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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独闯西撒哈拉(2)

前面一片山石中昨夜好像发生了一场激烈枪战,石头上血迹斑斑,应该是早上尸体才被清理。他想从这里穿过去,继续查找他所记名单中武装组织的基本情况。这时,两块巨石的间隙中,他意外看到一把被遗漏的步枪。他觉得很熟悉,于是跳下缝隙,拾起步枪,发现这把仍带血迹的步枪是T65K3步枪,枪身上打着X标志,这是报损标志,他不觉一愣。

他在台军那几年,他们平时使用的机枪与步枪就是65K2步枪、“七五”式班用机枪、“七四”式排用机枪、T65K3步枪、“七七”式冲锋枪、P240机关枪等,直到他被“金雕”队长选中,才有挑选适合自己武器的资格。

他调试了一下步枪性能,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枪支的使用性能完好,其报损标志明明就是台岛军方特有的使用标记,为什么会流落到西撒哈拉?

他靠在稍稍阴凉的石隙里,细细回忆当年血案。

曾经他还是中士时,有一次他在营地后山修习师傅传授的武功时,意外听到有两人密谋要将营区里的部分军火报损。他明白这个过程,就是将训练中使用的军火上报损坏,待上级补充供应后,就把原来报损的武器通过某种渠道私自出售。他认为这可能是小军官们想发财的捷径,觉得这事跟自己没什么大关系,于是在甚至没认清对方是什么人时,就悄悄离开了。谁知,他被招到“金雕”特战队还不足一年,最终还是因倒卖军火的罪名被通缉和追杀。

如果昨天械斗的武装组织使用的是台岛报废武器,那么,只要找到那个武装组织,他就能找到金大牙。

终于发现明朗线索,他很激动,顺藤摸瓜,把西撒哈拉城市阿尤恩附近的一个一个武装组织使用的枪支情况从头摸过来,从而确认卡基哈姆拉武装应该是与台岛军方有武器来往的重要嫌疑。

冯彦钧深夜潜入卡基哈姆拉基地附近,打晕了一名落单士兵,把他拖到沙漠深处严刑审问,不过,低层士兵只略知基地一些外围军事布防,要想得到真实而具体的内部资料,需要找官职更高的人,于是他又把目光转向卡基哈姆拉武装组织里的小军官。

这日,一直暗中守候在卡基哈姆拉基地的他发现有一个班的卡基哈姆拉士兵外出执行任务,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立即悄悄跟上。这是小股侦察兵,去探老对手斡德斡隆兵防,以便随时发动袭击。

斡德斡隆人民解放阵线是西撒哈拉最大的武装政府,卡基哈姆拉最大对手,两个武装内战数年,一直难分胜负。

天将亮时,卡基哈姆拉武装的侦察兵完成任务,正要退去,突然背后响起枪声,一名士兵应声而倒。由此,他们被斡德斡隆士兵发现,双方展开激烈的交战。战斗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卡基哈姆拉侦察兵处于严重劣势,死伤数人,最后只剩下侦察队长逃出包围。

给卡基哈姆拉侦察兵背后放冷枪的自然是冯彦钧,他紧紧跟在逃窜的侦察队长后面,如同草原孤狼,一旦发现猎物,就会紧追不舍,寻找合适的下手机会。

巨轮般的红日终于沉落在沙漠荒草之后,天完全黑下来,侦察队长逃到安全地带,不由得松口气,稍停下来休整。突然,他感觉眼前人影一闪,紧接着脑袋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冯彦钧明白,对于侦察连里的真正军人,身体和精神的耐受力都极强,用普通刑罚根本不可能撬开他们的嘴巴。在这位侦察队长还没有完全清醒,意志力最低下时,他采用了致幻方式诱供,由此,他得到了一份比较真实的卡基哈姆拉基地的草图。

