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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沪、津、京三地(2)

鄙人前在上海接电,知五党合并为一大政党,极非常盼望。今日能与各党员相见,欢慰之情,欲言不尽。鄙人对于国民党未尽丝毫之力,蒙诸君推为理事,且感且惭。惟以民国成立之要素,端赖政党。然政党之组织,则当因乎时势。中国今日虽已成立,而各国尚未正式承认,即不能算完全成立。夫国家既未完全成立,则国民党亦不得为完全成立。处今日危险时代,内忧外患相逼而来,政党之责任尤为重大。凡我党员,对于民国前途,应改革者,当如何改革;当恢复者,应如何恢复?方不失为政党。日本维新不过三十年,今为世界头等国,声势震于环球者,即本于政党之力。其初,政党亦是流派纷歧,以后逐渐合并,故有今日之势力。我辈今对于民国,亦当合无数小党以成为一大政党。政党之政策,尤须规其大者远者。如日本政党政策之所定,有在百年以后者,卒能进行者,确乎政党所定之政策不错也。其政党维新何?即所谓政友会是也。中华民国今日尚未完全成立,尤当有极大之政党以维持之。国民党于此时能大加扩张,成立一极大政党,使国家日趋于巩固,是则鄙人之所最希望者也。惟有此希望,则有当注意者二事。第一,重道德心。一党有一党之道德,道德不完,则希望即不能达。权利心重,义务心即消亡于不觉。我辈今日当提倡人人除权利心,以国家为前提。党德既高,则希望可达。然党德者,又不仅本党应有之,无论何党亦当保而有之也。第二,重责任心。此后民国建设,手续甚繁,凡我党员,均应共负责任,照党纲所定次序办法,人人尽力之所能为,以巩固中国,即以巩固政党,乃不失政党之本义。因以成立之大政党,对于内政,复极力研究,以求平靖。对于国际,极力辑睦,以求平和。人人均以此责任为天职,而又保守道德,则破坏与大建设之目的以达,能享真正共和之幸福。此非独本党一党之幸,实中华民国之幸,亦实世界各国之幸。鄙人所抱持之主义如是,诸君深明之。若能对于他党极力贡献斯旨,使各党同遵一轨,是尤鄙人所希望者。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一日)

在北京女界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五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五日下午,北京女界在四川学堂集会,欢迎孙中山、黄兴、陈其美等。本文是黄兴在会上的演讲词。

今天承女界同胞欢待兄弟,兄弟不胜愧谢。又因他会耽搁时间,尤为惶悚。此次共和成立,并非武力造成,亦并非男子造成,即女界同胞,亦有一部分尽心力于革命事业者。兄弟亲临战阵,眼见女同胞躬执干戈,恢复祖国,是女子虽受专制之毒,却能与男子一德一心,演出此一段光荣历史。兄弟对于女界同胞有绝大希望。盖世界进化,人类平等。现在欧美女子教育非常发达,惟中国甚不发达,就是专制压住了。当此时机,最为一绝好机会。中国人数四百兆,女界占二百兆,先要达到教育平等目的,然后可达政治平等目的。即女子参政,兄弟以为不久就要成了。现在欧洲女子,不仅为本党运动,并为世界女子运动。中国不能不应世界潮流,予女子以参政之权。故女子参政,兄弟以为不成问题。且兄弟对于女子教育,于未革命前即抱此宗旨。我女界同胞其注意焉。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一日)

在北京伊斯兰教俱进会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五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一日上海《民立报》“新闻一”栏载:“伊斯兰教俱进会亦于十五日在织云公所开会欢迎黄克强”。

