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穿过战场上正在厮杀的人群,“啪”一声在战场的远端响起,一声惨叫,一声哀嚎,一个人从马上跌落,跌下马的正是兀那,耶律阿保机的这一箭正好从他的眉心穿过,带出一股热血。
主将已死的兀那残兵全部都放下了兵器,耶律阿保机也解救出来了被兀那关押的各部落的首领,这些首领感激耶律阿保机的恩情,这使得他们更加的深信只有在耶律阿保机的领导下才能使草原走向辉煌。
把一切活儿都干完了的耶律阿保机缓缓走到这些首领面前说:“我听说你们又准备可汗轮选啦,现在我也在这儿,你们选吧,一定要选出一位有德有能者继位啊。”
这些首领们听了耶律阿保机的话,他们是心惊胆战,他们都听出来了,耶律阿保机这是在埋怨自己,他们哪儿还敢重新选举啊,于是他们都给了下来用契丹人特殊的礼仪说道:“我等是受了兀那的蛊惑。”反正兀那已经死了。
“是啊,皇上,都是兀那的主意,我们愿意永远听命皇上,绝不背叛,不敢有二心啊。”
耶律阿保机只是说了一句:“希望你们记住今天说的话,否者,他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说着,耶律阿保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兀那。
“我等句句属实,草原上的神可以作证。”这些首领们又接连不断的说道。
这就说明耶律阿保机已经又一次取得了连任,他翻身上马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返回了皇帝金帐。
耶律阿保机这边带人刚刚离开,剌葛,矢剌,安端带着的人马就来到了,剌葛看着这里尸横遍野的战场,到处都是残肢断体,战后,人们的血渐渐地汇聚成了小溪,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一向有点胆小的安端看见这种场面,还有点想呕吐,他用手捂着嘴。
剌葛说:“这一次咱们又失败了,咱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矢剌也附和道:“是啊,这一次原本是想逼耶律阿保机退位,可是没想到耶律阿保机却借咱们的手除掉了兀那的一万部众。”
“是啊,没有了这个外援,以后,咱们的处境以后更危险了。”他又仰着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说:“草原上的神啊,草原上的历代先祖啊,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站在我这一边啊。”
剌葛的眼里竟然还流出了几滴眼泪,可是,在那个刀把子决定一切的时代,眼泪是不管用的。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对于剌葛这一次的图谋叛乱,耶律阿保机却并没有处罚他们,而是好像压根儿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事儿一样。
可耶律阿保机越是不提这事儿,剌葛这些人的心里越是不踏实,他们总感觉耶律阿保机时时刻刻的都在盯着自己。
就好像是草原上的野狼一样,一旦自己的猎物放松警惕,他们就会露出尖齿獠牙,扑上去将猎物撕碎。
耶律阿保机经过了第二次叛乱,他完全看出来了,剌葛,矢剌这些兄弟们是绝不会轻言放弃,他们是铁了心要把自己拉下皇帝之位。
于是剌葛等人又一次的叛乱就要开始了。
而这一次剌葛等人是经过了秘密的商议,有了前两次的教训,他们对于这一次的反阿保机之战是胸有成竹,自认为是天衣无缝。
第三年,他们事先商量好,打算以宴会为名诱惑耶律阿保机,摆起鸿门宴,然后除掉耶律阿保机,继而推选剌葛为新可汗,并借机恢复契丹的可汗轮选制度。而这只不过是剌葛的一个计划,在这之后,他还隐藏着一个杀手锏,这个杀手锏的执行者是耶律阿保机的另一个弟弟寅底石。
矢剌和安端奉了剌葛的命令前去耶律阿保机的皇帝金帐朝见,两个人骑马来到皇帝金帐,皇帝金帐并无异常,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手中的事,甚至有的人就当这两个人似的。
因为本来自己就心虚,而现在人们都把他们当成透明的了,这使他们一下儿变轻松了,他们很确定了自己这一次的计划天衣无缝。
两个人并排走到耶律阿保机的皇帝金帐前面,定眼一看,耶律欧里思已经站在了金帐的前面。
看见矢剌和安端,耶律欧里思嘴角微微的笑了。
这一笑,却笑得矢剌浑身不自在,他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因为耶律欧里思一直都是他们的死对头,这些年耶律欧里思一直派人监视着他们,恨不得把他们给剁了,再一口一口的吃了。
矢剌看了安端一眼,接着对耶律欧里思说:“宰相大人,我们想见皇上。”
“是邀请皇上参加你们的宴会吗?”耶律阿保机说道。
“是啊,宰相大人您怎么知道的?”矢剌惊讶地问道。
但是耶律欧里思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只是伸手一指金帐说:“两位,快快进去吧,皇上正在金帐内等着你们呢。”
矢剌和安端对视了对方一眼,反而停住了脚步。