卡基哈姆拉组织武装基地建在人迹罕至的哈姆拉干河谷的一处悬崖绝壁上,具体的地理位置在任何地图上都无法找到。冯彦钧凭借自己绝世武功,有幸一睹其基地建设。基地坐落的陡壁几乎完全被掏空了,仅有一条通道与山下的哈姆拉干河支流小河相连,这条小河两岸建有大小四十多处明碉暗堡,同时,在通往这条小河的所有通道上,布满了各种陷阱和杀人的机关,直接由基地指挥中心监视和控制,所有的轻、重机枪和四联高射炮,还有地雷和隐形炸弹等杀伤性武器,只要指挥中心一声令下,所有盲目进入的部队都难以逃脱覆灭的命运。

他乔装打扮,深夜混入卡基哈姆拉基地,按照侦察队长提供的线索,重新把基地外围摸了一遍,确定那侦察队长所说不假,并大致判断出指挥中心的位置。但是,他要进入戒备森严的基地内部,只能是梦想,而唯一能令金大牙现身的办法,就是利用卡基哈姆拉组织的利益对立方斡德斡隆人阵组织与之火拼,自己好取渔人之利。

目前,他需要取得斡德斡隆人阵武装政府的信任。不过,在行动前他要为自己安排可退之路。他坐在一棵柏和玛树下,望着一望无际的黄沙,想了许久,最后决定,还是找队长帮忙。是的,只有他,才能帮助自己,也只有他,才值得自己信任。

他拨打队长手机。

这次,队长毫不迟疑地接通:“壁虎,什么时候你居然有闲心和我通电话啊?”他笑侃。

“我是向你求救来了!”他所剩时间不多了,想要带着金大牙横渡大西洋,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半个地球回台岛,排除其中的自然风险,他也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队长沉默片刻:“我先汇报,你等我消息!”

对方挂了手机,冯彦钧垂眉等待,如老僧入定般。

撒哈拉仿佛一幅永远不变的图画,时光也在黄沙白日间悄然静止,那深入骨髓的亘古寂寞和无尽苍凉,被风糅进沙漠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静止的沙浪中,一股快速游动的细线由远及近,他紧紧盯住鳞浪般微微涌起的黄沙,一动不动,直待浪头临近他脚前将要扬起时,他才猛地挥起匕首,向沙层里狠狠斩下。顿时,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濡湿了沙面,紧接着几乎与沙漠同色的蛇身痛苦地蜷曲起来。

他拨去浮沙,从里面拽出条长角的沙漠蝮蛇,断掉最后一丝与蛇头相连的皮肉,提起来,仰脸把蛇血喝掉。这时,手机响起,他看看号码,心想,倒是蛮快的!

队长说:“我只能站在朋友道义上,帮你渡过这茫茫大西洋,其他全部要靠自己!”他把他能到达的位置经纬度告诉冯彦钧,然后提醒,“你行动前通知我一下,我提前到公海等你!”

他很兴奋:“足够了!”没有后顾之忧,他站起来,抖掉身上的沙尘,驾车离开。

他用巨额金钱的贿赂,很快认识了当地一名氏族酋长,并通过酋长的引荐,向斡德斡隆人阵武装递交了一份卡基哈姆拉组织基地的地图。斡德斡隆人阵武装的指挥官非常惊讶冯彦钧为什么这么做,很快在酋长家中接待了他。

通过同声翻译,斡德斡隆人阵组织指挥官问:“冯先生与卡基哈姆拉组织有什么积怨吗?为什么飞越数千公里也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

“不瞒将军,我本是台岛特种兵,被人诬陷贩卖枪支逃亡十载,身边兄弟皆死于非命,我追查至今,终于发现贩卖枪支案乃是台岛青龙帮伙同某些军方小头目所为。”他故意提到了台岛官方态度,“目前台岛警方已经对金大牙实施追缉,我通过某些渠道得知金大牙就隐匿在卡基哈姆拉组织,想抓捕他归案。”

“你有什么证据吗?”

冯彦钧把T65K3步枪放到他面前:“这就是证据,枪身上的X是台岛报损枪支标志。”

“那冯先生为什么不直接代表台岛官方与卡基哈姆拉组织谈判?”

他苦笑:“我没有和他们谈判的资本,我的行动不代表官方,纯属个人恩怨!”

指挥官若有所思地思索。

他说:“中国有句老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你们一次可以剿灭卡基哈姆拉组织的大好机会!”

过了片刻,指挥官道:“你先暂留在这里,听我安排!”

