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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有事没事多道歉(1)

大家记得,不管什么季节,不关人生成败,什么时候都记得,你有一个朋友,他在沧州,非富非官,方外之友,不管什么时间来到沧州,小住几日,几碟素蔬,一杯清茶,洗旅途之劳顿,品人生之禅味。记得了吗,我是延参,别号糊涂山人。

多年来寺院里收养着几位孤寡老人,平时照料寺院卫生什么的。前一段,有一位95岁的老人告诉大家准备要走了,这个从不进医院的老太太的话,大家听了都没有在意。老人自己洗了自己的衣服,第二天早上,和一个小徒弟说想看我一眼,等我到时,老太太拉了一下我的手,念一声佛号,就去世了。

小徒弟一大早来问我,师父啊,为什么有时候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让我道歉,我还是感觉很难受呢。我告诉他,道歉了,你只是难受一会儿,一生都感觉轻松。如果选择逃避,当别人都忘记的时候,你自己还记得,那将是一生的负担。这个计算明白了没有啊,有事没事多道歉,明白不。

一个小徒弟忽然提问,为什么僧人不可以抽烟呢?一个简单的问题,我思考半天,在这里和大家说说,僧人的戒律里有些威仪准则和朴素节约的理念,抽烟既危害了自己也危害了别人,显然是损人不利己。在寺院管理中,发现抽烟的僧人,一般是劝止,不听从劝说,最严重是开除。

小徒弟问我,师父啊,我是1994年4月的生日,你看我是什么命啊。

我告诉他,不用看,狗命。在佛法理念里,不提倡算命看相,命运都在自己的努力下发生改变和提升。相信生活,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一句老话,实实在在的真理。

小徒弟找我帮他一个忙,师父啊,我有一篇文章处理不好,你帮我写个开头,再帮我写个结尾,你看好不。我告诉他,大文章写不好,我们可以从小文章锻炼着来写,假如我帮你写了这一回,我能帮你写一生吗?

小徒弟一脸委屈跟我说,师父啊,你别老让我看书啊,你也让我出去玩一会儿吧。我很简单地告诉他,你看到大街上那些一天到晚流浪的小狗没有啊,他们就是上辈子不爱读书爱溜达,才投胎转世成这样的。读书的重要,过几年你就体会深刻了。

一个小徒弟吃完中午饭走过来问我,师父啊,我今年20周岁,你给我相一下面好不。我告诉他,这个不用相,是个羊脸,读书不用功,想得再多有什么用呢,如果是一只愚蠢的绵羊,命运就更倒霉了,读书去吧。

小徒弟问我,做和尚怎么还要学外语啊。我告诉他,学习是人的生命啊,如果不按照时代的需要来学习,是一种落后啊,当年我的外语就没有学好,所以今天才这样为难呢。

有一天小徒弟给我说见过巨星,寺院的一位老师父说道:“难道比海王星还大吗?”我告诉他:“小和尚说的是个人。”老师父又说:“明白了,这张脸可真大,能跟星星比。”

小徒弟和我说了一个问题,师父啊,为什么师兄弟们对我提出批评的时候我会很伤心,师父对我批评的时候,我为什么感觉不到难过呢。我告诉他,你修行有进步了,就连伤心都分出级别来了,如果你以后当了领导,谁的批评你也感觉不到伤心了,明白不。

一个小徒弟跟我说,师父啊,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们说谎话啊,如果说实话你就不会生我的气是不。我跟他说,人要是不诚实,会失去上西方极乐世界的权利的。小徒弟告诉我,你说好了不生气的,那一天你让我去背诵经文,我偷懒去玩了一会儿游戏,一块玩的还有好几个人呢,我告诉你了,我就无罪了。

如果欢喜,何必皱眉。小徒弟说,你看别人照相都那么开心,你看你老是皱眉头,浪费我的力气也照不好。我告诉他说,知道了,没什么高兴的事情,我高兴就是了。

小徒弟告诉我,一上讲台就紧张,腿肚子打哆嗦,呼吸也紧张。我告诉他,大家都是来给你捧场和鼓掌的,没有人会取笑你的啊,等你取得好成绩,我请你去吃烤玉米啊。话一出口,其他小徒弟围来一群,请我们大家一起去吃啊。

小徒弟说,在河北省佛教讲经交流会上取得了三等奖的好成绩,自己开心得不得了,是自己从小学以后得过的最大的奖项,他问我高兴不。我告诉他,我很高兴,凡是参加的最低都是三等奖呢。哈哈,我必须高兴哦,为了孩子那份难得的信心。

