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单于。”
“不是跟你说了别说,别说”头曼说着还有点生气。
“那是不是我的那怒阏氏生了?”(阏氏即是匈奴的王后)
“这,这倒还没有”侍卫只能将刚才要说的话咽下去,回答着头曼单于的问话。
“奥,还没有,那也快了。那就是那些珠宝,美女都没运回单于王庭?”头曼单于接着问。
“珠宝,美女也都运回去了。”
这头曼单于就不明白了,他捶了捶头,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大事,值得派人从王庭赶来,“那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侍卫心想你终于让我说话了,再不让我说话恐怕咱们匈奴国都没了,于是他赶紧说:“大单于,东胡联合月氏大举进犯我匈奴,请大单于赶紧回援,否者王庭不保。”
头曼“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啊。”
侍卫也不敢说一句话,但心里却在打鼓,我倒是想说,可你让我说吗?
“马上传令我匈奴各部除了白羊王要守卫“河南地”的人外,其余全部回援我匈奴单于王庭。”
由于东胡联合月氏入侵匈奴,头曼大单于不得已回援王庭,这才避免了一场灭顶之灾。东胡和月氏是匈奴周边的两个国家,东胡在东边,月氏在西边,匈奴夹在中间,三个民族中实力最强的便是东胡,其次是月氏,最弱小的便是匈奴。现在月氏和东胡趁着匈奴南下,便在匈奴背后捅了一刀,直接断了匈奴的后路。
自那以后,匈奴与东胡,月氏之间,战乱不停,几乎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天天都打,无天不打,匈奴被两个部落夹在中间就意味着被两个国家打,匈奴是败多胜少,损兵折将,这位头曼大单于又走进了万败神龙的恶圈之中,整日愁云惨布。
唯一能够让这位头曼大单于聊以慰藉的,便是自己的那怒阏氏为自己生了一个少子,这个少子聪明伶俐,非常招投满喜爱,这是一万个坏消息中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可就是这一个好消息却被头曼单于无限的放大了,他有时甚至连国家大事也不顾了,对于前线的战报问都不问,整日和少子,阏氏呆在一起,时间一长,愈发的对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喜欢,再加上那怒阏氏时不时的在头曼单于耳边添油加醋的夸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好,怎么好。
他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万夫莫当的儿子冒顿王子在前线替他苦苦与楼兰和东胡浴血奋战,莫顿就像一个救火大队长一样,往返穿梭于月氏国和东胡国之间。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渐渐地,一个邪恶的念头便在头曼心底滋生了,那便是改立储君,就连它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想法。但改立储君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它不比买东西,一看不合适随时都可以换,这搞不好就会出大事的,冒顿在前方浴血奋战,自己实在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改立储君。
因为这事儿使得头曼很是头疼,有时他一个人站在王庭的帐篷外,看着地上的蚂蚁窝,一脚又一脚的踹烂,踹完之后又低着头围着蚂蚁窝,一圈圈的打转儿,找个什么理由呢。
头曼刚才的举动全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他也猜出了头曼的心思,他看看了看已经被头曼踹的稀巴烂的蚂蚁窝,心想着蚂蚁窝跟你有什么愁什么冤。不就是想改立****吗?也不问问我,或许我有办法呢,这个人就是头曼的军师赤托。
赤托缓缓地走到头曼的身边,头曼专心致志在想自己的大事儿,完全把赤托当成透明的了,赤托在他身边站了半天,他都没有发现。
赤托双手一揖说:“臣参见大单于。”
这冷不丁的一施礼把头曼下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单于,臣已经在这里站的有一会儿了。”
头曼点了点头说:“奥,有事吗?”
“大单于,臣有一计,或许可以帮助大单于。”
这话一出,不禁让头曼心里一紧,他怎么知道我的心事,我可谁都没说过。
头曼故作镇定的说:“帮什么?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但飘忽不定的眼神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想法。
赤托看着眼前的头曼大单于,我都看出来了,你还瞪着眼说瞎话。
他于是爬到头曼单于的耳边,小声地说:“大单于莫不是想改立****?”
