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红的金丝牡丹缎裳,茜色叠纱长裙,银罗花绡纱长衣。
玲珑翡翠嵌红宝石牡丹步摇,一色攒金牡丹,金累丝托镶珠钗。
桃花妆,梅花钿。
舞阳经过细细的妆容后已经看不出脸上苍白憔悴的神色,和南宫玄熠还有明艳动人的梧锦一同进宫。
时间太过平淡,在熠王妃过世半月后便是新年,可没人在意和留恋,处处喜气洋洋。即便在南宫玄熠的脸上也看不到太多的怀念,也许是真的爱过了,尽力了,不在乎了。
依旧是往昔模样的金碧辉煌的皇宫。
舞阳看着南宫玄熠还有梧锦一同上前向皇上太后敬酒,心里尽是无望的悲凉。
似乎看到了以往的自己。
明媚的笑颜。
清冷的坐在南宫玄熠他们的身后小桌上,独自。
她明了她现在的身份甚至连出席这样场合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南宫玄熠还是带了她来。
她不懂他这样做的目的。
她听见他们一家子故作和气暗则波涛汹涌的谈话,只想离开。
而她素来是不勉强自己的人,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他以为他是不会注意到她的,可是在她要起身的时候,她听到他压低的声音,隐含着怒气
“坐着,哪都不准去。”
她是素来不委屈自己的人,可是却独独对他此刻的怒气有了影响。
这些日子她早已打定主意,等到适合的时机便离开,而此刻和南宫玄熠再闹僵便是不明智的。
自斟自酌的百无聊赖的饮了一杯又一杯。
她知道南宫玄煵的目光时不时的会阴狠的看着她,还有宋丞相怨毒的眼光,自己姑姑的恨意。
因为宋敏岚的死。
因为那件事,她的死也低调了很多,一切从简,进了宋家的祖坟而非段家。
段沉素做得确实决绝,休了便是休了,甚至她死了,都没有一丝的怜悯。
此刻的他亦是冷淡的和宋敏辰坐在一起,没有任何交谈,偶尔会向舞阳投来一抹嘲笑的,不屑的眼神。
没想过的自己变成舞阳后,也会有这么多人的对自己抱有恨意。
也许,真的该走了。
“舞阳,哀家可得好好地谢谢你呢。”
没想过,太后会独独的点了她的名字,看着太后面上含笑,可是舞阳知道,太后对于她实在是恨到了骨子里。
不单单因为曾经骗过她,以她对宋敏岚的宠爱,对自己一定是欲除之而后快。
“太后言重了。”
“哪有,哀家可是因为你细心的照料病才好的啊,来人,赐酒。”
看见赵霖端过来自己面前的酒,淡绿色的液体在琉璃杯中,映着灯火,色彩斑驳,透出离鸢的香气。
离鸢。
太后要自己死,舞阳是十分清楚地。
可是没想过来的这么快。
轻轻推开。
赵霖似乎一惊,但是不动声色的又将酒移近舞阳一分。
舞阳明白这是无法抗拒的,但是还是轻轻的笑着。
“太后,舞阳这酒可否少待一会再喝,舞阳想再舞一曲。”
太后眉头微皱,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们,静默中,太后终于点点头
“谢太后恩典。”
繁复的衣装,让舞阳无法跳舞。
慢慢的用帕子沾了些酒,卸去脸上的妆,摘取了自己头上贵重的头饰。
甚至褪去身上华贵的宫装,只着着一袭白色的衣裙。
一头青丝垂下,和白色的裙子显出一种素淡的妖娆。
跳的是古曲,高山流水。
其实并不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舞阳并未练习过。
一步步,转身回眸,皆是随性而来。
看着高坐上的红醉,看到了她眼里的震惊。
舞阳明白她会懂得。
这一首曲子,是给她的。
高山流水,知音难寻,可是子期死,伯牙绝弦。
自己身死,曾经的托付,无法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