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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接下来,我请诸位读者回到一九四三年,回到黄抗日被日本兵俘虏的那天。

黄抗日和龙营长、马得志被日本兵折令在一二五师的俘虏中坐下。俘虏们都蔫了,好像坛子打烂了、一坛子腌黄瓜散在地上,软不拉叽的,彼此打量的目光都呈现无奈、绝望。他们不敢看日本兵,因为此刻的日本兵都是野兽,随时可以把他们拉出去枪毙,或用刺刀捅穿他们的肚子、心脏。他们的前后左右都是日本兵,日本兵横端着枪,监视着这群失败了的抵抗者。黄抗日的一旁坐着马得志,后者还陷在一家九口人死去的悲痛里,满脸痛苦。另一旁坐着孔老二、江苏人和一二五师警卫连连长。他们都是田师长警卫连的官兵。连长姓刘,长着一张尖脸,生着两撇倒八字眉毛。田师长走向哪里,警卫连的士兵就跟向哪里。警卫连的士兵在,将军就在。现在警卫连的士兵成了俘虏,将军也成了俘虏。

刘连长是将军的外甥,一九四一年的兵,今年二十岁,但已是连长了。刘连长是个乐观的军官,也许是他只有二十岁吧。黄抗日当时疲惫不堪,满脸憔悴和绝望且胡子拉碴,望上去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刘连长听黄抗日说自己叫黄抗日,便答:“老子叫刘万山。”“刘万山你好。”黄抗日并不想认识他,但还是礼貌地说了句。刘万山问黄抗日:“老兵,你多大了?”黄抗日揉揉困乏的眼睛,宽嘴一咧:“二十五了。”刘万山说:“我以为你三十多岁了。”黄抗日感到没劲地答:“我没那么大。”

“田师长是我舅舅,”刘万山仰慕地觑一眼锁着眉头坐在俘虏中的田将军,“我叫田将军舅舅,我妈和田将军是一个母亲生的。”

“哦。”黄抗日疲惫不堪地哦了声,觑一眼埋着头不语的其他兄弟。“老子要操他妈!”孔老二大模大样地骂道,他为自己的俘虏身份感到愤怒。“你小声点。”刘连长担心日本兵听见副连长骂人。孔老二继续用山东话道:“怕啥?不就是死吗?!有啥了不起?”黄抗日瞅着孔老二,孔老二一脸挑衅的样子左右张望,好像要找人打架样,目光最终还是落在黄抗日的脏脸上,瞪着他,晃下脑袋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江苏人坦然说:“兄弟,生死是命中注定的,你即便想死,老天爷也会让你活下去。”

孔老二说:“江苏人,我看在坐的俘虏里,还只有你一脸超脱的样子。”黄抗日觑一眼江苏人,江苏人生一张方方圆圆的脸,即使是在这种大家都霉着脸色、十分绝望的处境里,他脸上也没多少复杂的霉色。黄抗日小声问:“你是江苏哪里人?”

“我是江苏南京人,但我恨南京,特别恨,不想在别人面前提‘南京’一词,我一家人都死在日军制造的南京大屠杀中,当时我十四岁,与很多被日本兵打死的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合埋在一起,但老天爷不让我死。我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流浪到无锡,又流浪到河南,前年在河南参了军,打日本人,”他说到这里,瞟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日本兵,“现在,我们都落入了日军的魔爪,等待我们的还不知是什么,悲哀呵。”

黄抗日见江苏人连自己的出生地及生长的城市都不愿提及,足见那种悲痛有多么大、多么凄惨!不觉同情地觑一眼江苏人,自己也悲伤起来。他想他们成了日本兵的阶下囚,随时都有可能被一枪打死。他想到了死,但他不愿像孔老二那样表白自己不怕死。他想他是怕死的。他苦皱着脸,龙营长、刘连长、孔老二与江苏人在一旁小声说话,甚至在小声商讨怎样逃跑。他望眼周围,感到逃跑的可能性极小,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日本兵,逃跑,只会当野狗一样打死。他异常疲惫,还感到真窝囊。他在等待死神降临时,想到的是与他从小一并长大的桂花。桂花六岁时以童养媳的身份走进了他家,他当时五岁,还什么都不懂。他们一起在门口玩跳房子游戏,一起走进菜地里帮父母摘菜,一起捉蜻蜓、抓蝴蝶。他和她像姐弟一样长大,直到他长到十二岁,母亲告诉他,他们并非姐弟,她是他的童养媳。