他清楚对方一定要对他的话进行核实,于是安心等待。

仅仅过了一晚,斡德斡隆人阵组织指挥官又来拜访:“冯先生,你与青龙帮私人恩怨我方不宜介入,但卡基哈姆拉是你我的共同敌人,我们决定与你合作,共同商定作战方案!”

冯彦钧随他来到离阿尤恩百十公里处的一座海边山林里。这里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绿油油的橄榄树丛中,掩映着几座三层楼房。在中间的一座楼里,他见到了几名斡德斡隆人阵组织内部的军事指挥官,与他们经两个多小时周密商讨,终于制定出详细的作战方案:先用C-130运输机将百余名士兵运到卡基哈姆拉基地上空,通过空降直插卡基哈姆拉基地心脏,然后由五架武装直升机和一个团的精锐士兵对卡基哈姆拉基地所在山谷实施包围之势,再派出20架战斗机,组成轰炸机群,分波次先对卡基哈姆拉基地的地面和防空工事进行毁灭性打击。

别看这些武器基本都是七十年代产品,西撒哈拉是世界最贫穷的地区,这可是实力最大的斡德斡隆人阵组织所有家当。

斡德斡隆人阵组织最高领导人把这次行动定为“统一行动”,并亲任总指挥。子夜时分,斡德斡隆人阵组织所有参战人员登上武装运输机和直升飞机,兵分三路,向卡基哈姆拉基地秘密扑去。与此同时,斡德斡隆人阵组织下的某团百名精干士兵,也悄悄向卡基哈姆拉基地包抄过来。

卡基哈姆拉组织指挥中心隔壁有一座地下“春宫”,“春宫”里,藏有十几位全裸的妙龄女郎,她们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被人贩子贩卖到此,为了生存,不得不沦为性机器,供人玩弄。此时,“春宫”内灯火辉煌,悦耳的靡靡之音在大厅里缠绵缭绕。卡基哈姆拉组织重要成员们聚集在一起,或围着两张赌桌试自己运气,或一起喝酒聊天,赌桌与酒桌之间,赤身裸体的女招待托着酒和食品在其中穿梭。这些成员大多处在如狼似虎的人生盛年,有着永无止境的色欲和情欲,不时有女招待被这些狂魔们扑倒,或轮奸,或被迫做出一些下流动作,然后引来众人的叫好或哄笑……然而,正当他们享受着人间最美妙的销魂之乐时,殊不知,一次毁灭性的灾难正悄然而至。

凌晨三点四十分,斡德斡隆人阵组织某团士兵与卡基哈姆拉武装人员交火,激烈的枪声惊破了“春宫”内卡基哈姆拉成员的良宵好梦。斡德斡隆人阵组织的步兵在冯彦钧的带领下,身穿沙漠作战服,端着以色列乌齐9毫米冲锋枪,一路上摧枯拉朽,炸毁了一个个潜藏的暗堡和火力点,一步步向预定的目标接近。

别看两个组织平时实力相当,但斡德斡隆人阵军在冯彦钧正规军出身的特种兵指挥下,就好似猛虎添翼。卡基哈姆拉组织一下子就变成了散兵游勇,几乎不堪一击,有许多人只有边打边往沙漠深处溃逃,甚至连手中的枪支弹药都扔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五架直升机飞临卡基哈姆拉基地上空,朝有灯光的地方开火。在卡基哈姆拉基地外围战进行得相当顺利时,斡德斡隆人阵组织的轰炸机也开始第一波次轰炸。第一批载着炸弹的战斗机飞过,飞临卡基哈姆拉基地上空时马上俯冲向下滑行,投下一枚枚炸弹,接着又一个鹞子翻身平空拉起,再做一次俯冲飞行,只见炫目的子弹划出一道道明亮的弧线,炸弹爆炸的火光将附近的岩石都映成了橘红色,许多受伤的卡基哈姆拉组织士兵一边毫无目标地朝天还击,一边向地下掩体撤退。

