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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遍地毒蝎(2)

随后的几天,尔利还是到处寻找那只蝎子,除了婆姨的屋子,其他屋子都翻了个遍。自从尔利分居后,他几乎没有进过婆姨的房子,这次,他本想进去找一找,但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那只蝎子便就出现在婆姨的屋子里。

那天睡到半夜,尔利迷迷糊糊地听到婆姨大声惊叫:“母猪!”有“母猪”,做男人的本能使他披了衣服,架上拐子就往婆姨屋里撵。他知道婆姨怕老鼠、怕癞呱呱、怕毛毛虫,以前在一个屋里时,看到个潮虫子都要往他怀里钻。婆姨比一般农村女人都娇些,也会撒娇。那时候真好!尔利想到那时候的事,都有些脸热心跳了。这回看到了蝎子,婆姨一定吓坏了。尔利的心中涌出浓浓的疼惜。在这种疼惜中,婆姨以前的所有不是忽然都想不起来了。尔利架了双拐跳到婆姨门前,稍一犹豫,他还是伸手推门。

门虚掩着,没上锁,吱扭一声就开了。

尔利还没来得及找蝎子,却先看到了一个男人,定神一看,是穆萨。穆萨很显然也吃了一惊,衣衫不整地瞅着尔利。“听到嫂子喊叫,我就跑过来看。”穆萨支支吾吾地说。穆萨和尔利是邻家,只有一墙之隔,尔利一声没吭。“瘸子!还不抓‘母猪’!都是你干的好事!把‘母猪’引到家里来了。”婆姨这时发话了,她披着被坐在炕头上。尔利让开了门,穆萨一溜烟地出去了。尔利顺着婆姨的眼光看过去,果然看到墙上爬着一只大蝎子。灯光下的蝎子是黑色的,两只眼睛也黑溜溜的,尾钩足有一寸长,蛇信一样地晃动着。尔利看着蝎子,蝎子也看着尔利,尔利在蝎子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嘲弄的讥笑的意味,这使尔利忽然生出一种怒气来,自从身体残了之后,他总是隐忍着,很少产生过这么大的怒气。他没有找大针,而是提起一支拐子向蝎子砸过去。他感到蝎子被砸中了,两只黑眼睛暴飞了,蝎壳也被砸碎了,壳下的浓汁都溅到他的脸上。一个趔趄,尔利也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尔利挣扎着爬起来去找蝎子的尸体,却没有了,哪儿都找不到。尔利疯了一样地乱翻,蝎子连一点踪影都没有。“死瘸子,你还有个啥用,连个蝎子也打不住!”婆姨骂骂咧咧地卷了被子到娃娃睡的屋里去了。剩下尔利一个继续在婆姨屋里翻找。翻出了许多不该看到的东西,但那只蝎子却神秘地不见了。尔利感到一丝恐惧,但更多的却是沮丧。他颓然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婆姨的屋里有一股浓浓的女人味,这种味道他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感受过了,几乎已经遗忘了。再一次闻到这股味道,以前的一些生活细节突然又续通了。他的心中生出一种感伤。这怨不得婆姨,婆姨还年轻,要怨只能怨那次工伤事故,怨自己的命。那次工伤事故中不小心撞下钢筋的人正是穆萨,他不知道与穆萨出现在婆姨屋里有没有联系。但愿没有关系,尔利的脑子像被蝎子蜇了一样地疼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那次事故后,他没找工地上的麻烦,也没捞穆萨的后账,他觉得那是真主的造化,是他命该如此。回民出了事都这样,自己认命。但那次事故,尔利不仅仅是丢掉了一条腿,他的男根也给砸坏了,他真正成了一个废人。当他知道这一点后,主动提出和婆姨离婚,但婆姨不离,只和他分开住了。尔利不明白婆姨为啥不和他离,但他总往好处想。时间长了,看到婆姨和其他男人言来语去的,他也只当没听见。不要出大的丑事就行了,尔利这样想。可穆萨却出现在婆姨屋里,这让尔利心里吃重了。

让他心里吃重的还有那只蝎子,它就那么没了踪影。但尔利决心不再找了,婆姨如果问的话,就说找着了,扔掉了,尔利的心中闪过一丝恶意。这个恶念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想。