“童养媳是什么?”他不懂。母亲说:“你这木脑袋,童养媳就是你未来的老婆。”他这才明白原来天天跟着他疯的姣好、活跃的桂花是他未来的老婆。他看着桂花那张晒得红润润的漂亮的脸蛋,迷惑了。老婆就意味着是将来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他不能接受,觉得她还是当他的姐好,他对桂花说:“我不要你当老婆,我要你永远当我的姐。”

桂花说:“你以为我想当你老婆?我才不愿意呢。”黄抗日说:“那我们说好了,我们是姐弟。”桂花笑:“山猫,姐也希望如此。”

那时候的黄家镇,年轻人成婚都很早,往往十四五岁就结婚了。又过了两年,桂花十五岁了,长成了一个含苞欲放的大姑娘,有点像池塘里的荷花。黄抗日也十四岁了,长成了个小青年,挑得起一百斤谷了。有天太阳很好,母亲让黄抗日把谷仓里的稻谷运出来晒。黄抗日把稻谷运出来,倒在坪上,用木耙扒着。桂花也扒着一粒粒金黄的谷子。母亲看见了,对他说:“我跟你爹商量了,这几天,你和桂花把房圆了。”

桂花在一旁听见了,脸立即通红,他看眼桂花,又把目光放到母亲那张扁脸上说:“我跟桂花姐说了,我们不圆房,只做姐弟。”

母亲阴下了脸,把桂花叫到她房间里说:“桂花,妈收你做童养媳是等你长大了,给我们黄家传宗接代,可不是养闺女。”

桂花不说话,母亲说:“你在我们家待了九年,是该与山猫圆房了。”桂花走出来,红着脸对黄抗日吐下舌头:“山猫,喜欢姐吗?”黄抗日点头。

桂花说:“愿意娶姐吗?”他不说话。桂花问:“愿意还是不愿意?”“我不知道。”

“妈要我们圆房。”桂花说。几天后,一个很好的日子——那个日子在黄抗日的记忆里永远是灿烂的,那一天门前的桃花开得很漂亮,于春风和煦的阳光下红艳艳的。乍一看,仿佛树枝上着了火似的。他和桂花圆房了。村里来了很多人喝酒,闹腾到半夜才散。那天晚上,夫妻俩没有圆房,他不知应该怎么做,她也十分羞涩、拘束,躺着一动也不敢动。他们这是第一次睡一张床,两人的身体碰到一起,又赶紧躲开了。她说:“睡觉吧。”

他“嗯”了声。早晨醒来,他蜷缩在她怀里,口水都流到了她衣襟上。他记得身为新娘的桂花说:“啊,你真脏,山猫。”

他脸红了,忙拿枕巾揩流在她衣襟上的口水。那口水黏乎乎的,有臭气,让他非常不好意思。他说:“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瞟他一眼说:“知道。”“姐,你不会讨厌我吗?”“不讨厌你。”“姐,圆房就是睡在一起吗?”

“当然啊,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你姐,是你老婆了。”他们是同床一年后才圆房的。他总是把她做姐看,不愿碰她,她也不碰他。

两人虽然同睡一张床,同睡一床被子,因为彼此总是以“姐弟”相称,就总是觉得别扭,感到哪里不对一样。意识清醒时,两人的身体绝不相挨,彼此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河。睡熟后,彼此拥在一起,那是另一回事。有天半夜——那是翌年三月里又一个桃花盛开的夜晚,他醒来,感觉自己的身体热乎乎的,而她的身体香喷喷的,她的手搭在他的胸部,她的一只脚压在他腿上。原来他俩在睡梦中根本不分你我。他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突然兴奋异常,于是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着,她让他摸,说:“你长大了啊。”

他猛地把她亲热地搂在怀里:“桂花,我很难受。”桂花问他:“你哪里难受?”他说:“全身都难受。”

桂花就反过来摸他,她的手一摸到他那儿,他激动了,睡到了她身上。从那天开始,他俩才正式成为夫妻,他从男孩子脱胎成男人了,而桂花也成了个温柔的女人。他干活,她也干活。他下塘摘莲蓬,她在一旁接他摘下的一个个莲蓬。她割稻子,他挑谷,一天里干活哪怕累弯了腰,晚上他总要躺在她柔软的怀抱里,慢慢享受她的温情。

残暴的日军没把俘虏们杀死,并不是军纪约束了他们,也不是《日内瓦公约》让他们认识到应该优待战俘——《日内瓦公约》只对文明的军队有点作用,对野蛮人,那是一张废纸。日军不杀他们,是另有目的。傍晚,他们被日军押进了一间破庙。这是间废弃的破庙,庙门拆除了,观音菩萨被人砸碎了,香案倒在地上,一切十分凄凉。日军把他们赶进破庙,让他们挤坐在一起,在破庙前后,架着几挺机枪,警告他们若想逃跑,就用机枪扫射。

