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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黑龙肆虐

真的变天了,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恶劣的天气,现在应该是清晨,天边却看不到一丝亮光,空中聚集着厚厚的云层,风像肆虐草原的妖怪般呜呜地怪叫着。我的心像这黑色厚重的云层一般悬在半空,落日一直没有回来,族人们开始着急了。巡夜回来的雷站在巨石上不断眺望,眉头紧锁,风和云在大声地呼唤着他们的母亲,声音随着风飘出很远,但方向不对,落日是听不到的。我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她追逐着斑马跑出我视线的那一目,弄不明白自己在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到底在想什么?只因为她那能看透我内心的清冷的眼光吗?那曾让我留恋现在却无比恐惧的目光?不,我怎么会惧怕她呢?她把陷入绝境的我带回了家,她帮我融入族群,与自己的孩子放在一起抚养,她教我技能谋略,带我出猎历练,就在几天前打围时,她还在分开之前叮嘱我要注意安全。对我来说,她既是姐姐又是母亲,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这些我都没忘,可是刚才,我却没有叫住她。看着族人们焦急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像一个阴霾无耻的小丑。

她现在是不是已经葬身在了某个黑暗的洞底?我突然觉得后悔又害怕,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叫住她,为什么?有时我会侥幸地想,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掉进黑洞,她这么精明聪慧,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也许只是因为大风,她才没有按时回家吧。我不断地向外眺望,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能在下一秒看到她回来的身影,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回来。雷安排大家到巨石后面避风,自己则出去寻找,天黑时,他一个人回来,喘着粗气,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根本不知道落日哪里去了,只能漫无目的地找,我想要告诉他落日的位置,但现在说出去,我阴暗的心理就必然暴露,雷会在第一时间把我撕成碎片的。他可以容忍我对他的杀意,却绝不会放过对落日心存不良的人。风一直没有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后悔和难过在噬咬着我的心。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第二天清晨时,远处传来低沉、压抑的咆哮,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在怒吼,天空和大地都在这怪异的声音中瑟瑟发抖,不时有什么东西被吹到半空再狠狠地摔下来,草原上一片骇人的景象。我们躲在巨石后面还是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只能死死地抓住身边的石头树根不放。

呜呜声越来越大了,好像怪兽正在向我们这里进发,我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马上被眼前恐怖的景象惊呆了。在我面前有三条黑色的巨龙,在天地间肆虐飞舞,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一片狼藉。它们正在飞快地向我们靠近,根本来不及躲开,甚至来不及喊出声就已经到了面前,好在前面的巨石给我们挡住了大部分扑面而来的怪风,总算没有人被卷到半空去。只是随风而来的树枝、石头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也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我们埋首在地上死死地抓住地面上的石头不动,好不容易风小了些,由风和沙石形成的黑龙才慢慢过去。

我刚想抬头,半空中就掉下一个黑影,重重地砸到我的身上,这一砸力道着实不小,我只觉得自己的脊梁都要被砸断了,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那从天而降的东西还压在我的身上,有些软软的、温热的,我吃力地推开一些才看清那是什么,不由得愣了,半晌才高兴地大叫起来。竟然是落日,真的是她,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紧紧地抱住了她,紧紧地抱着,她安静地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但我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脏正在平稳有力地跳动着。我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感谢老天让她回来,原来我是这样离不开她,只要她平安,让我放弃一切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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