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弦与风不停、云不住冷眼看着疾言厉色的涂继宗,心中各有思量。张青书则看向张正风,道“爹,这……”
张正风摇摇头,道:“静观其变。”
白煞的双刃刀虽看似娇贵,仿佛不堪一击,实则坚不可摧,先是对峙郑一刀的金刀,而今又力战有开山之力的双斧,却不见丝毫损伤痕迹,直是绝世之神兵利器。
褚葛明虽瘦小却力大如牛,一对开山斧舞得虎虎生风,讥笑道:“小子,没想到你跟个女人似的,力气倒不小!”
白煞目光又是一寒,看得褚葛明不禁打个寒战。便这一闪神的功夫,褚葛明忽觉手上一轻,一对开山斧竟被削断,一对斧头飞落在地,只余斧柄残留手中,不知该丢该留,好不尴尬。
“你说,我讲得一切是真是假?”白煞俊秀无双的脸上,挂着可谓柔媚的笑容,却只令人觉得心惊胆颤。
褚葛明狠狠的将手中残余的斧柄扔掉,凶道:“假的!句句都是假的!妖言惑众!”
白煞笑得更深,忽然右手一抬,竟将双刃刀高高抛起,同时快如鬼魅的身形已飘至褚葛明身前。还未看清他是怎样动作,伴着雷鸣似的声音响起,褚葛明已飞出一丈开外,跌倒在地。
褚葛冬雷、褚葛冬雪同时惊呼一声,便一同冲入场中,扶着褚葛明缓缓坐起。
褚葛明紧闭双唇,却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也顾不上擦去嘴边的血迹,强撑着站起身,仿佛一瞬间变得苍老的声音道:“冬雷、冬雪,你们退下。”
“爹!”
“退下!”
“是……”
白煞持着落回手中的双刃刀,道:“想不到你的两个儿子倒孝顺得紧,定会厚葬于你。”
褚葛明直气得青筋暴跳,怒吼着,疯了一般冲向白煞。
白煞泰然而立,冷冷看着褚葛明冲到身前,就在一双满是血污的手将袭到胸前之时,飞身而起,倒立在半中之中,一掌拍在了褚葛明的天灵盖上。
褚葛明刹时僵在当地,虽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在天下英雄面前,仍嘴硬的道:“你要杀便杀,休想羞辱于我!”不过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那深深的恐惧。
白煞持刀的右手负在身后,卷住了下坠的长衫,白色长发则是飘舞在空中,更添诡媚之美。“我的话,是真是假?”
同样的一句问话,褚葛明却无法如适才一般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是……假……”
白煞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声音却放柔了几分,问道:“是真是假?”
褚葛明强撑了片刻后便不支的跪倒在地,紧咬的牙关都渗出血来,眼中的恐惧也更深了一层,“是……是……”
“白煞!你先杀郑掌门,再辱褚葛庄主,我饶不得你!”柳苍怒喝一声,拔出腰间长剑,直刺向半空中的白煞。
白煞轻蔑一笑,手腕一转,了结了褚葛明的性命,飘然落地,与柳苍斗在一处。
褚葛冬雷、褚葛冬雪眼见父亲命丧白煞之手,哪会罢休,各操兵器冲入场中,杀向白煞。
白煞右手舞开双刃刀,对峙柳苍的日月剑法,左手化掌,带着隐隐如雷之声化开褚葛兄弟的杀招。“不愧是华剑神的传人哪,剑法果然了得!”
柳苍双目好似要喷出火来,咬牙道:“你若仰慕他老人家,我这便送你去见他!”
白煞飞起一脚踢开将要砸到背后的褚葛冬雷的一对铁锤,笑道:“柳庄主难道不想早些去向他老人家谢罪么?”
说话间,褚葛冬雪的鸳鸯钺又扫至颈前,白煞右手持刀紧守,化开柳苍的杀招,左掌绕过鸳鸯钺连拍褚葛冬雪双臂,使得其连退数步,痛得鸳鸯钺险些拿捏不住。
柳苍趁白煞稍有分神之机,剑招急转,快如闪电,似雷霆震怒又若蛟龙出水,一剑幻化成七剑,分刺白煞周身七处穴道。
白煞不敢怠慢,双刃刀环转飞舞,大开大合,以攻为守,立时与柳苍打到一处,斗成一阵旋风。
褚葛兄弟再要上前,已无从插手。无奈之下,兄弟二人只得先行安置父亲遗体。
“柳庄主,”两人长剑、短刀,相斗正酣之时,白煞忽然问道:“你可是将柳夫人,欧阳莺女侠囚禁在你柳家庄之中?”
柳苍脸色大变,怒道:“白虎魔头,你胡说什么!我夫人十余年前便死于非命,想必就是武天罡那个畜生所为!你此时提起,是想替他谢罪不成?”
白煞蔑然一笑,又道:“你当初未杀了欧阳莺前辈灭口,算你还有些人性。不过……哼哼……”
柳苍急道:“不过什么?你,你有何阴谋?”
白煞一脸无辜的道:“既然柳庄主决然而然的说尊夫人已故,又何须担心?对一个已逝之人,恕白某无才,做不出什么阴谋算计来。”
柳苍面色难看之极,将牙咬得咯咯作响,手中长剑忽地连刺三下,逼退白煞连退三步后,手腕急转,将长剑舞得如轮飞转起来,一看之下,仿似日月之辉,光芒万丈。
“拿命来!”长剑飞转而成的光幕后,柳苍一声大喝,随即便见那原本四散的万道光辉,锋芒急转,聚作一团巨大光柱,闪着刺目的光辉,齐射向前方笑得眩人眼目的白煞。
试问天下,谁又躲得过日月之芒的照射?
白煞见避无可避,虽惊悸于这一剑的震天裂地之危,却未乱方寸,飞转起双刃刀护住了要害之处,硬接下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利刃,如风而至,呼啸而过……
光芒散去,染血的衣屑纷飞,而后落下……
一瞬间,天地都静了下来,只听见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和一声声血滴落的声音。
柳苍以长剑拄地,汗流满面的喘着粗气,显是这一招耗费了他极大的气力。
而数丈之外,或长或短,或深或浅的剑痕,遍布白煞全身,鲜红的血正由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一身雪白衣衫,也染红了脚下的一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