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十,南宫玄煵暴病身亡。
南宫玄煵的死早就在一众人的预料之中,毫无悬念。
失去皇位的皇帝怎么可能还活着.
南宫煜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南宫玄熠正负手站在窗前看着漫天落雪。
这一年,沧澜的雪着实的比往年多很多。
“三哥,许久没见了。”
自从那几位进京之后,南宫煜就搬出宫外,而且许多政事已经不再参与。甚至早朝,也是三日里有两日告假。
兄弟两个,明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却反而生疏了。
“玄熠,我想回自己的封地去。”
“三哥,你已经决定了是不是?”
南宫煜心里一阵难过,不是不顾念彼此间的手足情谊,只是那位置,南宫家几乎所有人都敬而不敏。
也同样,朝堂之事,若不是这天下是祖宗传下的基业,也许南宫家的子孙没人会在意的吧。
“玄熠,你知道的我不喜朝堂,机关算尽不过是一洗我当年耻辱,如今,天下由你执掌,我也证明了当年的一切,证明了自己,而如今,我,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和一个女子走完这一生足矣。”
南宫煜说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三哥,我亦是想过你那种日子,谁都窥欲这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是这有什么好,没有自己,顾及天下。甚至陪在身边的都不能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却连留下她的理由,我都没有。”
“你有,玄熠,你爱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爱情,三哥有时只是爱不够,我想要的是给她幸福,梓昔,不能容忍这样的一生的,她该是随心所欲的过完自己的一辈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放她走,是我唯一能够为她做的。”
南宫煜沉默,两人却不知,御书房门外一直端着茶水的宫女泪如雨下。
正是这几日本该离开皇宫了的连梓昔。
听过南宫玄熠的话,连梓昔的胸口针扎般的疼痛,甚至无法忍受。
本来早上去见云绗的时候,知道南宫煜要进宫,也听云绗说了这几日宫里的状况,知道南宫玄熠最近忙的厉害,甚至前些日子还不得不找云绗进宫诊治。
云绗说,他心血耗得厉害。
她的心就掉了起来,甚至竟然不管不顾的偷溜进宫,只为瞧一眼他是否安好。
像那么久之前,他被囚禁在宫,她只身闯进皇宫,只为了他。
那么久,可是他们之间却远不如那时。
尽管当时不了解彼此的心意,可是足可以相守。
而现在,他因为给不了她要的生活,所以放手给她幸福,这样吗?
宁可独自一人,一生被囚禁在这皇宫中,也不要她同样被禁锢。
给她自由。
而他,独自承受这一生的孤寂吗?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为了自己而活的连梓昔了。
他这样的为她,她会心疼。
让他独自一人面对一切,高处不胜寒,她想陪着他。
不再是远远的看着他而已,不再是只远远的为他做她可以做的那样。
她想站在他的身边。
他们,都以为给了彼此最好的。
现在的她才明白,她这些日子的夜不能寐是为了什么,午夜梦回,每每都是他,只是他。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那才是她唯一想要的。
他肩负了天下百姓,为天下活着,却独独没人问他一句他要什么。
她想,他的以后,她都要站在他的身后。
仅仅这般想着,心里的剧痛却更甚,不由得昏死了过去。
手中的碗碟,尽数摔落,声音清脆。
引来了屋内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