中华民国之成立,非一二人之力,乃五族同胞大家出力赞助而成。现在中国外患紧迫,我们五族弟兄同心同德,大家负起责任来,方能巩固共和,得享自由幸福。兄弟对于伊斯兰教同胞,更有一番敬爱之心。原来伊斯兰教自入中国以来,在唐天宝时,因安史之乱,借伊斯兰教之兵以讨之。其后伊斯兰教人于黄河流域及扬子江流域流寓甚多,是伊斯兰教人发育于中国,本有一段尚武精神之历史。顷间蔡先生演说伊斯兰教不能发达之原因,因中国人系多神教,不知一神教之高洁,诚非虚语。兄弟以为地球上宗教,自以伊斯兰教为极高尚。兄弟从前游历云南边境及越南、缅甸等处,与伊斯兰教人相接甚多,深知伊斯兰教好处。原伊斯兰教发源于土耳其,土耳其虽孱弱,至今犹能独立于世界,即宗教之力也。伊斯兰教轻生死重灵魂,最宜于军事教育。故土耳其陆军之强,虽欧洲强国亦畏之。但世界进化极速,直如飞行艇。如能就其高洁之宗教,输入其爱国思想,伊斯兰教诸兄弟必能为四族同胞担任巩固国家之责任,而中国国家即可为伊斯兰教之尚武精神造成之也。兄弟对于伊斯兰教同胞所希望者如此。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一日)

在北京湖南同乡会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六日)

兄弟今日承同乡诸君欢迎,实不敢当。兄弟久想北来,与同乡诸君握手言欢,每恨无此机会。流居海外,与桑梓断绝,而眷怀故国,触目惊心。二十世纪之中国,大有不能生存于世界的样子。故兄弟力倡革命,扫除专制,改建共和。此非一人私见,实全世界之公理。中国革命湖南最先:戊戌之役有谭嗣同,庚子之役有唐才常,其后有马福益,禹之谟诸君子。萍醴之役,广州之役,我湖南死事者,不知凡几。又如陈天华、杨笃生、姚鸿业诸君子,忧时愤世,蹈海而死,所死之情形虽异,所死之目的则无不同。兄弟继诸先烈后奔走革命,心实无他,破坏黑暗专制,跻我五族同胞于平等之地位而已。武昌起义,五族同胞同心努力,始克达此共和目的,兄弟实无寸助。今日朱先生[4]赞美兄弟,兄弟惭愧极矣。

但有为诸同乡告者:民国成立,破坏已终,当谋建设。但建设之事甚多,我同乡之士,本爱湖南之热忱,为国家谋幸福,则非独湖南之幸,亦中国之幸。惟建设之事,就湖南而论,当分为二层:(一)我湖南对于中国之地位,(二)我湖南对于世界之地位。我湖南在中国人物极多,故湖南在中国可立于优胜地位,即我湖南立于世界之上,亦可以占优胜地位。因湖南人性多具特色也,湖南物产多具特种也。更由此二层而言办法,则当分消极与积极二种。我湖南产物,最有价值者为农业,果能发达农业,吾知世界之上皆当受我之供给。于是再谋发达实业,开掘矿产,以供世界之需要。其为世界最富之区自无疑义。此宜用积极方法者也。一面吸集外资,以资扩充,更不患资本不足。现在华侨富人最多,欲投资以经营实业者,不知凡几。以前风气闭塞,偶有开发,即生阻力。现在共和告成,人知振作,此一极好机会。惟欲兴实业,当谋铁路,铁路不发达,实业即不振兴。此不可不注意者。

又有一事当极重视者,则为水患,此我湖南最大之害也。从前如湘潭、常德一带,屡遭水患,感无穷困苦,大阻实业发达。推其原因之所在,则为洞庭淤塞。然亦非一洞庭湖之关系,即扬子江之淤浅亦有关系。但开之之法,当在去淤以浚之,即以淤土建筑堤工,并可以塞溢水。但兄弟以为当从种植改良入手。简单言之,如南洲、如华容等地方,皆湖淤所成,屡遭水患,倘以其种稻之地易而种麦,即可以避水灾,可以避水灾,即可得丰收。此即消极办法也。兄弟愿与同乡父老共勉之。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二日)