一个小徒弟跟我说,由于家中贫寒,考上大学,最后放弃了读书,现在才明白,读书不是为了将来显赫自己的身份,读书是为了更好地尊重生命。

小徒弟告诉我,师父啊,我一想到学校要开学,我浑身不舒服,读那么多书本多辛苦啊。我告诉他,如果不读书,连不舒服的机会也没有了,活着,就是努力学习的过程。

小徒弟问我,师父啊,你看我前生是做什么的呢?我告诉他,凭你一看书就犯困、胖了不减肥、读书不努力来综合判断,前世不过就是一个糊涂厨子。

前一段,寺院里收养的一位老人95岁往生去世了,老人最后的一句话让我惊心,假如还有来世,希望不给别人做后妈。我原来总以为老人家没有儿女的,原来有儿女一共7个,没有一个来看老人最后一眼,我不知道在大家的念佛声中,老人走得是否孤独,我只想,为什么有时候人情薄得连一张纸都不如,南无救苦观世音。

小徒弟很认真地问我,过一段时间大学生就要开学了,你答应的资助款去银行寄出了没有啊。我告诉他说,你个累心货,今天可是地藏菩萨值班呢,不要瞎说胡问,不清楚的问你的师兄们,你以为天下就你善良啊。

一个小徒弟很认真地对我说,师父啊,很多年以后,我要去世了,你让我埋在你附近好吧。我告诉他说,我埋哪里还不晓得呢,你爱埋哪里就埋哪里吧,离我远一点就好,我不愿意和伪努力的人在一座山上呢,坏我的心情。

小徒弟问我一个问题,年轻时候记忆最深的是什么。我告诉他,我们那个年代晚上读书用的是煤油灯。记忆最深的是老师在煤油灯下帮我们批改作业,我的一些老师健在的也都老了,但是我在心里还是永远地感激。你感激的是什么呢。

小徒弟问我,微博里为什么明明有的人已经关注我了,后来又不关注了呢。我告诉他,有句俗话,开花结果是自然现象,开花不结果也是自然现象,关注不关注是个人的自由,也是缘分啊。小徒弟听了很高兴,又去看他那脑残的动画片去了。

小徒弟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写字,就喜欢看动画片,我没少跟他着急,效果不是很好。有一天我告诉他,如果不喜欢读书,只爱看动画片,下一辈子投胎转世,就成了猫头鹰了,黑猫警长就是这么来的。看看效果管用不。

小徒弟对我说,受委屈的时候很难受啊。我告诉他,人有亏处,天有补处,人生总是在曲折中前行啊。

小徒弟跟我说,你自己在房间里休息,我要出去玩一会儿,在我回来之前不准接电话,不准发微博,要是让我发现你不遵守我的王法,你发微博我给你删掉,明白没有啊。我告诉他,我明白了,你是拆迁队派来的吧,要不就是城管派来的,你开口就是王法,还让人活不。

小徒弟问我,师父啊,你看河里的鱼一天到晚游啊,一定很累,它们要是闭上眼不动,那也很好啊。我告诉他,累那心做什么,也许是鱼喜欢那么做,也许是一河鱼糊涂,再有关于和鱼有关的问题,自己去河里问鱼就是了。

想和大家回味一个念佛故事。前几年,我有一个年龄很大的出家徒弟告诉我,他得了癌症。我告诉他要抓紧治疗才好。他跟我说,也感觉不到疼痛,年龄大了不想动那么一刀,还是念佛吧。我默然无语。等到他圆寂的那一天,我问他还有什么要求没有,他说遗憾没有听到过我唱歌,我告诉他,没什么,师徒一场,我唱。

小徒弟嘱咐我,人多的地方不允许你说我胖啊,让人以为我很能吃,多难看啊。我告诉他,知道了,人多的地方我就说你从小就胖,和吃得多没有关系不就得了。

小徒弟告诉我,今天下午医生来过了,说让你有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心脏,看一下严重不。我告诉他,不必要的,像我这样已经很知足了,不想给医院添麻烦了,人啊,活过就是了,再过20年我就奔70岁了,还求什么呢。

早几日,看了一则报道,石家庄的一个年轻人,大学毕业后没有耐性参加工作,父母多方筹款给他成家,结果夫妻二人都不参加工作,为什么呢,盯上了父母房屋的那点拆迁补偿款,进而对父母拳脚相加,法律无奈,良心无奈,仅仅就是为了那几两银子,人生就如此折扣啊。