第二天一早,父亲来了。自从腿残了后,父亲很少来他家。尔利忙忙把父亲让到自己屋里。父亲在问过蝎子收的咋样之类的话后,就说:“努哈要上学去呢!”努哈是尔利的兄弟。尔利很明白父亲是要他掏钱。这在以前,是不用父亲说的,弟妹上学的钱都是他掏的,他自己只上了初中就出门打工了,想的就是让弟妹们都能念成书。但那个希望产生了之后,他有些疼惜钱了,他低声说:“我也婆姨娃娃一家子哩。”父亲很显然没想到他的回答,有些羞怒了:“你婆姨了不得,娃娃也了不得。谁知道是谁的婆姨,谁知道是谁的娃。把老先人的脸都丢尽了,你还婆姨娃娃!”父亲口里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尔利又吃惊又羞愧,他不知道说啥好,呆呆地望着父亲。父亲这时候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起手来走了。

父亲的话像是一声雷,一直在尔利耳边炸响着。他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种话来,而父亲能说出这话,说明庄子上已经传得多了。尔利感到了万念俱灰的滋味。像两个拐子撑着身子一样,他一直在撑着自己的尊严和脸面,但拐子折了,他感到无地自容。

尔利呆想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捻出两千元钱,给父亲送去。一进门,母亲先迎过来,给他端上刚烙好的馍,又端了一小碟咸韭菜,倒了一杯子水。“娃娃,啥都是小事,身子不要累垮了。”母亲的话里满是怜惜,尔利的心里就涌上了泪。“妈,我好着呢。”他有些哽咽地说。三十岁的人了,不能再让妈操心了。他没有吃馍馍,先掏出了钱,放到炕桌上。父亲看到了钱,话也软和了:“努哈上学是大事,以前我能靠你,可现在,我也只能靠努哈了。”“我知道。”尔利说着,咬了一大口馍馍,往下一咽,噎出两滴眼泪。他赶忙架起拐子,出来了。

走过村巷的时候,碰到每个人,尔利都觉得他们的眼光怪怪的,像在看一只蝎子。尔利也感到每个人的眼光都像蝎子,都要从他身上蛰出个啥来。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时,院子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家里出了啥大事,看到人们都提着坛坛罐罐的,才明白都是来交蝎子的,他像没有看到一样低头往屋里躲。

“大清早的从哪里来,不是翻别人的墙头去了吧!”有人开玩笑地说。

“也对,别人翻你的墙,你也翻他的墙,两不亏。”又有人随了一句。

“不要胡谝了,快叫尔利来收蝎子。”一个老些的声音。

“不收了!”尔利突然吼了一声,这一声把他自己也惊得站住了。一院子人也一时没反应过来,静了场。

“不收了好,拿到县城里一斤还多卖十块哩。”过了一会儿有人说。“就是,就是!”有人附和。“还都由了你了,想收就收,不收就不收,没那么简单吧?把以前收的都退了!”有个声音很强硬。

“不退蝎子就退钱,一斤退十块钱。”又有人随话。

“这个瘸子怕是连一条腿也不想要了。”“你不怕半夜里蝎子缸倒了?”话语中的威胁味越来越重了。尔利不用抬眼就能听出哪句话是谁说的,他没想到平日里乡里乡亲的,到紧班子上啥话都能说出来。他没有动,有些豁出去的味道了。

“闲皮子话少说,叫尔利收蝎子。”是二大爹的声音。一句话关系两头,二大爹当过村干部,说话总带着些威严。其他人都不出声了,尔利也拿出磅秤,过秤收蝎子。尔利几乎是机械地过秤、数钱,全然没有了做生意赚钱的快感。

一院子人都打发了,他还没有进屋去。两眼直直地盯着那三口大水缸,水缸都快装满了。尔利感到那三口水缸都软晃晃的,似乎随着里面蝎子的蠕动而蠕动起来。连水缸的壁似乎也变薄了,随时有胀破了的危险。