耶律欧里思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俩一眼,又说道:“怎么了,二位将军,进来吧。”
人都已经到了皇帝金帐的门口,虽然矢剌和安端已经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儿,但他们也不能撒腿往回走,一旦往回走,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嘛。
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于是矢剌和安端跟着耶律欧里思迈步来到了耶律阿保机的皇帝金帐。
一进金帐,他们俩就发现耶律阿保机正坐在大帐的正堂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臣叩见皇上。”矢剌和安端说着就跪了下来。
大帐里两侧站满了带刀侍卫,阵势浩大,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你们终于来了,朕在这儿已经等你们很长时间了,看来,你们已经拿定主意了。”耶律阿保机冷冷地说道。
矢剌的性格就是醉死不认四两酒钱,他听了耶律阿保机的话,感到不对劲是感到不对劲,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耶律阿保机已经猜透了他们的计划,他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说道:“臣弟等受剌葛所托,前来请皇上参加宴会。”
耶律阿保机反问道:“受剌葛所托?他自己怎么不来啊,自从上一次从平州回来之后,朕就没怎么见过他,他的谱儿挺大嘛。”
“启禀皇上,剌葛将军从上一次回来之后,就自感愧疚,无颜再见皇上,后来又一直有病缠身,所有才没来向皇上请安。今日身体得以康复,特来邀请皇上参加宴会。”矢剌说着谎话简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耶律阿保机了解他这几个弟弟的性格,其中点子最多最奸诈的就是剌葛,胆子最大的就是矢剌,但是胆子最小的就是安端了。耶律阿保机看着矢剌理直气壮,一脸的正气,可是当他的目光一转移,移到了正跪在矢剌旁边的安端身上,嘴角微微一笑,因为安端身上可没有这种大奸似忠。
他又接着刚才的话说:“恐怕得的是心病吧,啊?安端。”
安端心里有鬼,他双腿哆哆嗦嗦的,把头低的恨不得扎到地底下,他吞吞吐吐地说:“这,这个.”
一见安端在这儿卡壳儿了,矢剌赶紧说道:“主要还是因为上一件事心里难受,心里常怀愧疚,日久才得病。”
耶律阿保机却说:“既然已经心怀愧疚了,那就不要再做危害草原,危害契丹的事了吧。”
“臣不明白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矢剌故作镇定的说道。
“不明白?”耶律阿保机问道,“拿我用过的方法再来对付我,当年我借着释鲁的宴会而杀了他,你们今天却想再摆一场鸿门宴,诱我前去赴宴,然后在除掉我是吗?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勾当吗?”说完,耶律阿保机一把拽起前面桌子上的奏章,重重的摔了过去,砸在了矢剌和安端的脸上。
耶律阿保机被气得火冒三丈,指着他们俩大骂他们是忘恩负义的畜生。
耶律欧里思站在一侧也说道:“你们又一次密谋造反的事,皇上早就知道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诡辩,你看今天这阵势,这都是为你们准备.”
耶律欧里思的话刚说到一半儿,就被耶律阿保机一伸手给打断了,他恶狠狠地说:“你们第一次造反,第二次造反,朕都可以宽恕你们,可是你们却不思悔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图谋不轨,你们是在挑战朕的权威,挑战朕的忍耐极限吗?”
话说到激动处,耶律阿保机竟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可是矢剌还是一脸无奈地说道:“皇上,你何出此言啊,完全没有这回事啊。”
耶律阿保机看着这个让他恶心的弟弟矢剌,心想你可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我都已经知道了,你还不说实话,既然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于是他下令:“来人,把这两个畜生拖出去凌迟,把他们的肉全部喂狗。”
契丹草原上的人根本不知道凌迟是怎么回事,他们只听说过砍头,因为凌迟是中原王朝的刑罚。
安端用颤抖地声音问:“什么,什么是凌迟啊。”
耶律阿保机看了一眼耶律欧里思,耶律欧里思说:“凌迟就是将人身体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换句话说就是千刀万剐,但是不割到最后一刀,人是决不会死的。”
听到千刀万剐,安端的头发都快被吓得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