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白虎坛主求见。”
华斩情勾了勾嘴角,道:“请他到厅中等候吧。”
“是。”
婢女退下后,华斩情有条不紊的沐浴更衣,洗去一路风尘。如此,华斩情步入“落花厅”时,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让煞神您久等了。”华斩情浅笑着走到主位前。
白煞立于厅中,躬身施礼道:“不敢,是属下打扰教主休息了。”
华斩情翩然落座,接过婢女递上的花茶,轻啜了一口,“哎?你怎么还站着?坐呀。”
“谢教主。”
待婢女为白煞送上花茶,退出落花厅后,华斩情才展现一派少女活泼俏丽之气,弹跳起身,捧着茶杯,改坐到白煞身边的位置,巧笑倩兮的问道:“煞神大人有什么事不能在大殿上说啊?要单独来见我?”
看到华斩情的亲近之举,白煞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迷人心魂的浅笑,柔声道:“属下听闻教主西域一行贵体受创,心下挂念之至。”
华斩情豪迈的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小伤而已,一路上有孙大哥照料,早已好了八九成。”
“婢女伺候的可还周全?”
“我本就不是娇贵之人,不需要人家伺候的。”
“教主此言差矣。你乃我圣教之尊,怎会不娇贵?”
华斩情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双目一亮,问道:“你是想让白霜白雪来陪我吗?”
“教主英明!”
华斩情与白煞相视而笑,嗔道:“你又取笑我!”
“属下不敢!”
“哼,有什么是我们白虎煞神不敢的?”华斩情顿了顿,忽然正色道:“在这数十日间,无法运功使力,你可有何感触?”
白煞带着永恒如一的浅笑,轻叹道:“慌恐、无助,觉得自己又变回了任人宰割的弱者。”
华斩情展开暖暖的笑容,用柔柔的声音道:“你只是暂时的失去强者之力,而那些平民百姓、无辜之人,终生都是如此……任人欺凌,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白煞目光柔和的看着华斩情,“教主可是一路之上见着了什么?”
华斩情点头道:“我无心评述朝政之事,但如今战乱不断,又四处兴修宫殿运河……当真是民不聊生。”
“教主有起义之心?”
华斩情一惊,睁大了双目瞪着白煞,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煞低垂眼帘,拱手施礼道:“教主莫怪,属下失言了。”
华斩情默然起身,走到门前,抬头仰望着夜空中清冷皓月。
白煞悄然走到华斩情身后,低柔的声音道:“别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扛,天下不平之事多如牛毛,不是单靠一人之力便解决得了的。”
看着白煞俊美绝伦的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关切与疼惜,华斩情不禁心神一荡,赶忙收回目光,看着花草,看着裙角,就是不敢再看他。
白煞蹙眉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身上的伤……”
不待白煞问完,华斩情赶忙打断道:“没事,我没事!只是有些倦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想休息了。”
“好。”白煞躬身施礼道:“属下告退,稍候便让白霜白雪来伺侯教主安寝。”
尽管凉风袭来,华斩情还是觉得面颊上阵阵温热传来,低垂着脸儿,只“恩”了一声。
白煞恋恋不舍的凝视了华斩情许久后,方才离去。
温和轻柔的阳光下,一片白色花海中,一身淡粉色衣衫的娇俏少女,摘采着四季长开的圣女花,精取花瓣,小心翼翼的放入锈工精细的香囊中。
看到此幕的华斩情,停下匆匆赶往观月阁的脚步,让白霜白雪留在原地,独自走向那少女。
“小妹妹,你是哪派中人?”
少女甜甜的笑了笑,答道:“我是千峰派的凌思轩。你是斩情姐姐吧?听外公说你已经是天地教教主了?”
华斩情先是一愣,随即朗声而笑,道:“不错。想不到你还是个小万事通啊!”
凌思轩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事都理的,只是觉得斩情姐姐身为女子担此重任,而且身世又那般传奇,好生羡慕,才会特别关心的。”
华斩情挑眉道:“这么说,被思轩妹妹关心,实乃斩情之荣啊。”
凌思轩红着脸喃喃的道:“这我可不敢当。”
华斩情指了指观月阁,道:“我正要去拜访骆老前辈,你要跟我一同去吗?”
凌思轩看了看香囊后,点头道:“好,反正我的香囊已经装满了。你这谷中的花儿真美,也香得紧。”
“恩,我也很喜欢这谷中的花儿。”言罢,华斩情与凌思轩并肩向观月阁而去。
华斩情一踏入观月阁中千峰派所处房间,便见骆千峰与关天阳正在对奕,福身施礼道:“骆老前辈、大师伯,斩情打扰了。”
凌思轩跟着华斩情一起向二人福身施礼后便站到了骆千峰身边。
骆千峰笑着起身相迎,“华小教主架临,不知有何赐教?”
华斩情连声道:“不敢不敢,晚辈是来向老前辈问安的。”
骆千峰待与华斩情相让着落座后道:“华教主莫怪老朽为老不尊,实是觉得与你投缘得紧。”
“老前辈说得哪里话?能得您老的垂青是晚辈不知如何修来的福气!晚辈想与老前辈成忘年之交,还不知如何开口呢。”
骆千峰大笑道:“好好好,老头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小丫头果然非凡!你这个忘年之交,老朽交定了!”
“老前辈过奖了。”
“好啦,言归正传,华教主来找老朽何事?”
华斩情满面恭谨的道:“晚辈初担重任,许多事不懂,想向老前辈请教一二。”
骆千峰正色道:“教主请讲,老朽定当知无不言。”
华斩情张开嘴,还未发出声音,便听人叠声喊着“教主,教主……”接着,便见白虎七宿中的娄金狗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华斩情轻蹙秀眉,问道:“什么事?”
娄金狗边大口喘着气,边看了看房内诸人,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