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都华不喜欢这个工作,只是保持着距离观察贞宁的一切生活,随后一一记录,并且拍照,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问题,除了在学校上课之外便是与同事社交,以及去市区的唱片店买那些老旧的黑胶碟,再者去市郊的乡翠峰公园去看书。上午工作完毕都会去那里,然后和一个女子会面,那个女孩始终带着小提琴,但琴盒从来没被打开过,两人只是专心的看书,看的什么他不在乎,有时会聊几句,然后喝咖啡,看海景然后在写点东西,其实更多的则是沉默,几乎一直这样,如果他想继续下去,估计如同地球自转般的周而复始,即便那个带着小提琴的女人走掉了,贞宁的生活也不会有所改变吧?但是他一直想着斯蒂文的事情,最多再待一天,他回去找达曼,只是,死亡的预兆正在启迪他的生命,但他浑然不知。
总一郎莫名其妙的加入了这场厮杀,一切没有一点让他回想一下的缓冲,只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感觉下意识的握紧了枪,第一个异邦人出现在面前时他本能的开了枪,一人倒地后,其他人马上钻到树后。他有些紧张,马上离开了藏身处,然后一直注视着交火的那个方向,而且他听到了公路上传来的引擎声,是吉村他们?不对车子没有鸣笛,那是他们的暗号,最后喇叭终于响了起来,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慢慢平复,鸟兽声渐渐的平复下来,变成了热带城市特有的‘嗡嗡’声,现在不仅疲惫而且口干舌燥……
冈崎看着那伙人从身边跑过,大概与他们相距七十多米吧,然后他慢慢的跟上,刚走出不到五十米他们就被伏击了,而且从枪声上判断是总一郎没错,这会冈崎正在慢慢的靠近那个异邦人,由于距离太近,如果贸然开枪会立刻变成众矢之地,只得从靴子里缓缓拔出了战斗刀,碳纤刀身上有着菱形放血槽,他像盘踞在树上的黑豹,全身肌肉都在聚集收缩,并且每步都那么小心。他很早就注意到枪声变得零星起来,所以时间不等人了,
他们也是急于离开吧?竟然没有发现身后的冈崎,他飞奔一步一击跃起,刀子狠狠地扎入克鲁兹的脖子,那人如同动物般的发出了悲鸣,冈崎迅速夺下箱子,但是很快子弹便从两个方向射来,他抱起尸体遁入了树影中,然后将一个冲出来的冒失鬼打死,另一个则被总一郎处理掉。
“我们走!”冈崎拿起箱子,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可言,更多的则是想快一步离开。
前方森林突然传来枪声,莫罗带着三组马上一路狂奔起来,然后打开手上的M14EBR步枪的保险。埃里克把车子开到了路旁的树荫下,手里手里拿着枪,在车内不停向的扫视四周,当听到总一郎吹的夜莺口哨时,他才觉得咽下一口气,然后他回复暗号,这才见到总一郎和冈崎出现在他们出现在视野中,箱子也在冈崎手上,一切总算是值得的,也许吧?但林中又冲出了一拨人,他们衣着统一,装备精良,大约四五人半跪着向他们开火,子弹不时的搭在引擎盖上,他马上下车靠在一旁的石头上予以还击,但是很快被压制,这是冈崎又被击中了。总一郎拖着冈崎来到一棵树后,然后看了他的伤势子弹从左胸下部传入,然后直接洞穿了胸部,他现在大量失血并且呼吸困难,脸色瞬间苍白。
“……我一定不行了,给我弹夹,带上箱子……快走……”
“可以救得……”总一郎有点看不下去。“应该……”
“别骗我!”冈崎把箱子丢了出去,然后再次冲了出去……
当他们坐上车子,子弹还不时的击中了车位的大灯,他们只是活了下而且靠的只是万分之一的幸运。
……
当‘组织’发来行动代码时,不禁有些诧异,胡克倒是一脸平静,辛梓有些异乎寻常的安静。我们去刺杀一个叫史都华·艾伦的前警探,地区在菲律宾,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南美那块毒瘤‘组织’不会触碰,但东南亚也好不到哪去,但是我们只得搭上法航飞机离开澳洲。
……
当车子穿过森林时,已经听到了警车鸣笛声,但他们用小路很快就下山了,总一郎坐在车子后排,神色呆滞如同没有气息的木雕一般,看了看手上的枪,干脆把它丢在了脚下,无可奈何心灰意懒,几乎是他把小池优的组织一手带向了毁灭,但某种角度上讲,这一切的情况都是由‘银雀’开始,关于帷幕下的复仇,这些并没有阻止他的脚步,只是让那焰浪腾的更高如同人们无法左右的欲望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将会终结,一切都会变成最开始的样子,尽管这有些不现实。
根本性的沉思,如同黑暗中渐渐熄灭的烁光,标志性的画面,如同儿时不会被遗忘的憧憬,易生暗鬼的人所想的,所做,所预判的一切行动都会强加到被想象的对象身上,然后在行动上变形,动机越来越明显,更多的不受控制的因素被从‘源’中解脱出来,渐渐整个建构开始为某个方向服务。
“现在怎么办?”埃里克的声音有些局外人的感觉。
“先处理掉这些东西,然后休息下。”
“还是担心有什么对我们不利?”