在北京共和党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七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七日下午,共和党在北京农事试验场举行游园欢迎会,宾主共百余人。张謇致欢迎词。本文是黄兴的答谢词。

今日辱承贵党开会欢迎,兄弟实为感谢。原来贵党党员多系兄弟故交新知,今日得握手一堂,共谈衷曲,何幸如之。贵党与敝党本无嫌隙,而两党党纲渐相接近,将来携手同行,共谋福利,彼此均以国家为前提,尚有何事不可商榷。盖讨论政见与党派毫无关系,即同党人亦往往有因政见之不同而生差异者。且党员政见不贵苟同。政治本无绝对之美观,政见即有商量之余地。如贵党以为是、敝党以为非者,一经平心讨论,贵党所主张果属可行,则敝党必牺牲党见而赞同之;敝党以为非,而贵党以为是者,一经平心讨论,果不可行,则贵党亦将牺牲党见而赞同之。盖彼此均以国家为前提,只求真理,固无丝毫成见于其间也。至于实业,兄弟毫无学问,不过审察中国情形,非此不足以立国,故不揣愚陋,欲为全国同胞担任此事。且中国实业,张香涛先生提倡于湖北,袁大总统振兴于北洋,均有成绩可观。然皆借政府之力而为之。惟季直先生在野提倡,不遗余力,所办各公司、各工厂成绩烂然,兄弟极为佩望。此后中国实业,仍求季直先生规划一切,兄弟愿尽力赞助。兄弟于政治少研究,不敢多谈,区区之愚,仍恳有以教之。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四日)

在北京湖南女界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八日)

今日兄弟蒙女界同胞欢待,感谢之至。宏词嘉奖,惭愧之极。原来女子同胞,从前不但受国家压制,并受男子压制,实在是苦不可言。今日国体改良,我女子同胞趁此机会,二千年来所传遗之苦恼从此可以铲除,与男子同享共和幸福。前日蜀学堂开会时,兄弟曾将教育平等之理约略言之。但有一层道理,现在世界重要问题,即生活问题是也。欧美学制皆注重实业教育,无论男女,均能独立自营。美国女子职业,如图书馆之事务员、小学校之教师、新闻记者、看护妇、活字记者、写真师、簿记者、裁缝师等类,不可胜数。我湖南地方物产丰富,湖南女子教育宜注重于实业教育(如手工等类)。此不独湖南然也,推之中国亦莫不然。兄弟之意以为,可以实业教育定全国女子教育方针。女子有了学问,就可以参政。现在美国各州,女子为律师者、为行政官者已居多数,我中国正宜以美国为法。人类进化,男女平等,故参预政治为人类之天赋,人权不能有轩轾于其间。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五日)

在北京社会党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八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八日下午,社会党举行欢迎会,首由陈翼龙报告欢迎意旨,继由周剑庵致欢迎词。本文为黄兴在会上的演讲词。

今日承诸君欢迎,实在感激。我国此次革命,非但种族上革一九一二年九月十八日午后,旅京湖南女界欢迎黄兴大会在湖南同乡公会举行。王昌国在欢迎词中称颂黄兴说:“十年前在湖南开办第一女学堂,湖南女界自此日益发达,故我湖南女界对于先生尤应表示诚敬欢迎之意。”按:一九○四年春,黄兴曾在长沙民立第一女学堂兼任教师。

在北京西北协进会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八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八日下午,西北协进会举行欢迎会,“首由姚锡光报告欢迎主旨,次由于君述欢迎词,次由黄克强演说”。本文即黄兴的演讲词。

今日承诸君开会,实不敢当。兄弟对于蒙、藏,前在蒙、藏政治统一改良会及中华民族大同会欢迎兄弟时,曾经略表意见。今日又得与五族兄弟相见一堂,请再为诸兄弟陈之。兄弟以为:蒙、藏独立之原因,实为道路阻隔之原因,文言不通之原因,不明共和真理之原因,非反对共和真理之原因。故兄弟对于西北进行之意见约有二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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