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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再接再厉

张伟走了,何牡丹的心也被带走了。可为了张伟的前程,何牡丹要忍受着寂寞与思念。夏去秋来、秋往冬至,何牡丹还在不间断地倒腾着她的股票。自己的财富在暗暗地积累着——六十万、六十五万、七十万……,此时的她心中只有两件事——张伟、股票。

北风凄厉、雪花舞飘。深冬的凌晨五时,夜幕不愿早早地离去。何牡丹身穿乳白色的羽绒长大衣,风雪帽紧紧地包着头部与脸颊;手戴一双鲜艳的红手套;肩膀上斜背着黑色的小皮包,踩着白皑皑的积雪,在雪花中小心翼翼地跑着,身后留下了两行近距离的脚窝窝。

何牡丹跑在这灰蒙蒙的晨幕中,雪花漂在脸上随即融化,耳边响着风声和海涛声,一种悚然的孤独感袭上了心头!她的意识中忽然冒出了那个曾经天天送她的卜司机——人家那样的对待自己,自己却想象着人家不怀好意?这即亏了人家的心!也给自己造成了不方便。如果现在能碰到他——何牡丹忽然听到身后有汽车跑的声音,她刚一回头,出租车已停在了她的面前:“小姐!坐出租车吗?”

何牡丹如获被救:“火车站!”她看到驾驶副坐上已经坐了一位女的,也就拉开了车的后门,只听有人亲切地叫了她一声:“丹丹?”

何牡丹一瞥,喜出望外:“卜大哥?真的是您吗?”

卜盛形:“当然!你不认识我啦?”

牡丹:“好久不见了!我还认为您不跑车了呢。”

卜盛形慎重自然:“我不跑车还能干什么呢?我准备跑一辈子车哪!你现在还干那?又遇到过风险吗?”他望望身边的女子笑了笑,可那女子白了他一眼就是不说话。

何牡丹:“一提起那事我就有点后怕!如果当时碰不上您……!”

卜盛形可找着了话题,他编着瞎话极力表白:“是老天爷让我碰上了你,是老天爷让我救了……。”说了一大堆老天爷,“有缘!”俩字就是没敢说出口!

说话间,汽车已经到了火车站,卜盛形转向那女子:“在生成办完事早点到火车站,晚上八点钟我在这等你。”

何牡丹好像听出了这位女子不是乘客?因而她随口问道:“卜哥,这位是……?”

卜盛形豪爽而大方:“我的对象!”

何牡丹:“晚上您来接嫂子?”

卜盛形:“是啊!不过你不能叫嫂子,我们还没结婚哪。”

那女子瞥了一眼何牡丹,朝着卜盛形来了一个媚眼。

何牡丹心中暗喜:“她在吃我的醋哪!有这么一位丰满的女人在这位出租车司机的身边,我还担心什么呢?”因而何牡丹爽朗地求道:“卜哥,每天早上您还能按时送我吗?车费我可以加倍!”

卜盛形心花怒放了——常辉出的这第一步棋见了成效啦!但这喜悦他要深藏不露:“丹丹,我们是老熟人了,这点要求我还能不照办?更何况我有了一位固定的乘客?至于车费嘛,我们还是看表。”

何牡丹本想和这位未来的嫂子一起走,谁知那女子却说:“你先走吧,我还要等一个人哪!”

何牡丹钻出夏利跑向了售票口。

此时的仆盛形和他的亲人们犹如几只饿急了的狼,发现了一只孤独的、光顾着埋头吃草的小白羊,它们在慢慢的、轻蹄轻脚的、没有一点声息地靠近它,看来这只小白羊是逃不掉了!

卜盛形遵照何牡丹的要求,每天早上按时送她到火车站。晚上,他只好远远地跟着何牡丹乘坐着其他人的出租车,到达棉纺厂的家属院,就这也给了他心灵上极大的安慰。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彻底地恢复了过来,《步步高》的口哨也变的铿锵有力。他多么想向丹丹表白心迹?可他不敢!他的理性告诉他:必须谨慎从事,稍微露一点蛛丝马迹,都可能造成前功尽弃。

何牡丹有了卜大哥在黎明前的护驾,就像一只小燕子,从前的那种瞻前顾后、担惊受怕的心理荡然无存。为了自己的安全保证,何牡丹试探着卜大哥是不是晚上也能按时接她?卜盛形欣喜若狂——自己的忠厚老实,终于得到了何牡丹进一步的认可!

何牡丹重新认识了这位卜大哥!自己从前认为:他的那种敬而讨好的神态;特意磨蹭而探究的行为;还有那种真挚的质问,都是自己过度的警惕而引起的错觉呀!这让她愧疚不已。如果早定下这早起晚归的出租车!那挥舞着木棒的惊吓;张伟摩托的被轧以及张伟所挨的黑石头,不就都可以避免了吗?张伟的心灵也不会受那么大的创伤呀!

