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斩情乖乖躺好,期待的目光紧盯着骆蓉。
骆蓉轻叹一声,在床沿坐稳,握着华斩情的双手,缓缓道来……
这一天,苍穹灰暗,一大早便阴恻恻的扰人心神。
华斩情欲寻白煞却不见其踪影,心中起疑,逼问白霜、白雪后方才得知,白煞出谷应战。再问应何人之战,白霜、白雪却是铁了心的不讲。
“教主,教主!您重伤未愈,不能出去的!”白雪已急得流下泪来。
华斩情原就无血色的面庞,又罩上了层寒霜,“白霜这丫头已经去向我爹他们报信了,我再不动身,就更加不能去看谷外的情形了!”
“白坛主身上之毒已清,外面的小事难不倒他的!如果坛主大人知道奴婢未照顾好教主,一定会责罚奴婢的!请教主回房歇息吧!”一路追出斩情园的白雪已跪倒在华斩情身前。
华斩情锁眉道:“你如此阻挠于我,定是谷外之人不想让我见到,是也不是?”不待一脸慌张的白雪回答,华斩情又追问道:“是煞神教的人,是也不是?”
“教主!”
看白雪的表情,华斩情更确定了自己的猜疑,加快了出谷的脚步。
黑竹林外,空旷的草原上,只有一身白衣的白煞与一身黑衣的修罗公子相对而立着。一阵寒风袭来,吹乱了那桀骜的银色长发,却吹不散绝美俊颜上的寒霜。
“亮兵器吧,我不杀空手之人。”白煞冷冷的道。
修罗公子的银色面具后传来两声冷笑,“我从不使兵器,以免对手死得太惨。”
白煞扯出一抹寒人浅笑,“好大的口气!今日我便空手取你性命,以报我教主的一掌之仇!”
阴沉沉的天空下,白煞挥掌带起阵阵雷鸣之声,攻向不动如山的修罗公子。
待白煞单掌袭至胸前,修罗公子忽地伸双指点向白煞掌心。白煞即时化掌为爪,抓向修罗公子手腕。修罗公子亦不怠慢,手腕一转,双指弯曲扣向白煞脉门。二人互施擒拿之法,未分胜负,即而同时收手。
白煞浅笑着道:“你我这般儿戏斗法,哪里像生死之搏?”
修罗公子负手道:“白虎煞神有何高见?”
白煞笑得更深,“不如我们不躲不避各接对方一掌。”声音平静好似在谈论阴霾的天气。
修罗公子微一沉吟,而后闷笑着道:“果然是人不轻狂枉少年哪!如此轻言生死,枉费了老天爷给你的这副好皮囊!”
“你胆敢只身前来叫阵,不也轻狂得紧吗?”
修罗公子缓缓道:“我来探你教主生死。”
“托公子的福,我教主安好。我要与你生死一搏,便是为了替教主报你那一掌之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便休息活着离开这里!”白煞抬手道:“受死吧。”
华斩情跑到圣女花海时,已气喘吁吁,满头豆大的汗珠如雨滑落。见小宝正与其母白虎于花海中玩耍,心中一动,将其叫至身边道:“小宝,负我到黑竹林外去。”
小宝的虎目望着华斩情惨白的脸,眨了眨,而后矮下身子。
华斩情大喜,侧身坐在了小宝的背脊上。刹时,小宝如离弦之箭,向出口方向冲去。
到得巨石门前,华斩情本欲前去拍开机关,却见小宝并未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竟直冲向开门机关处,虎掌连拍,轻轻巧巧的开动机关,而后退到一边,不待石门完全落地,便腾身而起,奔出绝色谷,冲进黑竹林!
华斩情惊喜不已,圈着小宝的头颈问道:“你怎么会开机关的?你不会要修炼精了吧?”
小宝低鸣一声,也不知是何意思。
华斩情只见一根根黑竹飞也似的向后移动,劲风直刮得面颊生疼。片刻间,便要出了这黑竹林。
狂风骤起,吹得长草乱舞,黑色、白色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唯有抵在一起的两双手掌、对视如火的两对眼睛,不为风动。
白煞与修罗公子二人的内力之拼已至各人之极限,若无一方先行败在对方掌下,则必定两败俱伤。而先行败下的人,性命是决计留不下了。
甫一冲出黑竹林的华斩情,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还不及上前说话,便听白煞大喝一声,就要以死相搏。
“白煞!不能伤他!修罗便是我霆轩哥哥。”华斩情无法确定自己虚弱的喊声是否被狂风吹散,而未传到白煞耳中。
只闻一声如惊天炸雷般的巨响,而后,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分向两边倒去。
华斩情心间刹时抽紧得无法呼吸。
白虎小宝如与主人心灵相通一般,飞速奔到那二人中间,停下脚步,左右看看,不知该转向哪边。
白煞捂着胸口,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华斩情,“你……”一个字还未讲完,便喷出一口血来。
华斩情大惊,跃下虎背,蹒跚着跑到白煞身边,却又不敢动他半分,只怕一动分毫,又会有何闪失。“白煞,你怎么样了?伤得很重吗?”
白煞半睁开眼睛,有些恍惚的看着华斩情,缓缓的摇了摇头,动了动唇,却终未说出话来。
“小宝,快回去找人来!”华斩情已满面泪水,咽哽着向小宝喊道。
小宝歪歪头,顿了顿后,才转身奔向绝色谷。
华斩情轻抚着白煞胸口,叠声道:“白煞,白煞……你先不要动,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跟我说,好吗?你不会有事的……”
见白煞微微点了下头,华斩情总算安心了些。又看向倒在另一边的黑衣修罗,缓缓的起身,一步一顿的走了过去。
修罗公子此时已恢复了神智,稍一运气便知自己伤得不轻,四肢已无法动上一动。见一脸惨白、哭得梨花带雨的天地教教主华斩情走近自己,不禁目放寒光,咬牙道:“我修罗可杀不可辱!而今落到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华斩情闻言,珠泪涌得更凶,跪坐在修罗公子身畔,屏住呼吸,伸出颤抖得如风中柳枝般的双手,笨拙的取下了那精致的银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