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心思的为她摆弄好花钿,男子的嘴角轻启,轻描淡写一句:“朕乐意。”
说完又将她安放在梳妆台前,为她梳着一头青丝,夏果果轻轻的问,“从前你也是这样帮我梳头?”
“唔。”声音清淡如飞絮拂过三月河堤,慕白揉着她的头发,浅浅一笑,朕一生只为你梳头穿衣。
穿戴整齐后,夏果果又被他抱起来穿游廊,过西厅,进中堂,最后,她盯着一勺清汤搁在唇边,很是为难,“小白,这等于饭来张嘴衣来伸手啊,这些我可以自己做。”
“朕乐意。”慕白又夹了一口菜送到她嘴边,柔声道,“把这吃了。”
“……”夏果果只好听话的用完早膳,正要起身,又被慕白抱在了怀里,她忙抗议,“小白,我有腿可以自己走,你怎么又抱我。”
“朕乐意。”偏执的将她禁锢在自己怀抱中,慕白望了一眼她那娇嫩的小嘴,总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冲动想吻她,尤其是这几天和她相处亲密,总想拥着她,抚摸她……要她!
夏果果无奈的懊恼起来,他从前是这么粘人的宠溺着自己吗,撅嘴嘟囔,“哎,小白,你这样我很不喜欢,快点把我放下!”
漂亮的眉毛拧成结,眼中一丝不解,男子呐呐的说,“你说过,要朕抱你一辈子。”
无言以对,夏果果对过去的自己深恶痛绝之,她安静的躺在慕白的膝上,细想着从小受人服侍的他,不屑任何人的他,对自己从来没有一丝鄙夷,嫌弃,厌烦,恼怒……却总将浓如蜜水的宠溺包裹着这样任性的自己。
“果果,又在想什么?”男子轻轻的拉起了轿帘,扶着她跨过木栏。
她诚实回答,“想好好谢谢你。”
“傻丫头!”点点她的鼻尖,慕白捏住她纤细的手腕,肌肤柔软,他的心际摇曳,觉得自己好笨,想不出什么让她开心,只能照她的心思为她编织一个盛大华美的梦卷……卷轴徐徐打开,男子笑意浅浅的望着少女欣欣然的穿梭在花海里,纵使千万朵娇花,也不及她裙角在风里起伏中,初绽的一朵浪花。
跑得气喘吁吁,夏果果最后惬意的倒在花海里,看着那清朗天空,“小白,我们来江洲玩,你不用上早朝吗?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不愿和朕待一起?”慕白平静无忧的躺在她身边,闭上眼享受这难得清闲,皇奶奶回信道,他这半年把国家治理得太好,盛世太平,唯有宇文家不太平,她等着抱小皇孙呢。
“回京后也能在一起,现在你不管国家大事了?”夏果果轻轻地抚摩那些盛开的花,忽觉眼前暗了下来,原来是男子支起身子,心意阑珊的触及她手中鲜润的花瓣,淡道,“先把我俩的大事办了。”
诶?什么意思?夏果果还在晃神间,右手已被男子一拽,身子轻飘飘的落入他怀里,随他如自在云烟般的直上九霄,白衣淡然,紫衫恬然,仿佛在空中飘成了云霞……转瞬间,两人并肩坐在菩提树的枝桠上,枝叶间系满了红色绣线丝带,风偶一来去,绣带随风飘摇漫卷出一派绮丽。
接过他递来的一根红绣带,夏果果郑重其事的将绣带打结,又见他那瓷白指尖绕了个圈,两个红结绕在一起,耳边传来一声男子的低喃,“呐,就这样系在一起了。”
心里悄无声息的激起了浪花,夏果果抬头望着那些细碎光影在菩提叶间细细地筛下来,像一条条用光芒编织成的细线,随着风的流动而在他脸上慢慢地辗转,岁月无声,年华正好。
五指嵌入她的指缝间,慕白静静的凝望着她,眼中似有波光潋滟,语气真挚诚恳,“说好了,这样不放开,就一直走下去。”
细软微风轻轻扑上面颊,将夏果果的脸染红了,她有点措手不及,更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盯着他的双眼,目光淡淡远远的映出这年春天的印象,莺声暗啭,春雨繁花,她的心忽而静如落雪无声,天底下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请你留下来,陪我一生一世。
阳光透过幽绿枝叶,落下稀疏光影,宇文慕白将那枚她遗落的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一点也没有责怪她,声音淡而柔,“你总冒冒失失的,朕要看好你,以后别弄丢了。”
默默点头,夏果果抿了下唇,那份情丝深深地由他的手指尖流淌出,扎进她的心脉里,无法言语,只有一脉脉的心跳声。
期许目光在她唇上停留一秒,男子募然将头一歪,靠在她的肩膀上,原以为她会如从前那般说我愿意,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人,莫名的失望了,还是他太心急,太贪心?他静然一笑,只要时间永远在这一刻,让他听着她的细微呼吸,就此老去,也无怨无悔这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地,一树一菩提,一叶一姻缘,一生一双人。
垂下眼帘,夏果果望着那枚戒指,望着肩膀上他宁静的容颜,声声血脉在胸口呼啸涌动,不论她能否想起从前一切,她知道自己无法抽身了,他已铭刻进她的生命里,生生世世都要和一位叫宇文慕白的男子羁绊在一起,永不分开……
河堤绿柳垂丝,红花隐在长满青苔的院墙,春意处处浓。都说春天是恋爱和感冒多发的季节,夏果果觉得自己是两者皆顾,回到山庄后,脑子昏沉又流鼻涕,她想泡一个热水澡就没事了,结果泡着泡着,她懒懒闭眼,不懂事的小丫鬟急忙冲到中厅喊,“娘娘她昏过去了!”
“果果!”慕白一脸朔急的冲进去。
“啊!”夏果果连忙双手捂胸,慌张大叫,“你进来干什么!”
烧红了脸,男子连忙别过脸支吾道,“朕,朕……以为你昏倒了。”
“我就是睡一下,又不会昏倒……”夏果果羞得连忙将玫瑰花瓣多弄些过来,遮住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