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活物通通后怕的咽下一口水,也算喉咙还在的有力证明,同样惊愕不已的风雅彦几乎不敢想象那位女孩永远离去的一天,他宇文慕白会变成什么样的疯子!
“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拿开。”阴冷的声音像从墓地里冷飕飕的爬出来,男子将滴着血的剑对着少年,眸中的死水里幽深彻寒得拒绝了整个世界的倒影,除了一个她。
一颗心脏早已颤抖得要冲出胸膛,洛雨却死死的搂着昏厥的少女,不愿放手,哪怕多抱她一会,都能让愧疚少一分。
语气毋庸置疑的透着至高无上的冷傲,“很好,让你死得快一点,是朕唯一对你的恩赐!”
白龙剑刃上月光擦出一道冷寒的弧线,铮得一声,一把青剑挡在距少年脸上的几寸距离处,蓝子凌额上冷汗一直流到下颚,才续完一气,目光坚定深沉的看着慕白,“师兄,果果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先救人要紧!”
万籁俱寂,唯有剑落地的声音,宇文慕白无力的扶了扶额头,经历了一场梦游那般不真实,如同阎罗附身的他缓缓从梦境中走出来,清醒片刻,男子迅速下令道,“蓝子凌,明日她若未醒,朕令你脑袋搬家!陌寒,剩下的全清得干干净净!风雅彦,抄韩府!抄得一文不剩!”
所有人僵在原地不敢出气,不敢动一根手指,霎时一道寒光如肃杀的烈风扫过,全都像通了电般,该干嘛干嘛去,唯有一位少年不愿离开,支支吾吾道,“洛雨恳请皇上好好照顾她……若她醒了……”
“退下。”
男子不耐的撇完一眼,转过脸来,注视着那仿佛熟睡的女孩,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他的心就被像剜了一刀,生疼生疼。
抚摸着少女的头发,他将她轻柔的拥在怀里,像珍惜此生唯一至宝那般生怕弄碎了,低声喃喃,“果果,对不起,我来晚了……”
望着彼端男子眼中温柔安然的眸光,蓝子凌摸了摸胸口,呼出一气,淡然一笑,他终于是个正常人了。
窗透清晨日光,园子里的蔷薇花上露珠泛着晶莹微光,忽而又飘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惹得水珠子全冻成了冰珠子,啪嗒啪嗒的落了一地的冰凌。
“蓝子凌,她为何还没醒!”
眼中布满血丝,一夜未眠,男子不由分说的要拔剑,风雅彦连忙急劝,“夏姑娘这会还在睡觉,过会就醒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蓝子凌扯出一丝苦笑,“子凌也想她早点醒,但丫鬟都说夏姑娘不喝药,怎么也喂不进去。”
“拿药来,朕亲自喂。”慕白瞥了眼床上的少女,你爱吃那么甜的,肯定怕苦。
药汁顺着嘴角全溢了出来,眉头紧皱,慕白斜了蓝子凌一眼,冷清清的问,“想办法让她喝。”
“办法当然有嘛,拿嘴喂不就成了。”一抹坏坏的笑挂在唇边,蓝子凌望着某人的脸不自觉的红扑扑,笑意更胜,“这种事情,就让子凌代劳吧,皇上如此尊贵的嘴,还是别染脏了……”
“滚开!”
甩了道冷白的目光,男子端起药碗,灌下一小口,冰凉的薄唇猛得覆上那粉嫩小嘴,轻巧的撬开皓齿,将一丝带着冰凉清香的甘甜送入她心房,轻轻的,柔柔的。
“唔……”少女稍稍折了下秀眉,微微吭声,依稀感到一股浓浓的苦压入舌苔,可又夹着一丝道不明的清凉幽香,冰冰的,软软的覆在唇上,浸润舌尖,又好像香草冰激凌的味道,甜甜的。
仿佛还在做梦,梦里在舔着冰激凌,夏日炎炎,有位女孩心无挂碍的穿越一道垂花门,绿树下立着一位白衣飘然的男子,阳光替他镀上色彩,目光清浅,笑容恬淡,声音轻柔的唤着,“果果……”
是你吗?小白?夏果果半迷糊的微微睁眼,无预警的收获一张满是担忧却温柔无比的俊脸,这不是小白,他不是冷冰冰的总板着脸吗?为何这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呢?他怎么会有那么那么柔情如水,清润如泉的目光呢?完了,这眼神太勾魂,我夏果果的魂要吸进去了。
“果果,果果……”越来越清晰的声音涌入她脑海里,乱糟糟的零碎片段被风卷起,又如绿叶般纷纷坠下,最后那一片叶子上出现的是……
“洛雨?”夏果果半眯着眼睛,嘴里不停的碎碎念,“洛雨呢?你有没有事啊?”
你怎么不问小白啊,小白有没有事啊,朕因为你沾了那么多脏血在锦衣上,你胆敢念别的男人的名字!拎起那小巧下巴,宇文慕白脸色铁青的气得想捏碎,一字一顿,恨恨道,“夏——果——果,你要为别人操心操到什么时候?”
“小白?”终于回神过来,夏果果诧异的瞪圆着眼,“你怎么在这?”
“果果,当然是宇兄救了你,他为了你啊,担心死了呐……”风雅彦实在看不下去,这个蠢丫头啊,不说得明白点,灌水都灌不进去。
“雅彦!闭嘴!”绯红一抹,慕白别过脸去,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酸味,烦,很烦。
哎呀呀,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冰师兄啊,现在因为两个字都要暴躁了,蓝子凌低头忍住笑,慢悠悠的劝到,“果果,这就是你不对了哦,师兄他为你守了一夜,等你醒来呢。”
“凌哥哥,师兄?这怎么一回事?”一头雾水的夏果果眨巴眼睛,显然未反应过来。
慕白咬了下唇,一口闷气堵在喉咙处,死也出不来,侧了侧头,示意陌寒,朕也只信你,不该说的绝不会说。
忠心耿耿的陌寒的确是深谙其意,轻重分明,黑白分明,公私分明的将整件事情说得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她被赶走一事。
某女顿悟,“原来小白你是怕我,才那么做的啊!”
话音刚落,小雨霏霏,某男红着脸喷茶了,轻咳几声,男子涩涩的支吾道,“果果,你是女孩子,收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