后，慢条撕理地说：“按照厂子的规定，每人还需要交100元的押金方可入厂上班。”还没等那男的说完，程兴来就高声嚷道：“我们不交完20块钱的报名费了吗？怎么还交押金？”“是啊，是啊，不都交钱了吗？”那同来的两个女孩也说。谭家鸣立马觉得被骗了。
“别激动，听我说，我们这押金包括检查身体的费用，还有工作服等。。”那男的努力解释着。谭家鸣马上说：“我们上班以后，可以从工资里扣呀！”“我说了不算，这是工厂的制度。”同来的一个女孩说：“带我们来的那个人说不用交钱的，直接上班，怎么到这又变了？”“那你找他们去，与我们无关。”男的冷笑着说。
“我们走，找那个带我们来的人去！”谭家鸣忽然站起来，对着他们几个人说。然后走了出来，紧接着，其他三人也跟出来。屋里一直没说话的女人对着他们几个说，“去酒店做小姐，不光免费，还挣大钱！”那两个女孩听了，气得浑身打哆嗦，也不敢回应。
出了大门口，几个人才停下来松口气。大门口两侧的墙上有八个红色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那样刺眼。一侧是：改革创新；另一侧是：开放进取。程兴来看到这几个字，突然指着大骂：“操他娘的，什么改革创新，开放进取，狗屁不如；改革，都革到老子头上了，开放，都开到女人裤裆里了。”谭家鸣一听不像话，赶紧朝他瞪了一眼，向旁边努努嘴。程兴来赶紧不骂了，意识到还有两个女孩在那。
两个女孩，面带惊讶，大概没听懂程兴来的方言吧。
谭家鸣对两个女孩说：“你们打算怎么办？”一个女孩说：“我们不去找那个人了，算是长个经验，我们回亲戚家去。”“那好，希望你们顺利找到工作，我们也回去了。”说完就此分手。
这时，天才不过中午，可是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哪儿也不想去了，吃了点饭，就回旅馆了。
这一次，工作没找成，白白被骗20块钱。那么，接下来又怎么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