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终于醒了。”
在奢华的王语宫殿中,王之语从昏迷中清醒,首先看见的便是请命的一袭面纱。
“我没事了。”推开扶在自己身上探看伤势的请命,王之语从床上坐起,问到:“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很是不妙。”请命回答:“施恩已经被寒渊帝亲手诛杀了。”请命的回答很是简单,但是却是一句话说到了要害。
今天的宴会发展真是出乎太子众人的预料。十天前徐莫逆于武会的暴走吸引了众人多的注意,武会后寒渊帝便下令举行了今天的群英宴。本来众人还以为是针对徐莫逆而来,却万万没想到寒渊帝的目标竟然是从东耀赶来的施恩。
“父皇这是一步什么棋啊!”听了请命的报告,王之语手握拳一锤锤在床沿上:“为了打击我太子一系竟然自毁长城,父皇已经老糊涂了吗?”
五千年前在九州皇族建立了统一的政权后,原有的各个小型王朝在九大派的压制下被皇族一一吞噬取缔,残留的余孽被尽数赶到九州各地的偏远不毛之地生存。
因为生存之地过于残酷,被驱赶的各族人们为了活下去,不由得抛开了原有纷争,相互融合组建了新的部落式社会。茹毛饮血的生活让他们久而久之忘记了自己原有的文化传统,彻底的退化成了未开化的蛮族。
在数千年的发展积累后,那些蛮族文化渐渐崛起,慢慢的开始壮大起来,并且对富庶的九州大陆虎视眈眈。两千年前,天一东夷沙漠的深处突然出现了九州第一位蛮王,在几十年间一统了东夷沙漠的都要蛮族部落,统领蛮族五十万蛮军挥军西下直攻天一皇城。
对于蛮族的突然入侵,久不经战场的天一皇族兵甲瞬间崩溃,东方防线如被摧枯拉朽般不断沦陷。叛军永夜应时趁乱而起,顿时天一州狼烟四起,战火纷飞。
天一众人因《天之约》的制衡,实力普遍低下,而蛮族之人完全无视《天之约》的存在,蛮王更是有修天四重逍遥天巅峰修为,一时天一众人莫有能硬撼其锋之人。蛮族大军长驱直入,完全不顾深入敌军的危险。
而且蛮族之人毫无人性,到处烧杀抢掠,天一男子要么成为奴隶,要么被当场残杀。而天一女子的处境更是不堪手书。一旦缺少粮草更有以平民为家畜畜养以为食物之事。一时九州如坠炼狱,哀鸿片野,民不聊生。
而蛮族入侵之时恰逢九派掌门飞升之际,新任九子才修行五年经验尚浅一时应对失常,没有及时给予天一州支援,以至于蛮族大军势如破竹,一路鲸吞至东临城下。
天一皇族守城避战,蛮族大军围城十日,终日在城外耀武扬威,当着东临城守军的面,拉出天一女**隶侮辱。事后更是将女奴隶残杀生食其血肉。东临群情激涌,无数豪杰纷纷各自请缨出战,天一皇族迫于压力大开城门与蛮族进行决战。
此役,数十万皇族精锐在蛮族大军面前毫无反抗之力被一面倒的屠杀。血战三日,东临城外血流漂橹,尸体堆积如山。
终于近百万的生灵逝去引起了九派的重视,天一门天道之子于第三日携天一门修士赶到东临城下阻挡蛮族,天道之子更是以逍遥天下等修为于蛮族大军前亲手击杀拥有逍遥天巅峰实力的蛮王。
蛮王一死,蛮族众部落分崩离析,各自溃逃。
东临一战后,东临城门外,是无尽的残肢断骨。老翁求佛祈归子孙,妇人倚门哭泣丈夫,儿童街道乱串寻找父亲。天一帝皇见如此惨象,亦是无颜继续自承天威,于天昊君像前自废帝位。在其自废帝位前,颁布了一纸血诏,不过区区二十一字。
“凡踏入我天一之蛮族者,无论老幼,不问善恶,尽杀之!”
