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泥菩萨的锦囊

不多时，老者被带上来，身上衣服破烂，血迹斑斑，一看就已经动过刑了。小皇帝心如刀绞，不是滋味。

老者依旧是眼帘低垂，神色决然，进房之后，也不磕头，席地而坐，石焱正要发作，小皇帝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生气。走过来，围着老者转了三圈，问道：“老先生一副仙风道骨，必不是凡人，请问该怎么称呼啊？”

老者缓缓答道：“只是乡间一个术士，依靠为人看相，代笔书信为生而已，因我早不保夕，衣食无靠。因此，世人都唤我为泥菩萨。”

“好，你现在如实讲，是何人杀害了那两个官差？”

“陛下岂不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我泥菩萨一生行善，不做此等恶事。”

小皇帝知道，老者在暗示他，京城之内还有另一股势力。想想继续问道：“那你就说说，你和什么人在茶馆中，做了些什么？”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只不过是几个不懂世故，心中存有许多疑虑的少年，请我老汉替他们测算未来，解惑卜卦而已。”

石焱走过来问道：“即是卜卦，为何要包下茶馆，又派侍卫守门呢？”

老者仍旧平缓淡定的答道：“那几个都是富家子弟，觉得堂堂士子，当街占卜，有伤大雅。因此，要去茶馆中占卜。”

季赫听了一阵儿，也觉得石焱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而已。不无讽刺的说道：“你即是通晓占卜之术，怎么就没算出石大人要抓你呢？”

老者缓缓地环视了周围一眼，说道：“陛下，草民的阳寿已尽，就要上路了，恳请皇上将草民遗灰散入大海！”言毕，缓缓席地而坐，神态怡然，宛若参禅打坐。

众人听后先是一惊，见老者毫无动静，季赫走到近前，轻唤几声，老者还是毫无反应。于是，季赫又向前一步，探其鼻息，已然气绝。石焱怒不可和，高呼道：“陛下，犯人竟然目无王法，自绝于庙堂，臣请治其慢待无理之罪！”这边季赫等众臣也是愕然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小皇帝神情惋惜，万分自责，不知道该说什么，石焱不等皇帝开口，大呼侍卫，将老者尸体拖出去。两个侍卫来到近前，刚要伸手拖动老者尸身，只见老者身体渐渐光亮，通体红光，越来越亮，不一时，身体被红光紫气，团团围住，徒然化作一道红光，冲天而去，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烬，众人无一不惊于此景。过了好一阵儿，小皇帝才缓过神儿来，说道：“这老者定非凡人，既然已经西去，我们又何必亵渎神灵呢？让太监们将老者遗灰收好，将来按其心愿，投入大海吧，也为我们结一善缘。”

众人惶恐而散，各自离去。

退朝之后，特洛延回到千岁府，一头扎进书房，不见任何人。傍晚时分，有人未经敲门，闪身进了书房，特洛延正待发作，一看却是辛强，辛强进门后，将门关好，来到特洛延身边，轻声说道：“千岁，刚才回府的路上，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刚才我仔细察看了下您的府邸，府中也有很多人在监视我们。”

一席话惊得特洛延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辛强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千岁，路上跟踪监视我们的人不说，单说你府里这些人，他们一定是受人指使或收买监视你行动的，他们最重要的特征是对手头的事情不专心，眼睛总是四处观看，当遇到别人的目光时，会主动躲避，您可以去外面走一走，那个在后花园里养花草的就是一个。特洛延按照辛强的指点，一连观察了几天，果真如此，府里的丫鬟、工匠、仆人中都有人在监视他。

“辛强，这些人监视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千岁，现在看来，这些人是狼子野心，定是要对你和皇上下手了，要夺陛下的江山啊！”辛强的这句话，令特洛延微微一颤，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到如此程度。

“这么说，他们监视我就是为了将来控制并杀死我了，皇兄呢，他知道此事吗？”说完，眼巴巴的看着辛强，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解决的办法和答案。

“千岁，为今之计，务必寻一时机，离开此地！”辛强说道。

“皇兄说，要设擂比武，不知道能否利用！”特洛延楠楠地说道。

“千岁，朝廷正要设擂比武，先择良臣猛将，您何不借此机会，离京避祸呢？”

“离京避祸？我能去哪里呢？哪里还不都是被监视吗！”

“不，千岁，听说现在设擂，没有分陆路和水路，擂台设在赫连京城，您可向皇上上书，建议将擂台分为陆路和水路两个，陆路设在赫连京城，水路设在狮口角，皇上和石焱大人在京师选将，你和季赫大人去狮口角为水师选将，或可寻得脱身之计啊！”

第二日早朝，特洛延便向小皇帝奏请道：“陛下，摆擂选将之事，臣以为有欠妥的地方。”

小皇帝一听，忙问道：“哦，有何不妥啊？皇弟可直接奏来！”

“臣以为，若要复国北伐，水师与陆师同样重要，今在赫连京都摆擂选将，并不适合水师，臣启陛下，愿与季丞相一起去狮口角设一水师擂台，为朝廷选拔水师将领。”

小皇帝一听，一下就想到了泥菩萨临死前说的将骨灰洒入大海，立即明白了，这一切都在泥菩萨的预料之中啊，心中一片惋惜之情顿时升起，嘴上说道：“皇弟，能为国分忧，实在是国之大幸啊，准奏！”

这边石焱一听，怕没有自己的人参与，将来的水师被季赫等人控制，立即站出来说道：“陛下，水师一向是由陈猛舟率领的，既然水师选将，陈都督不参与选拔，似乎不太合理！”

小皇帝一听，知道这陈都督必定是石焱的亲信，心下暗暗记下了，点点头说道：“石将军所说甚是，皇弟与季大人可以于陈都督约好，一起前去狮口角选将。哦，对了，皇帝顺便带上你菩萨的骨灰，把它洒入大海吧。”

接下来几天，特洛延和小皇帝被监视的越来越严，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可以相互通气。季赫安排好所有事物后，和特洛延启程奔狮口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