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又是那三样饭食。
一饭,一菜,一汤。
看着那汤,本来饥肠辘辘的唐佐忽然觉得没有了胃口。
实在是印象太过于深刻,挥之不去。
不过为了身体的营养,唐佐这饭可是非吃不可。
而为了大爷爷说的力能举鼎,这汤也是非喝不可。
虽然难喝到了极点,可是唐佐还是乖乖的喝的一干二净。
不为别的,就为了大爷爷说的力能举鼎!!
史书中记载过,这隋朝第一悍将,宇文CD,便是力能举鼎!!!
那长安城的甘露寺的寺内殿有一尊大鼎,是秦始皇时期铸造的,高一丈,大二抱,在重五千四百八十斤!!
而宇文CD,拿住那三足鼎的两足,身子一低便能活脱脱的举起来,还能自由走动,这是多大的力气?怕是没有个万斤的力气,做不到这样的举重若轻吧?
而这宇文CD还只是这隋唐时期的第二英豪,那第一的李元霸又是什么样的人物?
唐佐难以想象,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唐佐心中也期盼,自己能够和那般英雄一样,力能举鼎,武定乾坤。
本来按照唐佐自己的修炼法子是万万达不到那般地步的,但是大爷爷的出现给了唐佐无线的可能。
若是唐佐经过大爷爷的训练,加上唐佐修习的内家法门,还怕不能与李元霸,宇文CD一争高下?
想到这儿,唐佐笑了,似乎那‘汤’也变得甘甜了。
唐佐这些日子也没中断过修习内功,这内功也给唐佐带来了不小的裨益。气脉悠长,凝神静气。
而唐佐也和大爷爷说过这事儿,大爷爷听了唐佐的修习法门之后,只是惋惜。
大爷爷毕竟年岁大了,静脉早已枯竭劳损,怕是就算是修习也不能修习到高深的地步了。
而修习内功中所说的冲脉,怕是大爷爷也是有心无力了。
不过饶是如此,还是给大爷爷高兴的不行,迫不及待的修炼起来。
不过高兴归高兴,大爷爷还是告诫了唐佐一番。
这内功修习法门乃是无上法门,不得轻易传授给别人,不能随便提起,免得引来别人的觊觎。
毕竟,这内功修习的法门,已经多年没有现世了!!!
现存的几部法诀,无不都是那些豪门望族千百年传承下来的法门,那些祖上白身的普通人那里能有?
若是知道唐佐有这无上功法,还不是蚊子见了血一般,到时候就成了匹夫无过,怀璧其罪了。
唐佐自然知道轻重,老老实实的点头应了下来。
心中却暗自期盼,自己有这内力修习的法门,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借此压过那些英豪一筹。
脑袋里一边胡乱想着,一边逗弄着旺财。
旺财似乎也看出主人漫不经心的样子,不悦的嗷嗷几声,发现没有作用就别过头,又呼呼大睡起来。
这旺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十分喜欢睡觉。
每天旺财的生活就是吃过米浆,被唐佐宠爱一番,然后接着呼呼大睡。
旺财的睡姿也十分有趣,仰着身子,漏出自己白白的小肚皮,任由唐佐搔弄。
这真的是那雪狼的亲生骨肉?
这是唐佐心中最直观的想法,不会是抱错了吧?
这小家伙哪里有那雪狼笑傲山林的风姿,就和那农家院中的小狗崽子似得,一般无二。
唐佐摆弄旺财一番,也就老老实实的睡觉了,毕竟,明儿还有艰苦的训练在等着唐佐呢。
是夜,唐佐睡得很沉,可能是因为白天修行的劳累,也可能是有了大爷爷的守护。反正这些日子,是唐佐两世为人睡得最舒服的几日。
当天晚上,唐佐做了个梦,很奇怪。
梦见自己被一个面容猥琐的老道来回摆弄,挣扎不得。
那老道身穿着灰黑色的道袍,胡乱的扎着一个道髻,留着一撇稀薄的山羊胡子,看起来颇为好笑。
也不说话,老道就是看着唐佐咧嘴笑着,露着满嘴的大黄牙,吓得唐佐心惊胆战。
而后老道出去,唐佐似乎又听见了大爷爷的声音。
再随后就是一阵打斗声音,又时而有人大笑,时而笑骂,种种不一。
第二日早晨,唐佐揉了揉脑袋,睡眼惺忪,刚刚一张开双眼,恰好看见一张猥琐至极的面容,满嘴黄牙,咧嘴笑着。
“我去,大爷,你谁啊。”
唐佐吓得一惊,咕噜起身,抱着被子以极快的速度躲到了墙角,满脸的警惕。
不对,这老道看起来怎么这么面熟呢?
