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幸甚。”轻吁口气,骆霆轩在白煞胸口连点几处穴道以护住其心脉,免被绝灭圣童掌中之毒攻心,而后轻轻将白煞抱起,走出阴暗。
“青龙!”骆霆轩叫住正欲进入双烈城府衙的卓寒。
卓寒停步回首,那似被千年冰封的眉心在看到骆霆轩怀中面若死灰的白煞后拧紧成结,“白虎怎么了?”
依旧冰冷的声调,依旧是简短的字句,而语气中的关切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的。
“他被绝灭圣童毒掌所伤,情儿则被她虏了去。我现在急着要找武执法与军师们商议此事。”骆霆轩言简意骇的阐明当下情境。
“跟我来。”卓寒的眉心纠结着,面显忧色的又凝了眼白煞脸色后,大步流星的向府衙内走去。
执法神君武天骄与武天赐等一众军师齐聚在衙堂之上,只是官位上空空如野,那曾经风光无限的“上官大人”此时正身陷囹圄桎梧之中以待惩办。
当由卓寒引领,抱着白煞的骆霆轩进入衙堂时,众人的目光立时聚在那一抹惊人的惨白色上。
“白虎怎么了?”武天骄当先迎上前。
骆霆轩将白煞安置在扁上的矮几之上,不厌其烦的再次解释道:“白煞受绝灭圣童毒掌所伤,我已封住他心脉穴道,暂无性命之忧。”
“绝灭圣童?她怎会在此?”武天骄伸双指搭在白煞右腕之探其脉搏。
“她便是上官娇的师父,朱雀的师叔。他不仅伤了白虎,还虏走了情儿。”骆霆轩力持平稳的道出足以震惊满堂的话语。
“什么?!那教主现今是生是死?”
“元帅被虏了?!”
“他们向哪去了?”
“我军怎能群龙无首?”
“现在如何是好?”
武天骄抬手止住了众人的纷纷议论,锁眉缓缓道:“现在不是我们乱的时候,大战甫歇,暂留城中拖延些时日倒也不难。当下一是要尽快为白虎逼出体内恶毒,二是派人前去营救教主。”
“霆轩。”武天骄面向骆霆轩道:“你可知晓寻绝灭圣童将情儿虏到了何处?”
“她说若想救回元帅性命便到万毒渊去。”
“万毒渊?”武天骄轻掳美髯,思虑着道:“这万毒渊距此便即驾千里宝马,少说有两日路程,且地处千年密林之中,凶险之极。”
“我愿前往。”骆霆轩毅然挺身。
武天骄点了点头,继续道:“如此,我便让青龙、玄武与你同去。不过此事不可外扬,以免扰乱军心。”
“是,属下明白。”卓寒与独孤傲同声应道。
“天赐,军中一切暂交由你掌管,我去为白虎驱毒疗伤。”武天骄言罢,抱起仍昏厥不醒的白煞向内室走去。
“骆将军,我等先回军中做些交待,一个时辰后再重聚于此,如何?”独孤傲依旧是与人彬彬有礼却有些刻意疏远的说道。
“好,一个时辰后在此相候。”骆霆轩拱手送走卓寒与独孤傲。
武天赐离去勘察城中善后情况后,衙堂内余下司徒远瞻、朱云峰、何求、南宫弦四人均围至骆霆轩身边。
“霆轩,我们与你同去。”朱云峰与何求异口同声的说道。
“骆大哥,我对万毒渊略知一二,同行想能相助一臂之力。”南宫弦月牙白的长衫衣袂轻摆,凭添儒雅之风。
司徒远瞻倨傲沉稳的徐徐道:“此行人多不益,我曾到过万毒渊,还是我随霆轩前往吧。军中大事便交于诸位了。”
四人看向骆霆轩,待其定夺。
“那便劳烦司徒师兄与我走一趟了,军中事宜便请朱师兄、何师兄与南宫贤弟多加照看了。”
骆霆轩言罢,不禁轻叹一声望向放晴的天际,一道阳光划破浓密的乌云,将耀眼的金色光辉撒向阴沉的大地。身虽在此,但他忐忑的心早已飞向禁锢住华斩情的万毒渊。
华斩情被一国彻骨的寒意席卷,冷得她轻颤着用双臂将自己抱紧,身子蜷缩成一团却仍在瑟瑟发抖。
“我在哪里?怎么会这么冷?霆轩哥哥……你在哪……情儿好冷……”
意识渐渐恢复,挣扎了数次后,纤长浓密的睫毛如两把小扇子般轻轻颤动着,缓缓缓缓抬起,露出迷朦黑瞳。当眼前的景象由一片花白、朦胧至渐渐清晰时,华斩情刹时瞠大双眸,尖叫着弹跳起身。
在她眼前,是一副残缺不全的白骨,那阴森可怖的骷髅头上还寄居着一群分不清个数的黑红色蜈蚣,更有无数不知名的小虫游走来去,见之便令人作呕。
华斩情喘息着徐徐稳定心神,待心率渐渐平复后,才想起打量周遭情况。抬眼间,她已如尊石像般僵立原地。
她所处身的,乃是一个位于地底的巨大岩洞,四周皆被死寂的黑暗笼罩,只有头顶十余丈高处有一只容一人穿过大小的圆形洞口是唯一出路。而这洞中,并非只有那一副白骨,而是累满了尸骸白骨,骷髅堆积如山,无数蛇虫鼠蚁穿梭其间,将画面映衬得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还不及理清头绪的华斩情见此若幽冥地府、人间炼狱般的一幕,不禁身子一软,险些再度瘫坐在地。
久久的震惊过后,思绪与理智一丝丝回归,华斩情四下察看,已无金枪身影,猛然摸向腰间,触到藏于腰带间的柔剑痕迹才吁了口气。
“好了,现在想想,我是怎么到会这里来的。”华斩情轻抚心口,自言自语的道:“我原本在双烈城里,跟霆轩哥哥一起败了上官娇,在民房中看到白煞正与绝灭圣童对掌,然后……怎么就突然到了这里?难道是绝灭圣童将我虏来的?”
“丫头,你果然够聪明!”
嘶哑刺耳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华斩情蓦然抬首,逆光中,高高在上俯视洞中的正是绝灭圣童。
“这是哪里?”
“万毒渊。”
“你为何虏我来此?”
绝灭圣童仰天长笑,喋喋啾啾,在空荡的洞中扬起阵阵惊悚可怖的回音,“你弄死了我唯一的徒儿,自是要做个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