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岁月在指尖飞舞,散乱的青丝,不经意间流落了红颜。细数着苍白而凌乱的日子,浅吟着悲欢离合的唱词,默念着寂寞情思的惆怅,斜月如钩,折骨焚香,独立中宵,为谁消瘦?
丝烟,是个怎样的传奇女子?
我浅饮一杯酒,此时无人开口,就这么各自喝着杯中的酒。
若是我能见到那男子,真想替丝烟问一句“当记忆中的潮湿沾染了阳春落花的离别,寒冬的飘雪浮动于频频过客疏离的神色,当纷繁褪去,是否你还记得那些年里的那花,那雨,还有那个如烟般的女子。”
夜色浓如汁,我们都醉了。
只消一杯清酒,便将各自心中的那些愁肠都勾引出来。
我明白子琼的眼底有伤,他爱着丝烟,也许是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心便遗失了,可是那个女子的心早已给了别人。
我不懂哥哥为何不去争取,或许是丝烟心里有人,或许是子琼他介意,世间最不能强求的事,莫过于两情相悦。一对男女,若不能在恰好的时候,恰好的时节相遇,一切便是惘然。纵然有千种风情,万般风流,也只落得擦肩而过。
我只对子琼说了一句“若是爱了,就不要让自己后悔。”
子琼只是笑了,他说“凌儿你难道不曾后悔?”
我默然,不知如何作答,也不明为何子琼会怂恿我和子墨,难道他也知道我们不是兄妹?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唯有这件事他没有透露半点信息。
我记得子琼出宫前对我说过,要我幸福。我无奈的回他一个笑容。子琼你叫我该怎么幸福?
我爱的人不能去爱。
次日,天色大好。
我起身梳洗完毕便和子琼一道去龙岩寺。
我和子琼相视一笑,皆不提昨夜之事。我们能成为知己,也因我们各自都懂对方的心,有些事,过去了,不提更好。
龙岩寺是熙月京都最大也是香火最盛的寺庙,龙岩寺修在华龙山顶上上,此山坡度极大,从山底到山顶共有五千步石梯,祈福拜佛之人必须从山地徒步走到山顶。熙月的人颇信佛,一路上的人很多。
“公主,到了山底了。”叶儿在外禀报着,我看到刘威欲带人去驱走前面行走的人,便叫叶儿召他过来。
“刘威,停了轿,本宫要走上去。这些人也别驱走,只叫人开条道侍卫把守严就行了。”刘威一脸的惊讶迟迟不说话。
“凌儿为皇兄祈福自是要走上去才有诚意,若是你们抬上去,那也就没了意义。”刘威跪地未回答
“这……公主若是……”
“刘威,你竟连这番道理都不懂?”我加重语气。知道他也是担心我的安危。
“公主,请恕刘威斗胆,公主乃万金之躯若是出个差错,刘威担当不起,还请公主收回成命!”刘威双手抱拳,未抬头
“刘威,你多派些侍卫护在左右,只要保证安全就行了,这山自是要我们自己走上去祈福才灵验的。”子琼开口说到。刘威不敢开口。
“这刘威也算是忠心,不过佛祖觉得我们没诚意,这祈福不灵验也就不必上山去祈福了,本宫这就折回禀告父皇,刘侍卫不让本宫亲自上山,可好?”我故叫人起轿,“公主,刘威誓死保护公主!”刘威重重的磕下头,转身向侍卫吩咐着,很快在石梯上开出一条道,我和子琼下了轿,刘威护在我们身后,前面后面也都是侍卫护着。
“凌儿,你可决定自己走上去?”子琼笑道,一副觉得我肯定走不上去的表情。
“哥哥可愿和我打个赌?”我也一脸调笑道“赌什么?我到是有兴趣。”
“若是凌儿走上去了,哥哥便对丝烟姐姐表明心意?”哥哥有些窘迫,“若是凌儿中途放弃了呢?”子琼还是问道,“随哥哥处置!”我笑道,这也是给他和丝烟一个机会,不管丝烟心底的人是谁,至少也要让她知道子琼的心意。我不知道子琼作何想,只是这激将法也给他一次机会吧。堂堂熙月二皇子竟,没胆量表明爱意,要知道想要嫁给子琼的岂止只有熙月的女子?
“凌儿可说好随我处置,我若要你远走高飞呢?”子琼对我耳语道。我身体一僵,心里却是感慨万千,子琼,也只有你将我的幸福看得最重。你叫我远走高飞,我知你这份心足矣!若是我能放下一切,定答应你!
“好,凌儿记住了!”我也不再和他说话,看到眼前漫漫长梯,果然这梯不是一般人能有毅力走完的!五千步,越走越陡,曾听说有人从这里摔下来摔死了。这么陡,只要脚下一软,摔下来便停不了。
“凌儿可不要后悔。”子琼一收纸扇,踏出了第一步
我亦不回答他,毅然的踏出脚,恍若踏上的是人生的旅途,容不得我后悔。虽是艰辛,虽有磨难,虽有泪水,但我还是相信希望在前方,路途中会有我久违的幸福。
我相信会有幸福,所以我不愿放弃,不愿放弃这种有家的温暖。有时,我不知留在这里理由,明明知道南宫浩有阴谋,却还是选者留下来。也曾试着挣扎过,试着让自己放弃这里的一切,到海角天涯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可是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希冀,让我留下来。也许是子墨,但子墨走后还有什么值得留恋?是子琼?可是子琼却叫我走。或许我就是如此,明明知道背后的落寞,却要强求自己自欺欺人,相信眼前的美好,然而往往到最后伤得很深也不愿意去揭穿他的虚假。
“凌儿,你还走得动吗?”子琼在前面向我伸出了手,我不理会他,自己走着。叶儿的脸已经气喘吁吁的了,还是坚持和我一起走,身边的侍卫个个都紧张万分,身怕我处任何的差错。哎!这些人,还真以为我是水做的?
我也不说话,自顾自的走着,脚下的阶梯慢慢的变长,前面的路慢慢的缩短。我拿起丝帕擦着脸上些许的汗,又继续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