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一世人，两兄弟
中午的时候教官教大家唱歌，大家反应寥寥。一是训练得有气无力，二是歌曲肯定是军歌，大家更喜欢流行音乐。“教官，要不你教一首流行歌曲呗，《老男孩》就不错，好听好记……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到底我该如何表达……”想不到朱伟这小胖子还有着不错的音乐细胞，清唱引来同学一阵掌声。
休息时间，徐教官也不会绷着脸。他笑着听着，还点头，“不错，是挺好听的。”不过他口气一转，“开饭之前要唱军歌，这是军营传统。谁不会唱就没饭吃。”
大家顿时都是一脸失望，“早说嘛，教官。你这不是逗着我们玩吗！”朱伟挺委屈。
徐教官笑笑：“歌是挺好听。朱伟，军训结束前一天晚上会搞个晚会，你要真喜欢唱，就找几个同学练个大合唱。现在呢，你们得学唱军歌。”教官挑了一首《军中绿花》：“我唱一句，你们跟着唱一句。寒风飘飘落叶。”教官把歌吼得响亮，这就是军歌特色。
“寒风飘飘落叶。”大家跟着唱一句。
“军队是一朵绿花。”教官沙哑的嗓音把一首歌吼得像念歌词。
“军队是一朵绿花。”大家跟着。
“大声点，我一个人的声音都比你们大！”教官怒吼。
“大声点……”有几个同学跟着喊，喊完才觉得不对。偷看教官，发现他嘴角抽抽憋着笑，这下大家都笑开了。
“笑笑笑！等下饿肚子别怪我。”教官又训斥道，“军歌就是要吼出来。调可以跑，好听难听没关系，但声音一定要大。像你们，一个个声音小得像蚊子。要是让领导来听，你们就多准备几盒金嗓子吧。不让你们一直吼到两里外都能听见，就不让你们停。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
“大声点，听明白没有？”教官果然不是吹的，这吼的声音就是大，气势逼人。
“明白了！”大家一字一顿，喊得声嘶力竭。
“寒风飘飘落叶。”徐教官从头开始教……
“一、一、一二一……”操场上，一个个方阵正在教官的号声中练习正步走，齐步走。大家憋着劲，比哪个班号子喊得整齐大声，步伐齐整有力。“唰唰唰”衣袖摩擦裤子的声音，“嗒嗒嗒”抬腿顿足的声音此起彼伏。
八月处暑刚过，大暑热浪未远。酷日当头，阳光猛烈灼热。不要说训练，就是站在太阳底下也是闷热难挡，汗出如浆。大家的衣服一直都是湿哒哒的。操场四周大树投下的绿荫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突然，安羽发现对面不远的方阵传来一阵骚动，是一连（5）班。安羽眼尖，看到程浩从队列里站了出来。教官似乎大声责骂了一句，也不知道程浩回了什么话。他们教官一大耳光就扇了过去。安羽的心脏马上提了起来。果然程浩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着教官扑去。安羽已经可以预见死党的下场，当兵的岂是好惹的。
程浩被摔倒在地，但是教官却还穷追猛打。地上的程浩不得不抱头蜷身，护着要害。班上的同学有看得于心不忍，有畏缩后退，有帮忙开口求饶，却没人敢上去拉架。
安羽顾不上请示徐教官，拔腿就离开队列，一路冲刺过去。三四百米的距离转眼就到。“别打了，他已经倒地受伤了。”安羽大声喊道，冲过去抱住还在拳打脚踢的教官。
“我*你*****，敢乱说话。看老子不*******……”别看这位教官身材不高，但是粗壮敦实。也不管是谁拉住自己，一个手肘猛然下挫，击打在安羽背上。
“嘭”一声，安羽的手就是一松，一阵剧痛从背部袭来。然后教官一推，就把安羽推倒一边。跟着就又往地上的程浩踩去。厚实的军靴踩在程浩的头上，磕得地面“咔咔”作响。
“你疯了！”安羽惊怒交加，“你想杀人吗？”爬起来又扑过去。
“我让你多管闲事！草*****”教官对着安羽一记直冲拳。
教官的拳头在安羽眼中逐渐变大，安羽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爷爷教习自己格斗技巧时的场景。“如果有人这样一拳打过来（爷爷比了个直冲拳的姿势），看好，用手抓住对方的手腕或者是手肘，迅速的把背部贴上他胸前去，用屁股顶住对方的腰部一撅，让对方悬在空中借不了力。这时把对方拉向自己，用力把他从你的后方摔出来。”这一招，安羽用得很熟练，从小到大，他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乖乖孩子。安羽的手后发先至，抓住了教官猛力前冲的手臂，接下来……
一声“嘭——”的巨大轰响，全场肃静。良久，仰天摔在地上的教官才发出虚弱的呻吟。
“你****”教官第一句话就是问候安羽全家。
紧了紧拳头，安羽选择辩解，“没必要下死手。他不过是个学生。”
“他就是个人渣，训练一开始就老是盯着班上的女同学说这个动作不对，那个动作要改。一靠近就动手动脚，女同学敢怒不敢言，我忍不住就站了出来……”程浩把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脸青鼻肿，鼻子嘴角都挂着血流。“小心！”趴在地上的程浩看到教官在地上一翻身，弓着身子就去抱安羽下盘。
这种摔跤技又叫冲摔，利用冲击产生的动能将对方冲倒，然后顺势展开攻击。安羽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撞倒腾空，下一秒就要重重摔在地上。安羽双手上翻到脑后，先一步接触地面，双手撑地缓冲背部着地的力量，双腿蜷缩，抵住教官胯部。而当背部贴实地面，反击便来了。安羽双手后背一撑，借地用力，双腿再用力往身前上方一蹬。教官空中一个翻身再次仰天摔落地上。这招有个名堂，叫做“兔子蹬鹰”。安羽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这下可不敢大意了，死死盯着教官。
这时，其他连队的教官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有两个揉身就想扑向安羽。
“干什么？都给我住手！”却是（3）班教官赶到，出声喝止。徐爱国能代表教官发言，自然是在教官里面有威望的。一声暴喝，谁也不敢造次。
“发生什么事？”徐爱国再次问道，不过他马上又接着说：“把这个学生（手指程浩）带去医务室看看，你们两个（瞪着安羽和打架教官）跟我到办公室。”
安羽在社会上混得早，有些事情早看得明白，这一去办公室，也许事情就说不清了。或者顾念战友情，或者担心军队名，这个处理难保不会偏向教官，甚至不需什么处理，自己和程浩都得不了好。程浩哼哼唧唧的被一个教官扶起来就要离开，安羽吸了口气，“还是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的好。这里那么多同学，都是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