何牡丹真心的感谢这位卜大哥,这话语言谈也就自然有了一种亲近感。这种亲近感传遍了卜盛形的全身,使他的每一块骨头都要变酥了。

牡丹:“卜大哥,未来的嫂子可真漂亮!”

卜盛形:“还可以吧。”

牡丹:“刚认识的?”

卜盛形:“都两年了。”

牡丹:“都两年了?卜哥还想再挑挑?”

卜盛形:“还挑啥?我们都准备要结婚了。”

牡丹“到时候千万别忘了给我一杯喜酒呀!”

卜盛形:“这——。”

一个“这”字,何牡丹又被他往怀里勾了一步。

何牡丹:“说定了卜哥,到时候如果忘了我,我可不会饶您的!”

卜盛形:“那好吧,你一定在我客人的名单里!”

何牡丹更加悔恨自己曾经对这位大哥的猜疑。她心情舒畅,无所顾忌了,男女之间的那种纯真的情感占据了她那颗纯洁的心。张伟走后给她留下的空虚感,以及对张伟的极度思念,都被这位卜大哥的出现给冲淡了。为了笼络住这位忠诚的护驾神,何牡丹开始送小礼物:“卜大哥,我在省城给您捎来了一双精制的羊毛手套,好看不?”

卜盛形:“你的审美观就是和别人的不一样!这颜色多好看,多少钱?”

何牡丹:“报答您按时接送我的情谊,白送给您。”

卜盛形:“我可不敢戴,被我的那位看见啦……!”

何牡丹:“就说是我买的!”

又过了几日:“卜哥,我在省城给您捎来了一顶小皮帽,好看不?”

卜盛形:“嘿嘿嘿!我戴上它就变成小丑啦。”

牡丹:“来!来!来!我给你戴上,看看你这位小丑像谁呢?”

又过了几日:“卜哥,我在省城给你捎来了一条大围脖,好看不?”

卜盛形:“你比我的亲妹妹都关心我,这叫我怎么报答你呢?”

牡丹:“您按时给我开车就行了,并保证能随叫随到。”

卜盛形:“我保证!哎——丹丹,你提包里是个什么东西呀?好像那么沉?”

牡丹:“大哥大!我的证券交易所的朋友让我买一个,非劝我进我们市里的交易所,说我有了现钱可以先抄其他的股票。这不?她成天的向我回报着这股票那股票的价位。再说省城自由市场里,我认识的几个人也劝我买一个。如果我早有这个玩艺,信息流通了,也就不会受那场惊吓了!这个东西可真方便,想张伟的时候可以随时给他打个电话。”

卜盛形一听张伟二字脑袋又疼了,心中骂着:“草他妈!出门让车撞死你!”

过了几天,仆盛形也花了三万元买了一个二斤重的铁疙瘩,他特意放在了副驾驶座的台子上。

何牡丹一上车就瞥见了:“仆哥,您也买了大哥大?”

卜盛形:“时代发展了,我也要跟上形势对不对?那个BB机太不方便了,早就应该淘汰了。”

牡丹:“就是!现在不是提倡提前消费吗?要学会花钱,您的号码是?”

卜盛形:“1234567!哎——丹丹,听你的口气好像我买不起一个大哥大?”

牡丹:“看您卜哥,我这人说话不加思索,别误会了我的意思。1234567,这个号码好记。卜哥,如果我家有事,我打电话您能帮忙吗?”

卜盛形:“那当然!”

时间发生着一切,时间改变着一切。卜盛形一步一进地攻破了何牡丹的一条条防线,使何牡丹除了爱情完全依附于他了。可卜盛形所需要和努力的,恰恰就是那没有掺假的爱情!在他的努力下,他已经看到了希望!但他还必须加倍地努力。他一方面要蒙上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的面纱;一方面要变着法地使用技巧。当何牡丹打电话要他把母亲送到医院时,他欣喜若狂,这正好是打入何牡丹家庭中的最佳时机,他见到了何牡丹的全家。在丹丹的介绍下,全家人也认识了这个开出租车的卜司机,因而在何妈妈治病其间,他恰到好处地跑前忙后,使全家人对他产生了好感。

卜盛形成了何家的急时司机,大小急事,只要按下1234567,等不了多少时间他保到。

卜盛形又成了何英英六人缝纫厂的急需司机,厂里的任何人只要一拨1234567,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保到。

在何牡丹的人际圈子里,卜盛形也成了急需司机,只要任何人一拨1234567,他很快就到。

卜盛形的服务周到,恰如其分的言谈拘谨,在这些人的脑海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迹。

卜盛行心花怒放啦——辛勤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何牡丹许诺:“卜哥,大年初一我一定到您家去给阿姨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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