头曼把眼睁得老大看着赤托,你是咋知道的啊。头曼这时除了崇拜之外,没别的想法,军师就是军师啊,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其实赤托也不是猜出来的,他自己是那怒阏氏的哥哥,这一切都是那怒阏氏计划好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告诉我,你对改立****怎么看?将来继承单于王位的应该是冒顿还是少子?”其实冒顿这么问他只是一个形式,自己心里早就有主意了。
“臣不敢说。”
刚才还跟我说有一计,现在却成了不敢说了,在我面前你就装吧。
“让你说你就说”
“那好吧”这个赤托显得还有点难为情,“臣以为单于改立****的决策是正确的。
“奥?那你说说这么正确了?”
“莫顿王子虽然悍勇无比,有万夫不当之勇,但生性残忍,好战无比,臣听说莫顿王子在与东胡的交战中,竟然将俘虏当做箭靶来供他练箭,如果将我大匈奴交给他,随时都有可能带来战争。反观少子聪慧贤明,以宽厚仁义待人,必会为我大匈奴带来福音。”赤托这么一对比再一说,就表明了自己的理由。
头曼觉得恩,在理。但只有理没有用啊,自己也不能搞无罪而诛啊。关键是找一个适当的理由,或者叫借口,最好让别人把冒顿给杀了,这样既可以换****,而且可以为少子将来继位单于扫清障碍。这位头曼单于真的是脑子被烧坏了。
“军师刚才说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赤托环顾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他又趴在头曼的耳边,小声地说着自己计划,最后还用手在脖子上一比化。头曼在这边认真地听还不停地点头,在完完整整的听完了赤托的计划后,头曼双手一拍,双齿上下一碰,一个字脱口而出。
“好—”
第二天,头曼大单于便派赤托出使月氏国,打的旗号便是与月氏国议和,大家不打了,签订和平协定,月氏王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匈奴的大单于这是怎么了,大家虽然已经打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但毕竟还没有分出胜负嘛,怎么突然要议和,这是搞啥子嘛。
但既然是议和你总得拿出点诚意吧,总不能你们说议和就议和你们说打就开打,大家得守游戏规则。
赤托就对月氏王说了:“我大匈奴大单于诚心与草原各国交好,大家永结盟好,于人有利,于己有利嘛,为了表示结盟诚意,我大单于特命我带来羊群千匹,绫罗绸缎数不胜数,金银珠宝数十箱,如果嫌少,我还可以去取。”
“珠宝恐怕是借花献佛吧。”东胡王不怀好意的问道,按说蒙古草原不应该有那么多的金银珠宝,这些珠宝都是头曼南下进攻大秦抢回来的,没想到用在了这儿。
赤托面带微笑说:“哈哈,虽是借花献佛,但那毕竟也是我单于的一点心意,也是我匈奴勇士拼了命换回来的。除此之外,为了体现我匈奴与东胡永结盟好,永不背叛的诚意,我王决定派一王子来东胡做人质。”
这下月氏王就放心了,我有人质在手,你要是敢随便乱来,我就把你的人质给杀了。
月氏王接着又问了:“那你们准备派哪位王子来我东胡做人质啊?”