果然,老道哈哈笑了几声,开口说道,“昨儿晚上你浑身上下都被老子看了一遍,现在在这儿和老子装什么黄花大闺女。”
晴天霹雳,虽然自己是男人,但是被这么猥琐的老道看了一遍,想来也不是什么美妙的事儿。
再说了,这老家伙不会对自己做了什么吧?
唐佐心中一惊,史书中说这隋唐时期,男栾之风盛行,那些公孙王侯家中都豢养着那些庙里妙龄男童。
莫不是这老道看上了自己的风姿,对自己,,,,
唐佐暗自呸了自己一声,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了。
“不知前辈是?”
唐佐忽然想起昨儿晚上做的那个‘梦’,这老道似乎与大爷爷颇为熟识,想来大爷爷也不会允许这老道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呸,又想到哪儿去了。
唐佐暗自埋怨着自己心思不纯。
其实倒是怪不了唐佐,前世今生,唐佐都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童年。
他的童年是在孤苦伶仃,饥寒交迫中度过的。
而现在好不容易感受到亲情,大爷爷对自己的关爱溢于言表,让唐佐的心性一下子跳脱了起来。
也拨开了唐佐层层包裹的内心,冰雪消融,让唐佐变得开朗起来。
亲情温暖,足以融化万载坚冰。
“我?你就叫我无机真人便好了,我和唐老二,额,也就是你大爷爷是结拜兄弟。”
无机真人捋了捋那一撇稀薄的山羊胡子,一副超然于世外的姿态。
只是这高人姿态还未维持住三秒,便被一道人影一计飞踹,踢得趴在了墙上。
那泥土砌筑的墙壁,竟然被撞得碎裂开了几块,足以见这一脚的伟力。
“小机,你管谁叫唐老二,叫二哥会不会??”
原来是大爷爷,大爷爷吹着胡子瞪着眼睛,呵斥着被他一脚踢飞的无机真人。
“唐老二,我不就是说点实话么,你就这么对你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哎呦,老子这腰啊。”
无机真人没事儿人一般起身拍打拍打身上的土灰,又揉了揉被大爷爷飞脚命中的老腰,嘴里不服输的反驳着。
唐佐在一旁看的暗自心惊,大爷爷的力量唐佐是知道的。不说是力过万钧,也相差不远,这一脚若是踢在自己的身上,怕是去了半条命了。可是这老道就跟没事儿一样,不简单啊。
“哎呀,唐老二,你敢偷袭,老子和你拼了。”
无机道长道髻被打落,披头散发,如一个市井泼妇一般破口大骂。
“小机,就你这两下子,再练一百年也不是老子的对手。”
大爷爷意气风发,不屑的哼了一声,又是上前一个巴掌抡圆了打向无机道长油腻的脸颊。
无机道长随手一拨,反手一脚踢向大爷爷的裆部。
大爷爷两腿一夹,夹住无机道长踢过来的腿,顺势使出一招二龙戏珠,直奔无机道长的双眼。
二人你来我往,看的唐佐在一旁心惊肉跳。
这般打法,虽然看起来和市井泼皮打架一般无二,却是招招致命。
更难得是二人把这无赖般的打法,打得光明正大,甚至有些赏心悦目。
手中不停,嘴上也是不停。
小机,唐老二,唐老二,小机。
听得唐佐嘴角抽搐,心里乐开了花。
那猥琐道人的实力唐佐不知道,不过能和大爷爷这般你来我往不落下风,想必也是个世外高人!