“那是自然。”总一郎有些不想打哈哈了,干脆挑明一切。“关于澳洲的事情,你有什么可以说的?”
“这不是问题所在吧?”徐徐的海风袭来,埃里克凝视着后视镜的总一郎平心而论的问。“那些钻石,到底是谁的东西?”
“我不清楚,但是这牵扯到很多人,这点的确是真的。”
“那么只是‘枭’动了别人的利益,但又没有实力消受对吧?”
“那不是他的问题。”
“那么你还要去做那些所谓的‘复仇’?”
“已经有太多的人坐上这艘幽灵船,这根本由不得我!”总一郎声音突然变得失真眼睛如同飞禽般的锐利,他心中的确明白小池优却为了这些事情以生命买单,但是更加坚定的是,一切都已经被‘银雀’推动,再也无法停止,他的‘道’始终要去被贯彻,即便付出生命。
……
贞宁翻阅着书籍,时不时的做下笔记,偶尔抬起头看看对方,然后盯着对方握紧的拳头。“怎么了?”
“下个月,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但是……”
“你已经决定了?”她放下书摆弄起没点燃的香烟,不知道是沮丧还是默默地接受某件事情。
“我想是的,如果一切都是原本的计划,不仅仅是他在慢慢的适应我的性格,而是让他慢慢的感受到没有我的空间。”女孩想了想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只得叹口气。“始终不是他的问题,只是某个时刻发现不适合自己而已,源于自己,或者说母亲给我带来的,不知道他所谓的满足是什么?你相信男人会为特定的事物付出吗?还是我一直纠结于相对稳定的事情,如果他要背叛我在某个时刻,还是说这样的事情对大家来讲都是多多少少的吧?”
“你要回去原本的地方?”
“我想去见母亲。”
贞宁大感意外,她比女孩大五岁,三年前在一个演奏会上结识的,然后她们先是通信后来变成了无所不谈的朋友。“你很早就离开了她不是么?而且她对你也没有太大的寄托,你可以找得到她?你需要什么对她而言?”
“现在,更多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是那么平和,如果有人要对我倾慕爱意,我可以不接受,但是……”女孩坐直了身子,俯视着整个城市,每个人如同世界里的‘点、线、面’般的存在,他们只需交流协作,却并不需要了解对方,知道达成目的性的事件就可,人是第一生产力的生产力,但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受到一切的枷锁,这些在她出生之前是无法选择的。对于母亲,没有更多的相对于‘感恩’的情澤,而且对她那飘忽不定的情感,想要了解母亲在她出生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如果自己是她的翻版,她不想被欲望驱使,归根结蒂,庄诚是用什么心情来期盼她?
“如果我是你的母亲,那么你是不会找到我的。”
“也许,我只是嘴上说说。”
贞宁感到自己正在被天边的絮云召唤,如同相交于梦境的雨境。“我丈夫最近在失眠,他的公司出了状况,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可以想你一样为一个死心塌地的付出吗?即便他不爱我?”
“你怎么证明一个男人爱你?”
“……”
“去生活,去演奏,去看风景,去澳洲吧,也许那里适合你,景色怡人,饮食也不错。”贞宁抚摸着自己的婚戒。“去吧,别在像个孩子一般的去寻求,安安心心的去找一个爱你的人,你一直都想着那个离你而去的人吗?”
“她已经走了,十年前……”
史都华拍下照片离开了藏身处,打了车直接去林奇的别墅,只是班克现在正在林奇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