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家常菜式,却道道都做得极考功夫,比外间的星级酒店的味道好了不知多少倍。她狼吞苦咽着:“是不是我太饿了,所以这桌子上什么都那么好吃?”
他搂她在怀里,双手绕过她的腰放在桌面上,帮她剥好了一只虾,塞到她的嘴里:“任姐从前是傲天酒店的大厨。”
“是吗?好吃啊!”她对着站在旁边的任姐点点头,甜甜的笑。任姐微笑着走开,他摸着她的头发:“好好吃。”
“嗯。”她吃得开心,人也就欢脱,油油的手反过来以肘子圏住他的颈,眯着眼儿笑:“首长大人,是不是打算等小兵吃饱了,你就吃小兵啊?”
“嗯?”他呆了一下,才笑着刮她的鼻子:“胆子大了?”
“那是,首长训练的。”她的眼儿笑得弯弯,俏皮的以唇瓣去撞他和额头。
她居然敢和他开这种带颜色的禽兽玩笑了?
是说她真正的溶入首长女人的角色了,晓得和他色迷迷地打情骂俏了。
曾经的千年女妖,既已积极挑逗,首长如果不剥了小兵来吃,那岂不是很对她不起?
二话没说,他把坐在怀里的女人向上一推,拉下她松松垮垮的衣物,再压着她的肩膊向下一按……
“咝……”首长爽得飚汗,咬牙舞动着自己的机关枪。
虽然从前的她是个纯洁纯情的女孩,但如今既然已成为他的女人,让他开心快乐,欲生欲死,也是她此时心里,最重要的头等大事。
只是,首长太强壮了,取悦他,体力牺牲实在太大。
以后,再也不主动了啊!呜呜呜,差点被首长给弄死。
黄昏,倦透的林微,朦胧里被他抱上了军用直升机。螺旋桨旋转的旋律里,她眯着眼儿望着浮在机窗边上的万千霞彩,蜷在他的怀里,没有问下一站目的地。
有他在身边,还需要问什么,怕什么呢!
可是,真的不需要问吗?
“猎岛”的风声响在耳边,林微从站着的山头,可以鸟瞰整个“猎岛”的景色。天然森林之外,猎岛海傍的海岸线也一览无遗,最远处的海平线,黑沉沉的天空与幽蓝的海面连成一色。
已入秋,这个枯寂的海岛,风刮过来是刺骨的冰凉。
是的:枯寂、刺骨、冰凉!
两天前,聂皓天把她关在这里。
这里是猎岛上,在海滩的另一头屹立的山头。山体从岛上平地直直耸立,陡峭难行,除了军用攀登之外,基本上无人上得来。
山顶全是岩石,寸草不生,岩石后便是山崖,在崖体的顶端有一间石砌的小屋。屋内的格局原始又简单,一张石床铺了张行军被,此外便别无一物。
他,把她关在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比起从前在特种军区的关禁闭,境况还要差上几百倍。
她加入特种兵之后,所受的训练和遭遇其实比这“荒凉禁闭”更要凶险上十分,但是,那些时日的心态和今天截然不同。
与其说是关禁闭,更贴切的词儿应该是放逐、遗弃吧!
你如何能想像?半天前还在你的身上忘情索取的男人,刚刚还笑开了眼线以指尖描你的眉的男人,转眼间,便把你抱上飞机,直达这个山头,把你丢弃在这儿,然后一声不吭,直升机盘旋不下二秒,便消失在你的视线?
她觉得,自己没有从这个山头一跃而下,已属坚强不屈。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想过从这里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的,看他以后会不会后悔。
可是……她畏高。
这个孤立的,远看像削尖的铅笔一样的山体,没有攀登工具,她不可能逃得出去。
前天,飞机将要到达猎岛时,他捧起她的脸,眼神里的留恋和爱惜显而易见:“微微,别怕!”
那时候,她还傻傻的:“我不怕啊,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她就这么坚定的相信着他,然后无奈的任他放逐在这里。
“238,你在岛上袭击队友,还挟持队友干扰任务,严重违抗军纪,为彰军威,预以重罚!”
好一句“为彰军威”。
她违纪又不是这两天的事,为什么只等到现在才来办她?因为项飞玲的干预?因为赵长虎的压力?
所以,他便牺牲了她,杀鸡儆猴?
她自进了军营之后,便不太爱多愁善感。而她又天性开朗,和他一起,即使出现太多祸患的苗头,她也自动自觉的把它们忽略。
比如:首富聂进是他的爹,而他爹不喜欢她。
再比如:军界一哥虎爷是他的外公,而他外公讨厌她。
再再比如:总参谋处处长的女儿暗恋他,而项飞玲这些暗恋者巴不得她死。
而他:一直有意无意的隐瞒着这些事实。
这么多的东西,她也没认真的去计较过,只因她相信他。
而他便这样利用了她的信任,扔她在这10月底的凄清风雨里。
开始时,她甚至还以为,他只是和她开玩笑,他一会儿就会回来接她。像那次生存训练,她迷失山头时,他驾着战机,潇洒十足、威风凛凛的来接她回营。
但是那天,任海岛的晚霞积满跳跃的晨雾,他还是没有来接她。
天阴、大雾、冷风、寒雨。
今天不是好日子,全岛都灰蒙蒙的不能视物,急风刮得山崖下的碎石“噼噼啪啪”的响,雨打在石屋顶上像是催命的音符。
她裹着那件沉重的军大衣,上岛后,终于撒开声儿痛哭。
歇斯底里的哭号,被暴风冷雨掩没了声音。压抑了两天一夜的情绪,终于排山倒海的向她袭击而来:“聂皓天,你混蛋,我恨你,我恨死你!”
“你这样对我,你它妈的这样对我。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皓天,快来,我怕,我好冷,我想你,快点来救我……”
“微微……”漫天风雨中,恍惚传来聂皓天唤她的声音。她凝神细听,雨声潇潇,想是心里对他纠结,因而便出现了幻听。
她晃了晃头,抹着眼泪走近石屋的窗子。黑沉沉的天幕,倾盆大雨就像把这个山头与天空连接起来了似的,陡峭的悬崖边上,却传来几发枪响。
“谁?”身为战士的职业敏感,她瞬间从伤春悲秋的情绪中抽脱出来,从石屋的侧角小洞里掏出一支手枪握着,缓缓的走近崖壁。
大雨扑面打得刺痛,眼睛强力睁着才可视物,右边悬崖发出几声碰撞的闷响,然后是聂皓天在崖下的警告:“微微,不要出来!”
她向后退,躲在门后。但悬崖边上跳起的男人仍旧飞速来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