“不知大王想要那个王子?大单于说了,大王想让谁来做人质他就派谁来。”
月氏王用手按了按头故作思考,既然让我选,那我就选你们的冒顿王子前来,他在我们前线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他来了,匈奴便会失去一员大将,有这张王牌在手,谅你匈奴也不敢妄动。并且自己要是看他不顺眼还可以时不时的虐待他一下。
然后就说:“我听说冒顿这个小同志不错,那就派他来吧。”月氏王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在头曼单于和赤托的计划内。赤托知道冒顿在前线杀了那么多东胡人,早就成了月氏王的眼中钉了,正好可以借东胡王的手杀了冒顿,至于为什么选月氏而不是东胡,原因很简单,月氏比东胡要弱一些。
但这只不过是整个计划的一般,还有另一半藏在赤托和头曼单于的脑子里。
“好,既然大王想让莫顿王子前来,我这就回去向我单于复命,不日就将冒顿王子送来。”说完赤托就离开了月氏国,带着胜利的喜悦回到了匈奴地界。
冒顿就这么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的父亲挖了一个坑,准备将他扔进去。
在匈奴与月氏国交界处的匈奴军营帐篷里,冒顿正在与几个匈奴将领喝着马奶酒,载歌载舞,觥筹交错。显然这是刚刚打了一个小小的胜仗之后的庆贺,冒顿的打仗指挥才能却是不知道要比他的父亲头曼大单于强多少倍。
冒顿已经喝得晕乎乎的了,嘴都歪了,还一边端着酒杯一边对着几个将领说:“月氏国那帮狗,狗东西可真不经打,才,才交手,交手没几招就一溜烟儿跑了,我杀人还没杀,杀够呢,真不过瘾,抽时间啊,接着跟他们干。”
下面的将领也迷迷糊糊地迎合着说:“对,就该跟他们干。我大匈奴大单于是普天之下除昆仑神之外唯一的主宰。”
“昆仑神万岁,大匈奴万岁。”一片呼喊声顿时在帐篷里升起,传出帐篷传到了赤托的耳朵里,他是奉了头曼大单于的令来传令莫顿前去月氏国做人质的。
听见了帐篷里的人这么亢奋,情绪这么的激动,喝酒就喝酒呗,你们竟然还喊上了。我就站在这帐篷门口看看你们还说什么,于是赤托就停了下来站在帐篷门口,探着头仔细的听着。
只听见冒顿结结巴巴地又说道:“只是大单于不允许,只要大单于允许,我一鼓作气,长驱直入,直取东胡王庭,定能砍下东胡王那颗狗脑袋。”
“对,对,王子神勇无敌,世所罕见,王子定能带领我大匈奴像雄鹰一般越飞越高。”
一片赞美声吧已经喝得找不到北的冒顿都吹上天了。
而在站在门外的赤托听着却很不爽,要是让你冒顿带领匈奴像雄鹰一般越飞越高,那还有我们家少子和那怒阏氏什么事啊,没听说过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吗,还直取月氏王庭,好吧,我现在就送你去。于是赤托一抬腿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说:“既然王子这么想去东胡国,我现在就可以送王子前去。”
对从外边进来的这个人,冒顿醉醺醺的,眼里模模糊糊的,一个人看成了两个人。
“你们俩是什么人?刚才说什么?”
“莫顿王子,你喝多了,不是两个人,是一个人。”
“呵呵,不可能,明明就是两个嘛”
可部下的将军们有没喝醉的赶忙起来行礼:“末将拜见军事。”
冒顿这时也揉了揉眼,定眼仔细地看着这个人,“奥,还真是军事啊,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东胡王?”
赤托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邪恶地笑容:“臣奉了大单于的王令,送冒顿王子前去月氏国做人质。”
可冒顿王子还是不信,指着赤托说:“你说什么,净扯淡,父王怎么会送我去东胡做人质,我可是将来要继承单于王位的冒顿王子。”
“哈哈哈哈,莫顿王子,恐怕你以后再也跟单于王位没有关系了。”说完他一挥手,几个贴身侍卫走了进来,架着冒顿便走了出去,一路被人押着奔着东胡国去了。”
月氏王一听冒顿真的被当做人质送了过来,高兴坏了,像是就要见到什么奇珍异宝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马车上的冒顿,冒顿的酒还没醒呢。他仔细地打量着,奥,原来这个人就是冒顿啊,也很一般嘛,我觉得还没有我长得帅。
月氏王虽然也跟冒顿打过几次仗,但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见冒顿,但冒顿的威名,他早就听说过,杀人如麻,凶残如恶狼。因此也不敢轻视,对着左右说:“来人,将这头恶狼给我铐起来。”
刚刚用铁索拷完,冒顿就醒了过来,看着自己手上戴着的手铐,又转眼环视自己身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都在注视着他,再一看这些人的服饰,腰间挎的腰刀,着他太熟悉了,自己这是在东胡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