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风漫不经心的应了声,他专注看她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去看其他。面前的女子在天际火红的晚霞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璀璨夺目,他想多看她几眼,最好记到骨子里去,因为他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黛儿,答应我,以后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活得好好的。”
闻言黛玉脸上的笑容失了光彩,满眼不解,“聆风,你说什么呢?这么突然这么说呢?”她脸上虽笑着,可是心里却腾起一股子不安,一股子莫名的不安,好像,好像他会在下一刻离开她一样,不!她不允许,她怎么可能让他离开!黛玉抱紧了聆风,身体止不住的战栗。
感觉到她的不安害怕,聆风伸手抱紧她,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他心里失落不舍,良久他感觉黛玉不那么害怕的时候,他放开她,“黛儿,听我说。”
他敛去笑容,一脸凝重的望着她,“黛儿,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再待在这里了,那么你就将这道符纸烧了喝掉,那么你的灵魂就会回到你所属的那个世界去的,那里你的肉身完好,那里有你的兄长们在等你回去。”他拿出早准备好的符纸,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聆风,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离去呢!”黛玉勉强的笑着,双手紧紧抓着聆风的手臂。她怎么可能舍得回去?这里有他,有他的地方就算是无间炼狱她愿意随他而去,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呢!
“黛儿,或许我不能陪你到老了。”聆风深沉道。
黛玉花容失色,泪水抑制不住的掉下,“聆风,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们还要白头到老的,你怎么不能陪我到老呢!”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直让她喘不过气来。
墨发飘扬在空中,璀璨的星眸只能敛下,无奈且不舍,聆风望着她,却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心很痛很痛。
黛儿,难道我此生我只能负你吗?
“无知世人,教尔乱心肠!”突然响起的声音,仿若亘古洪钟,敲击在他们的心上,渐渐蔓延在他们心房,黛玉心里的不安更重了,而聆风却是喷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清江水,黛玉惊恐的看着聆风,“聆风你怎么啦?”怎么好端端的吐血了呢!
聆风微笑着摇头,两人回过身就看见那一袭白衣静立在船头。衣袂翻飞,银色的发丝飘扬在夕阳下,诡魅的妖艳,那人侧脸抬眸,一双金色的眸子赫然生光,眸中金光溢流,他竟不似凡人,他不年轻,可是一身风采却是不减,他静立在船头,宛若一幅美妙绝伦的水墨画。
他是什么人?怎么到船上的?要知道这里可是江心。而黛玉在看到来人的同时,心狠狠的被敲击了,一种发自内心恐惧在悄然滋生,这种恐惧是致命的,至少是让她不敢与他对视。而聆风则是不动声色的将黛玉带到他的身后,他抬起头,看着那人,恭敬的唤了声:“师傅。”
而那白衣金眸突然迸发出两束金光直射向黛玉,“不!”聆风大喊一声,迎上金光让黛玉躲过一劫。
鲜血一滴滴落在甲板上,聆风喉咙里涌出一口心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两个血窟窿,他笑了,幸好,幸好是落在他身上了。
“聆风……”黛玉却是呆了,刚才是什么状况,他的眼睛居然会发出金光,而且还把聆风弄伤了。
聆风回头却见黛玉还站在那儿,心里又急又担心,“黛儿,快走!”他大吼道,又牵动了伤口,鲜血凭流。
“我不走!”黛玉哭喊道,她怎么可能抛弃他独自逃走呢!此时黛玉忘了心中对那人的恐惧,向聆风跑去,可是却被一股力量挡住了,让她跌倒在甲板上。
“师傅,徒儿求你放过黛儿吧!”聆风跪在甲板上,苦苦哀求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见他如此,眉间一蹙,金眸一闪,恢复了常色,“徒儿,为师今日定是要取她性命的。”他冷冷道。
黛玉却是不服了,“你又是何人?你又凭什么要取我性命!”她刚才听到聆风称他师傅,可是她却不知道他为何要杀她。
“杀你的人。”白衣弱水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的脸上就如同覆上了千年寒冰一样,很冷,连声线也是冷硬的。
“你本非此界之人,却在此界屡造杀孽,本是杀戮之身,坏了我界秩序,你本该受孽报,下地狱,可是我这傻徒儿却硬是为了你,承受了孽报,你所犯下的杀孽全部报应到他身上,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至今吗?”
闻言黛玉面如死灰,孽报?“聆风,你何至于对我如此!”黛玉哭喊道,心被一寸一寸撕裂,他怎么能这么傻呢!难怪他的腿会受伤,难怪他的身体会愈来愈差,原来都是承受了她该受的惩罚。聆风,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你让我该情何以堪!
聆风笑了,“黛儿,为你我永不后悔。”这就是他唯一的承诺。
黛玉却哭了,“你好傻!”
“林黛玉,你本该好好修身,造福天下,可是你却为了一己私仇,挑起两国战争,将整个天下陷入水深火热中,许多无辜者因你枉死,就连齐君安也是因你而死,而本座,今日就代天除了你,以安天下。”弱水向前一步,却没有再走,因为,聆风已经跪在他面前。
“风儿,你还不快快让开!”只有对待徒弟时,他才会有些一些人性可言。
“师傅。”聆风抬起头,无惧的对上弱水的眸,“既然先前都是徒儿替她承受,那么这次也不例外吧!”
弱水千年不变的面具碎了,他愤怒的看着聆风,“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冰冷的声线也带上了愤怒。
“徒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聆风没有退缩。
弱水不敢置信的摇头,“聆风,你应该知道,这次的惩罚是什么!她犯下的是大罪!是死罪!风儿,难道你不知道如果你替她承受,你会魂飞魄散吗?”他满眼悲痛,他怎么可能忍心自己的爱徒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