湘西北的冬天很冷,他们没有被子,也没有可以躺下来的地方,只能挤坐在一起,靠身体相偎取暖。黄抗日同马得志紧紧相依,他的另一边是一个模样鼓鼓墩墩的矮子,姓田。这是个古怪的家伙,在这种倒霉透顶的场合,他竟鼓起眼睛看着大家笑。他对面坐着刘万山连长,刘连长弓着背,锁着眉头问他:“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田矮子说:“难道你要我哭吗,连长?我就是要笑。”刘连长说:“就你一个人在笑。”田矮子说:“连长,我们出去拼了吧?”

刘连长望眼大家,他们都听见了田矮子这么说,就都望着田矮子和刘连长,刘连长低声说:“你有多大本事?逞什么能?你想害死大家?”

田矮子说:“连长,与其慢慢冻死,还不如被日本兵杀死来得痛快。弟兄们,你们说呢?”

孔老二道:“是可以试一试。”但除了一脸大胡子的孔老二附和,没有第二个人回答,田矮子等了下,又说:

“反正我们迟早都会死,他们会把我们统统杀死。”他又补一句:“不要以为日本强盗会发善心,他们可没有那么好。反正是死,还不如拼了。”

刘连长说:“闭嘴——你!”田矮子嘿嘿一笑,“我们活不过明天的,明天一早,他们会开枪,机枪一扫,我们不被统统杀死在这破庙里了?明年的这一天,是我们的祭日呵。”“谁会记得我们?”刘连长说,“谁会来祭我们?你想得太美了。”孔老二悲叹道:“我妈会祭祀我,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儿子会死在湖南。”江苏人扫眼大家说:“二十年后,咱们又是好汉。”“江苏人,真要那样的话,就没人怕死了。”一旁有个高个子说,此人长一张方脸,浓眉大眼,眉宇间凝聚着一股锐气。他是衡阳人,是一二五师警卫连的排长,姓张。

孔老二叫他,“张排长,你说日本人会怎么处置我们?”张排长捂着脸上的悲伤说:“我怎么知道?这要问日本人。”江苏人说:“我想哭,哭阵亡的弟兄们。”张排长问江苏人:“江苏人,我们索性哭吧?哭了会轻松些。”江苏人望眼刘连长和孔老二,犹豫不决的模样。张排长又难过道:“这几天,我经常梦见那些战死的弟兄,一梦见他们我就极难过,就想大哭。”刘连长问张排长“:你实在打了几次仗了,也打死过几个日本兵,心还没变硬?”张排长阴着脸说:“他们昨天、前天还在我梦里叫我排长呢,他们在阴间找他们的排长,叫我‘排长、排长’。我梦见他们一个个战死的样子,醒来后,很难受。”刘连长说:“这笔账要算在日本侵略军的头上,我们都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田矮子昂起头觑一眼门外,门外站着日本兵,两挺机枪阴森森地对着他们。

田矮子说:“连长,只要打翻这几个日本兵,我们就能抢到机枪。”刘连长对田矮子说:“别逞能,你会害死大家。”田矮子说:“干吧,我们?”刘连长说:“闭嘴,长官没开口,你他娘的废话真多!”大家都望着田矮子,田矮子问刘连长:“连长,你怕了?”

刘连长给了田矮子胸膛一拳,把田矮子打得身体往后一仰,仰在江苏人身上。田矮子说:“长官,我又不是日本鬼子,你打我干什么?有本事,你出门去跟日本鬼子干。”

刘连长扑到田矮子身上,掐着田矮子的脖子,凶道:“你再废话,别怪我掐死你。”

田矮子被刘连长掐红了脸,孔老二用力把刘连长拉开了。田矮子坐起身,揉着脖子。江苏人冷笑一声说:“留点精神吧,明天还不知是什么结果。”

大家都不吭声了。他们挤坐在一起取暖,迷迷糊糊地打个盹又会被突然冷醒,并冷得牙床控制不住地猛打架。这个时候,他们真想在什么热被窝里美美地睡上一觉。他们都很冷,还都很疲乏、沮丧和痛苦。马得志觉得这辈子最冷的夜晚就是这个夜晚,不光是寒风飕飕,他的心也跟着冰冷了。马得志哆嗦着说:“冷冷冷,我冷。”

黄抗日安慰他道:“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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