紧接着,一架A-10雷电战斗机紧紧咬住地下指挥中心,投下一枚枚电子制导自动导航的空对地导弹,第一枚导弹在指挥中心2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外壳上爆炸后,打出了一个50公分深的弹孔,第二枚导弹接踵而至,又在这个弹孔中开了花,当第三枚导弹飞来后,它竟沿着这个已经被炸成二米多深的弹孔一头扎了下去,“轰隆”一声,穿透了最后的防护层,在指挥中心的操纵室里开了花。

一时,指挥中心血肉横飞,鬼哭狼嚎。

固守在指挥中心的卡基哈姆拉武装的几个头目,眼见最后的堡垒被对手攻破,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

天亮后,卡基哈姆拉基地已经不复存在,所有的地面建筑全部被摧毁,所有的士兵除了逃跑和被击毙的,都成了斡德斡隆人阵组织的俘虏,然而,斡德斡隆人阵组织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的搜索,也没有找到卡基哈姆拉组织的头目。

难道,他们钻到地下去了么?

冯彦钧清查战场时发现许多台岛报损枪支,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根据士兵肩章上的标志,找了名级别比较高的军官立即进行审讯。

开始军官咬牙不交代,他毫不客气地把手托向军官后背,稍一用力。军官登时觉得椎骨咯噔一声断开,同时身体失去了所有力量和支撑,扑通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他黑碳似的额头上流下来。

冯彦钧继续考验他的耐受力,小心掏出几根细如毛发的银针,首尾用常使用的透明丝线相连,一支支刺入他的血管。他突然间浑身颤抖起来,终于忍不住痛极大喊:“我说,我说,饶了我吧!”

冯彦钧这才拽出线头,用手轻抹了把他的后背。

那人缓回一口气,断断续续说:“地下指挥中心下面有一条秘密地道,直通地下一条暗谷。”

通过翻译,冯彦钧又追问:“这里面有没有一个叫金大牙的台岛人?”

那军官怕他至极,眼中闪着怨恨恐惧的光,身体止不住地后缩,连连点头:“有,有,他过去一直和我们做军火生意,后来他出了事,就跑到这里来避难。”

冯彦钧听罢大喜:“他带几个人过来的?”

“只有一个人!”

冯彦钧放过他,与斡德斡隆人阵组织的现场指挥官交流,查找有没有死亡的亚洲人。搜查结果,并没发现亚洲人,冯彦钧肩挎狙击枪,立即朝暗谷方向奔去。同时,斡德斡隆人阵组织有一个团的士兵继续搜索卡基哈姆拉残余势力。

撒哈拉大沙漠部分地区曾经是大海,后来由于地壳的剧烈运动,海水渐渐消失,变成陆地,但海水里的盐分仍然留了下来,使沙漠地层中含有大量盐分,下雨时,地层中的盐就溶解到雨水中,当雨水由于阳光和干旱的气候而蒸发时,水中溶解的盐分就会变成结晶,露出本来面目。所以暗谷谷底乱石嶙峋,上面布满白色结晶,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灌木和蒿草稀疏分布于四周。

众人仔细搜索至傍晚,并没有发现卡基哈姆拉组织逃亡人员的踪迹,于是指挥官下令士兵撤退。

卡基哈姆拉武装有生力量已经被消灭殆尽,西撒哈拉基本统一,斡德斡隆人阵组织自然不会为此再付出更多的不必要的代价,可如果他们放弃追剿,凭自己之力在茫茫沙漠中根本找不到金大牙。冯彦钧主动请缨:“上校,您如果给我七个人,我会为您抓到卡基哈姆拉武装头目献给您。”他明白草原和沙漠中人多不容易隐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所以向上校提议不如从士兵中挑选比较精明强干者,组成突击小组,进行追击。

这次冯彦钧帮的忙不小,这点请求是可以满足的,斡德斡隆人阵组织也相信他有一定实力。如果能以几个人的生命代价换取整个卡基哈姆拉武装的全军覆灭,付出还是值得的。指挥官沉吟一番,指派他到军中挑选合适的士兵。

他将精心挑选出来的七个人分成三组,代号就以阿拉伯数字称呼。一号二号平时为先锋,他和三、四、五号紧跟其后,端着步枪随时准备出击,六号和七号殿后护卫,预防突发事件。

简单交代事项后,众人整装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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