二人拳脚相加之间,每一次出招都恰到好处,如羚羊挂角,无处可寻。
每一招看似没有章法,似是信手拈来,可是唐佐却心里清除,这二人怕是各有各的路子。
大爷爷主要招呼头部,什么抠眼睛,扇嘴巴,敲鼻梁,应有尽有。
而无机道长却只要招呼身子,猴子偷桃,黑虎掏心,配合上无机道长那猥琐的模样,倒也是相得益彰。
唐佐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打斗,又听着二人互揭老底,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尽皆抖落了出来。
“唐老二,你敢和老子动手?忘了当初你进皇宫都看妃子洗澡,差点被抓住的事儿了?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就被阉割了当了宦官,你敢恩将仇报?”无机道长破口大骂,瞬间就把大爷爷的‘底子’抖落了出来,丝毫不顾及大爷爷的晚辈唐佐还在一旁。
“屁,这事儿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勾搭上宫里一个妃子,非得拉着让我陪你进宫与你那想好的私会。哼,怕自己和姘头被人发现,就拿我做诱饵。全皇宫那么多高手追了我七天七夜,你倒好,和你那姘头风流了七天七夜,若不是老子命大,怕是早就归西了。”
这无机道长不提还好,一提把大爷爷气的满脸发红发胀,出招的速度更是快了五分,无机真人堪堪抵挡。
“呸,若不是因为被追杀,你那里能碰到你那婆娘。说到底,还是老子帮你当的红娘,拉的红线累。”
无机道长不悦的哼了一声,似乎对于大爷爷说出那事儿来颇为不满。
大爷爷一听此话,却是怒发冲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随手一拨无机道长打来的直拳,身子向后跳了两步,脱了战圈。
无机道长仿佛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本来想踢向大爷爷的脚,微微尴尬的收了回来。
“二哥,有些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逝者长已矣,埋骨葬青山罢了。”
无机道长叫了声二哥,大爷爷身子一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唐佐本来正听二人说着对方的糊涂事儿,听得开心,猛然出现这场面,也有些混沌,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慰大爷爷。
场面有些尴尬,大爷爷又点起了眼袋,吧嗒吧嗒的抽着,眼神飘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机道长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孩,站在地上,摆弄着手指头,有些扭捏。
什么和什么吗。
唐佐心中不解,这无机道长刚刚还闹得欢,这会儿眨眼间便扭捏起来像个大姑娘似得。
而对于大爷爷,唐佐只想说,这是一个有故事的老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难以启齿的故事,或喜或悲,或苦或甜,但总归是自己的故事,是不愿意被人提起的故事。
这些故事,只能在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慢慢回味,回味那味道,怀念那编写了故事的人。
那人可能是亲密的爱人,可能血脉的骨肉,甚至是已经印象模糊的友人。
他们可能脚步渐行渐远,身影模糊。他们可能白发苍苍,魂消魄散。
但记忆是会停留的,停留在那不愿意提起,却不得不回忆的地方。
而那些回忆,就是自己心中的雷区,不得任何人逾越。
“是啊,终究是过去的事儿了。”
大爷爷感叹一声,有些不甘,却装作若无其事。
“二哥,别多想了,你不是还有我,还有阿牛么。”
无机道长很合适宜的开口安慰。
“是啊,我还有阿牛啊。”
大爷爷主动忽略了无机道长的前半段,看了一眼正一脸关切的唐佐,老怀安慰。
“小机,不得不说,我这孙儿,可是了不得啊。”
似乎想开了,也可能藏得更深了,反正大爷爷又笑了,笑的很温柔。
“大爷爷,哪里经得起你这么夸赞。”
唐佐有些不好意思,若是自己在家怎么夸赞,都是家里的事儿,可是和外人说起,便似乎是多了几份生疏,尴尬。
“不必如此,阿牛,小机也不是外人,你小的时候,你爹小的时候,你机爷爷都抱过呢。”
机爷爷?
唐佐满头黑线的看着正在那里奸笑的无机道人,瞬间觉得自己和无机道人是两种生物。
“小机啊,你自诩天才,可是当初阿牛只不过是得到一本世外高人传授的,,,,”
大爷爷骄傲的把自己撒的谎重复了一边,听得无机道长满脸的惊讶,唐佐满心的尴尬。
“阿牛,真不愧是你爹的儿子。”
无机道长饶有深意的说了一句唐佐认为是废话的话,而后又说了一句大爷爷想要翻脸的话。
“还好当初你爹没接受你大爷爷安排的婚事,要不然哪里来的你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这还得说你机爷爷我帮忙,烧了你大爷爷准备作为婚宅的房子,要不,,,,”
还未等无机道长说完,大爷爷又是一计飞踹,无机道长应声砸在了墙上。
“小机机,当初那房子是你烧得?我说么,毅儿可不会干出这么混账的事儿来,你可知道,当初这事儿让老子丢了多大的面子?”
大爷爷狞笑一声,本来有些伛偻的身子竟然站直了,活动几下,身上骨骼愉悦的啪啪作响。
“小机,今儿二哥好好检查检查你的武艺,也不知道这些年来退步了没。”
说完,大爷爷便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无机道长脸色瞬间就垮了,‘好好’‘检查’几个字,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抱着头,无机道长默默地蹲下。
我就不信我这么顺从你还好意思打我?
无机道长想到,随后,大爷爷的腿鞭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