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君王沉溺于酒色,不理朝政,作为臣子就该劝诫,我想我尽了自己的本分。”孔子叹息道。
子贡等人匆匆赶来,远远地就听见一股雄壮乐声响起,隐隐含有千军齐进,万马奔腾之象。
叶子诧异道:“呀,这齐国人的歌舞开始还是缠绵的,如今怎么换成打仗的曲子了?”
颜渊仔细听了听,摇头道:“这不是齐国人演奏的,这是子路演奏的《大武》”他脸色突地一变,“师兄,这个时候演奏具有杀伐征战的乐曲,子路意欲何为?”
子贡脸色大变,快马奔向前方。
子路此时已经弹奏完毕,将琴一摔,大声道:“夫子,该是做决定之时了,我们攻上去吧。一来我们有权又有众多师兄弟,二来季桓子刚刚失了家臣公山不狃,正是武力空虚之时,我们有机可趁。”
“子路,休要胡说!”子贡率领众弟子快步赶到,“齐国送来美女宝马,无非是想离间我们君臣,君臣之间挑起内战不正合了齐国的心意?”
孔子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并不想做阳虎、公山不狃那样的乱臣贼子。”
子路气咻咻地道:“我看夫子是被那六万俸禄磨平了英雄气概,满足现状,想要被动挨打。”
子贡和颜渊同时喊道:“子路!”
叶子也不满地看向子路,这个小子还是如此莽撞,胡乱说话。
孔子喟叹一声:“不义之富与贵,对我如浮云。我岂是为区区六万禄而忘其仁德之志的人!”
此时冉求已经进得凉棚,通报季桓子。
片刻,冉求面色灰暗地走出来,“季大人说了,他和鲁王正忙,没时间和夫子谈心,要是实在想谈,他指定让叶子进去。”
孔子和子贡面色一变,对视一眼了然于胸。
冉求捧起一只瓦罐,里面呈着一块玉玦,“这是鲁王让我交给夫子的,说夫子一见就明白了。”
孔子身子一震,惨然笑道:“好,好。我们走吧!”
众弟子跟在孔子身后,缓缓行走。
叶子诧异地问颜渊:“颜哥哥,不是说让我进去谈判吗?那我就进去呗,干嘛我们要回去呢?”
颜渊轻声道:“鲁王已经有了暗示,那玉玦表明季桓子已经和我们决裂,起了杀意,那瓦罐是陶制成,鲁王是告诉我们,赶快逃走。”
公元前497年农历春三月,孔子带领弟子们踏上了离鲁之路,开始了周游列国之旅。
只是前路茫茫,何处才是家乡,能安放志士的一片豪情壮志?
孔子带领众弟子踏上周游列国的漫漫征途。
几辆马车排着队行使着,翻山越岭,直奔未知的前方。
一座巍峨的大山横亘而来,翻越过后,叶子回头,高喊一句:“乌龟!”
那座山当真就像一只乌龟卧在他们身后,蓊蓊郁郁的树木组成了它崎岖不平的龟壳。
众人回头看去,孔子看着看着,突然脱口吟道:“予欲望鲁兮,龟山蔽之。手无斧柯,奈龟山何?”
他一遍遍吟颂着,虎目中有泪光点点。
叶子轻声道:“颜哥哥,夫子在想念家乡了。”
颜渊回望鲁国,奈何视线却被重重叠叠的山峦挡住,故乡终是无法再看见,变成了一段乡愁,只能化作歌,常常唱起;或许变成梦,夜夜梦回。
颜渊美目中也升起了雾水,他低低地迎合着,浅浅地吟唱着:“我想再看一眼鲁国啊,龟山却把我的视线挡住了。无奈手中没有开山斧啊,却只能望山兴叹心似火烧。”
叶子重生异世,虽然没把自己当成鲁国人,但是这一段生活却让她铭记在心,况且时常想念前世的家乡,这思乡的感情本来就是相通的。
她托了下巴,痴痴道:“于我心有戚戚焉!”
子贡见满车人充满了离愁别绪,大声道:“夫子,师娘和儿女们,我都派人妥善安置好了,书院也留守了一些弟子。此心安处是吾乡,天下之大,任夫子翱翔!”
孔子回身笑着道:“好个天下之大,只是我们该何去何从,各位弟子可有见教?”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提议去齐国,也有人提议去宋国,因为那是孔子的祖籍所在,也是师娘的家乡。
子路一挥鞭子,马车快速前行,他大声道:“去卫国吧,那里我表哥颜浊邹在卫国做大夫,仰慕夫子已久。或许通过他,能见到卫国大王也说不定。”
孔子沉吟着,看向子贡,“赐,你意下如何?”
子贡微微笑道:“好!夫子在卫国不是也有神交已久的好友吗?等到了都城,我再买房置地,安定下来。不会委屈夫子和师弟们的。”
孔子捻须微笑,显然默许了去卫国的方案。
叶子转动着琉璃大眼睛,看着子贡。
子贡勾了薄唇,轻声道:“想问什么就问,几时如此拘泥了?”
叶子崇拜道:“子贡哥哥,你真厉害!在卫国也能买得起房子,那里行情你都知道?房价不贵?”
众人哄堂大笑。
叶子有些糊涂,她问得问题很实际好不好,有那么可笑吗?
子贡无奈地笑着摇头。
颜渊则摸着叶子的小脑袋,笑着道:“你子贡哥哥就是卫国人,你说他知不知道行情?况且师兄生意遍布各国,买房置地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叶子睁大了眼睛,嘴长成了“o”型,原来到了子贡的家乡,人家可是东道主呢。
叶子突然扑上前,抓住子贡的胳膊,情真意切地道:“子贡哥哥,我可不可以有个小小的小小的要求?”
“说吧。只要别捣蛋就行。”子贡笑着道。
叶子伸出一根莹白指头,悄悄道:“让我单独住一间寝房好不好?”
还未等子贡说话,子路大着嗓门道:“叶子,我俩一起住不好吗?为什么要自己单独住?”
叶子撇撇嘴,大声道:“我长大了,当然要自己住。”
天知道,现在她身上的女性特征越来越明显,害得她每天都要将柔然的雪峰,束成平坦的平原,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如果晚上还是如此,她不如死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