被屠杀残虐的天一州各地顿时悲歌四起,无数的残存百姓皆着缟素,戴白巾,提长剑,唱着天一歌谣,一路随着天一兵甲奔越千里追剿蛮族逃军。无数蛮族从荒漠倾巢而出,最终在天一人民的怒火下能逃入荒漠的蛮族却寥寥无几。
经过蛮族之乱后,天一皇族终于体会到了蛮族的威胁,于是在东方与东夷荒漠交接处建立军事重镇东耀城,作为自己与蛮族之间的壁垒。而蛮族在天一的反击下也是元气大伤,无力再次入侵,但是,没被打死的狼,却是更加危险。经过千年的恢复,最近的蛮族又在蠢蠢欲动。
“施恩作为东耀城城主镇守一方已经十余年,在东耀甚得军民之心。今日于皇宴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受人操控,以父皇的雄才大略,如何会看不出来?”王之语痛惜的说到,“而且现在与两千年前的蛮族之乱一样,九子初临,九派掌门不过三年便要飞升离去。施恩一死,蛮族趁势入侵东耀,而且永夜叛军也是死灰复燃,与蛮族再次勾结起来。现在牢若铁桶的东耀反而成为了蛮族和叛军最坚实的堡垒,虎据一方,对我东临虎视眈眈。不管施恩今天的表现如何,父皇都不该如此鲁莽的将其杀死,说到底,施恩的死是因为我。父皇现在为了打击我而杀死施恩,寒了军心,失了民心啊。”
祭天在一旁说到:“纵然我不懂得什么官场政治,但我也是知道,外患当前,最不应该的便是自损大将。陛下这一次,真是寒了我们军人的心。”
“你别插嘴。”见祭天如此不识形势,旁边的请命将他一推,上前说到:“殿下,现在不是为施恩的死悲悼的时候。施恩此次被人控制成为永夜叛贼,这一举一动都是想要将殿下拖下水。而皇帝陛下诛杀施恩已经表面了自己的态度,看来他是容不下太子殿下你了。”
王之语痛苦的点了点头到:“我当然知道会这样,其实从天一门暗中施压于父皇将我封为太子后,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这莫不许门主不知道是如何想的。”
“那,殿下,请饶恕我的不恭。”请命突然跪倒在王之语身边。
“你说吧,现在这样,我不会怪罪你了。”王之语知道请命将要说什么,揉了揉疼痛的大脑对着请命说到。
请命站起,慢慢说到:“殿下,皇帝陛下今日之举动,看来他已经不是往日那睿智开明的陛下了。想来今日之后,他是更不会容忍太子殿下你。而如今天一情势危机,眼看蛮族将要再度入侵我天一,如今的皇帝陛下肯定是难以抵挡蛮族的攻势。为了两千年的惨剧不再重演,我们,是时候早做打算。”
王之语痛苦的拍着头道:“是时候了吗?真是时候了吗?”
王辉宫,与王语宫的一片惨淡不同,此时的王辉宫一片欢歌喜庆的样子。
王之辉一饮面前的佳酿,笑着对着身边的王业三辉将说到:“哈哈,这次王承久这一手确实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那死胖子竟然如此狠辣。不过,呵呵,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始终有所顾忌终会是一事无成。”
瘦弱青年灭道不发一语,如一个木偶一般安静的坐于一旁。
金甲武士毁城说到:“不过,主上,这次我们是不是过火了?施恩毕竟是镇守一方的将军,这样诛杀了他,不光是王语军,就是我们的王辉军也是士气跌损的厉害啊。”
“那又如何?这一切都是由王承久宰相亲自安排,与我们有何干?只要我们大事一成,史书如何写下这一笔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旁边的踏尸不在乎的说到。
王之辉阴魅一笑:“踏尸说的很对,史书如何记下这一笔,都是看最后的赢者是谁。所以不想被人唾骂,成为遗臭万年之人,我们接下来的步骤就不能出一丝差漏。”
“知道。”两人回答。灭道还是一脸死样,毫无表情。
走出宫门,仙人可自己独自一人向着莲华池走去。
“哗”一声衣袂破空的声音传来,仙人可的面前已经站立着一黑衣人,胸前的红色花朵十分醒目。
见黑衣人出现,仙人可问到:“怎么样了。”
黑衣人答道:“已经办妥了,诗风三个月后就将迎娶方七七。”
仙人可点点头,似有心事,默然不语。静立半响,仙人可对黑衣人说到:“你先回去吧,继续在解城给我关注着诗家的一举一动。”
“是。”黑衣人答完,瞬间消失在原地。
“哟哟哟,真是越看越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仙人可身后,一袭白发的花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你这么做,就不怕你的小情人恨你吗?”
仙人可转头,看着花枯到:“我的事不用你管。”
见仙人可眼中透着危险,花枯耸耸肩到:“好好,从小我就不爱管你的事。这次来,是首领叫我们两个一起去见她。”
“是为了今天的事吧。”仙人可说到。
“哈哈,你原来什么都知道啊,那你还对你的小情人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你们这些人想的什么。你和首领,都是这样。”花枯嘲弄到。
“不要和我废话。”仙人可带头向红莲花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