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云雨居’的结构和布局,我需要在中央扩建一个较大的舞台。老鸨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咬牙点头。
我画好图纸,让人照图在大厅搭建了一个近两米高的阔大舞台。舞台上挂满随风轻然飘摇的薄纱,舞台下环绕着一圈一米高,半米宽的阶梯。我还在舞台上布置好了各种机关,关键是在舞台中央竖了一根可以升降的铁棒。
这样一倒弄,等于是拆了‘云雨居’的半边店子。这样的舞台设置,在现代屡见不鲜,在古代可就是标新立异了。老鸨看我时,总是眨着质疑的眼睛,欲言又止……
第一天的客人不多,但是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大都要求留宿。老鸨面对这样的场面,可是驾轻就熟。她板着脸严词拒绝,活像个夜叉。
第二天就不一样了!太阳还没快落山,‘云雨居’门外早已经是车水马龙,排在门外的马车和轿子都堵到胡同口去了。老鸨欣喜若狂,这样的场面却早在我的预期之内。
第三天入夜时分,云雨居门外出现了因为争道而大打出手的事件。老鸨趁机宣布少了百两纹银的人不予接待……
第四天……
第五天,入门费已经涨至纹银二百两!
这是个月圆之夜,泛着清辉的圆月游走在云涛之上。这几天我都坐在纱帘后没有露面。挑了个可以俯瞰场内,并且可以兼顾大门的位置默默注视着每天的情形。我发现,坐在高台下‘阶梯’上的人已经从第一天来的寻常人到一身绫罗绸缎的有钱人,然后再变成了很有城府的达官贵人。
入夜后,我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拿着,这是一千两的银票,要个最好的座儿。”
老鸨趋步上前相迎,满脸绽笑。“这位客官,您来了!我们‘云雨居’新近招了这些姑娘一个个娇艳如花,舞跳得那个绝啊!包您看得心旷神怡!里面请,里面请!”
我回头看去,大门口高悬的灯笼下,多了一红一紫两个男人。递银票的是那个穿红衣的少年。发丝乌亮地反着光。那个穿紫衣的男子很是挺拔。足足高出老鸨一个头。看不清相貌,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那股倜傥不羁的气场。紫衣男子根本不看老鸨,折扇在手中敲了敲,旁若无人地迈进了大厅。
他们没有去坐高台下的“阶梯”,找了张正对高台的圆桌坐下。那个穿红衣的少年很殷勤地替紫衣男子扶着座椅。待紫衣男子坐稳后,才束手立在他身后。两眼机警地环视四周。
在通明的灯火下,我终于看清了紫衣男子的脸。心重重地弹了一下,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是一张令女人遐想连篇的脸!高挺的瑶鼻在灯火下晶莹剔透。狭长的凤目流露出的光彩蕴涵着浅浅的邪气,气质竟然介于男子和女子之间!他披着墨染的黑发,见表演的人还没有来。手指依次在桌面上点过。他的每一根手指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玉器!骨节分明,泛着滑腻的光!
老鸨招呼着龟奴将瓜果琼浆摆满了圆桌。
“牡丹,今晚你跳开场舞!”我淡笑着吩咐道。几天了,总算有条大鱼上钩了……
“牡丹?”见没有回应,我回头看去,才发觉牡丹和蔷薇都躲在帷幔后看的痴迷!
好半晌,牡丹才红着脸蛋应道:“是!”
来了五天,我都没让她出场。第一次接到我的命令,她明显有些喜出望外。可是我分明看见她眼中除了惊喜外,还有在倾慕之人面前展现的表现欲。
那个紫衣男子就那么大的魅力?让她这么快就犯花痴了?
“姑娘们,打起精神来。看见那个穿紫衣的男子没有。只要他对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提出要求,无论什么要求,都不许拒绝。明白吗?”我郑重其事的命令道。
“明白!”众女子娇声应道。
“五婶,这客人的来历你知道吗?”我叫过老鸨详细询问道。直觉告诉我,这是一条大鱼!
“班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出手阔绰的客人。”她停了停,从怀里掏出银票扬了扬,才笑着继续对我说:“班主,咱们只要认得这个就好,管它是什么人!我下去了。这么肥的客官,伺候好了,一个可以顶一百个穷鬼呢!”老鸨说完乐颠颠地下了楼去。
可是据我多年经验的判断,他们这一对主仆,绝不是一般的富商。紫衣男子身上流淌的贵族气息,我是可以‘嗅到’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条大鱼!
高端的机密在民众身上是打听不到的,而地位越高的人,知道得越多……
我对着茉莉响指一弹,原本的音乐便嘎然而止,‘云雨居’中的所有灯烛,也在这一刻同时熄灭。足足有一分多钟,四周没有一丝声响,让坐在下面的客人隐隐浮起一丝恐慌,骚动一触即发……
这正是我为了制造气氛而设计的噱头!
“啊……”一声犀利的惨叫声,划破‘云雨居’的沉寂……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台下的看客顿时惊叫一片。茶杯、果盘,淅沥哗啦掉了一地,好多第一次进来的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开阶梯!已经光临过几次的老顾客,可就要镇定了许多,这几天他们遇到类似的这种‘惊吓’可不算少。
正当人们的恐慌接近边缘之时,烛火适时地骤然大亮。舞台中一切皆没了踪影,独留一个纯白色的身影,轻纱遮面,微仰着头伫立在舞台中央,一动也不动……
“哇……”众人顿时发出惊喜的赞叹声……
牡丹这幅打扮真的好美!纵使我看过很多遍,还是觉得很陶醉!
隐约透明的薄沙,若隐若现的优美曲线,即使站在那里不动,都可以引人遐想无限!牡丹一双迷蒙地水眸,半睁半眯,酥胸半露,手腕上挂着两颗金光闪闪地金铃,铃声清脆,稍一扭动,便会发出悦耳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