一个小徒弟问我,师父啊,我有一些放不下的事情让我烦恼呢。我告诉他,先不说你能放下多少,需要首先明白自己,到底能拿动多少呢。

一生喜爱武术,终了无建树。我的心啊,凉透了。那些上等武功,都与我无缘,就如如来神掌、乾坤大挪移、九阴白骨爪、降龙十八掌、寒冰掌、大力金刚指、无相神功、凌波微步。这一条微博是替小徒弟发的,天下高手你在哪里。

小时候随姥姥去看那依依呀呀看不懂的京剧,姥姥告诉我,你看那戏台上多好啊,武戏的争夺江山,文戏的笑脸伤人,有的坐山观虎斗,有的都是神仙,有跑龙套的,有耍猴的,你给我老实点,呆着别动,不要影响我看戏。那时候我都奇怪,为什么姥姥一看戏,我就不是亲外孙了呢。

寺院里的一只小狗,因为冲一位老年人狂叫,被我训斥了几句,也不知道跟哪些人学来的毛病,狗眼看穷人好欺负。小狗很聪明,跑到一边思过去了,但愿它能长记性。

最后悔的一件事情:20年前,北京法源寺的能行老法师推荐我去五台山学习密宗,当时也是年轻,怎么就没有努力学习,感到很后悔,辜负了老法师的期望。今天得知老法师90多岁高龄,身体有恙,一阵心酸,一阵感动,苍天对我不薄,给我留一个忏悔的机会。

是谁把烦恼放在了我们岁月的不经意处,让我们每一次疏忽,都带来很大的痛苦。到底是谁,问一问自己。实在不明白,那就去问一下方丈。

风风雨雨人生路,几多辛苦才到头,多少曲折皆自苦,不如一曲和之歌。小徒弟跟我说,前几天惹你生气了,我给你唱支《和之歌》,你一定要原谅我的,人生在世界里,有个错才好原谅。我说好啊。

小徒弟跟我说,你是一个让我猜不透的人,一天到晚,不哭不笑,不急不躁。我告诉他,你活你的,我活我的,有一天你发现我浑身冰凉,没有呼吸,那你就确定是死了,还猜什么呢,读你,读你,读不懂就算了。

小徒弟问我,师父啊,你去少林寺问禅一定要带上我,我去看一下少林的轻功到底飞多高。我告诉他,你要听话,我就带你去啊,要不认真学习,我就让少林延阔法师用大力金刚指收拾你,知道不,少林问禅是讲道理的,又不是武林大会。

多年来事务繁多,南来北往甚是辛苦,感谢寺院的师父们,寺院的管理和建设几乎都不用我操心,我好偷闲看点书,写几篇没质量的小文章,平时连电话都是小徒弟帮忙来接。忽然有那么一天,寺院里来了一个老年妇女,对我泼口大骂,说我修行不好,架子太大。我亦低头无语,后来反思,人生好苦。

今天早上我还是有收获的,我跟小徒弟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你能让我穿一双新袜子吧,我已经6个月穿旧袜子了。小徒弟想了想说,那好吧,让你穿一双新袜子可以,那等一会儿你必须跟我照个合影才行。我告诉他说,只要你不看奥特曼和火影忍者,我还可以带你去坐高铁呢。

小徒弟告诉我,不许你在微博里说我愚蠢,再宣传我的不好,就罚你扫地。我告诉他,扫就扫,扫地扫心地,再扫后脸皮,烦恼一扫光,扫啊扫。怕人说啊,你聪明一点不就是了。

小徒弟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师父啊,你告诉我,禅门临济宗风的特点是什么呢,免得有人问我,让我难堪。我说,我告诉你了,你不能出去瞎显摆,小心别人打你呢。记住了。空拂向青天,擒杀不纠缠。疾风扫落叶,是掌也是拳。

和大家说一件平常事情。有一天在寺院里,一位居士在我身后招呼,问下大师,最近出什么新书没有啊。我告诉他说,过一段就出新书了。忽然间看见小徒弟满脸的不高兴,我就问他为什么呢,小徒弟告诉我,不喜欢他们喊你大师,看电视里的大师基本上都是老得快死的人,才这个称呼。啊,原来如此。

小徒弟跟我说,师父啊,你要多关注贫困地区的寺院啊。我告诉他说,好啊,我前几天还发现北川梓梁寺那里寺院地震以后建设困难,需要大家关注,可是我在去少林寺的路上,没办法汇钱啊。小徒弟告诉我,那好吧,我积攒了1000块钱明天有时间给法师汇去。古话说的好,小圆脸好心眼儿,没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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