“几个猴咋还不来!”尔利心里想,把这些出了手,他真的不想再收了。

等到天黑,也没见那几个“南方猴”来收蝎子,尔利的心里就虚虚的。婆姨娃娃都睡了,他一个人在自己炕头上呆坐着。他没到院子里去转悠,偷蝎子也好,偷东西也好,偷人也罢,让偷去吧,他已经管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个瘸子,一个连男人也当不了的瘸子,还能咋样呢。尔利第一次自暴自弃,第一次看不起自己了。他用手摸着截掉的腿根,哀哀地想:“真主啊,你咋不把我的命要了,给我留下半截残命干啥呢。我当时为啥要躲呢,要是砸在头上,不就一了百了嘛……”

尔利胡思乱想到半夜。

忽然,他听到儿子怪哇哇地哭起来,接着是婆姨的声音。婆姨先是责骂儿子,接着也慌急地问到底咋话了,儿子只是一声接一声地大哭。虽然隔着一个屋子,半夜里的声音还是很清晰。

娃娃就住在婆姨的套屋,没啥事尔利一般也不进去,但这会儿尔利突然想到了那只蝎子。他只来得及拉了个单拐就往过奔。儿子可是他唯一的希望。

“咋话了?”他推门进去问。

“我也不知咋话了。”婆姨已经抱着儿子了。

“哈桑!哈桑!”婆姨不住声地叫着儿子的名字,儿子只是连声地哭。儿子只有五岁。

“咋话了,哈桑,哪儿疼呢?”尔利也凑到跟前问,儿子还是不住声地哭。尔利想到了蝎子,但不敢说。

“莫不是‘母猪’叮了吧!”婆姨颤了声说。尔利不敢接话。婆姨这样说出口了,就认定是蝎子蜇了,嘴里开始抱怨起尔利来:“都是你,好好的收啥蝎子,收出祸来了啥!儿子有个啥事,我跟你没个完。”

“嚷个啥,快找保健员!”尔利怒喝一声,从婆姨怀里抱过儿子,就往外跑。他忘了拐子,一头就栽倒了,儿子哭得更凶了。

“你想死就好好死,别把我儿子往死里摔。”婆姨从地上抱起儿子出门了,尔利架着单拐在后面追。好容易打开了村保健员的门,保健员又是打针又是扎针的,儿子的哭叫止住了,嘴脸却都紫了。保健员也慌了,说娃娃怕是中了毒了,要快往大医院送。尔利这时候才真正认定儿子是被蝎子蜇了。他架着拐子往有手扶拖拉机、三轮蹦蹦车的人家跑。这个说是没油,那个说是轮胎破了,没找到一个车,他又担心儿子,跑到保健员家里了。儿子的脸越紫了,呼吸也粗重起来。婆姨看到他没找上车回来了,就骂:“你也真是个废物,连个车也找不到。”婆姨说着出门去了。不一会儿,婆姨来了,后面突突的有车开来了。是穆萨的车。尔利没去找穆萨,这会儿看他的车来了,也就没有辙。几个人把娃娃抱上车,往医院赶。

车刚出村子,随行的保健员就喊停。娃娃完了,他说。尔利婆姨就放声哭起来。尔利感到怀里的儿子渐渐地凉了,硬了。

抱回儿子,停在地上。保健员、穆萨,还有听到哭声来看究竟的叹息过了,说了几句安慰的话都走了。婆姨一声声地哭起来:“都是你那个瘸大呀!好好的要收‘母猪’,生生地要了我娃的命呀!‘母猪’咋不把他叮死呀!我的儿呀!”婆姨哭一声、诉一声,每一声里都有个瘸子。尔利只是听着,没出声,也没有眼泪。

婆姨哭乏了,哭哑了,才起来说去换大净,明天要请阿訇送埋体呢。

剩下尔利一个守着儿子。他忽然感到屋子里静得可怕。他听到周围一片沙沙的声音,像千万只蝎子爬过来,有千万双蝎眼瞪着他。他突然连滚带爬地冲出屋子。

第二天早上,有知道情况的来探望埋体,不知道情况的又来交蝎子,村里的人看到尔利家院子里的三口大水缸都倒了。蝎子爬得满院都是,房墙、房门、窗子上也爬满了蝎子。

刊于《回族文学》2006年第2期

入选《小说月报》2006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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