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大口喘着粗气,艰难地睁开眼睛,重新俯瞰这片被光明洗礼过的土地。
依然是一片荒芜,但天空中已没有了大片大片的血云,闪电和风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空旷的地面上,有两尊雕像树立在自己正前方,他们背对着自己,全身被一层白色的固体包裹,一动不动。
“刚才……是怎么回事?”
孟凡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样,体内的念力极度透支,让他处于一种极虚弱的状态,他的意识极度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离体而去,化做空气中的尘埃。
依稀还记得,刚才好像是想起了曾武平曾对他说过的话,他说催眠师真正的力量并非催眠他人,而是将自身念力以极大毅力压缩起来,变成具有爆发性的实体力量,也许是下意识的,孟凡想到了各种影视剧和小说,里面的高手们在临死之前会将自身所有力量引爆,爆发出超乎本身的力量,和对手同归于尽,于是异想天开地也想效仿一下。
没想到,这一招果然奏效,但问题来了,为什么自己没有就此死去?
孟凡沉念感应了一下,体内的念力这时只有不到100左右,连普通人都不如,而看了看自己身体,完好无损,倒不像是和敌人同归于尽之后的样子。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一声,刚才TMD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无奈地扯着嗓子咆哮一声,孟凡现在的情绪极度亢奋。
“小凡!?”
一道稳重的男子声音响起。
“谁?是谁在说话?”孟凡抬头望天,以为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呼喊。
“是我,我在你面前,看到了吗?”
“在我面前。”孟凡疑惑地向前望去,可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有两尊像是被白色水泥包裹住的雕像,细想了想,这两个东西应该是刚才没来得及逃走的梦魇。“你是谁,我怎么看不见你?”
孟凡边说,边从地上爬起来,犹犹豫豫地向前面走去。
离那两尊白色雕塑越近,那个神秘的声音也越加清晰,孟凡心头一紧,不由得将那个声音的源头和这两尊雕塑联系起来。
“你在里面吗?我是说你是不是在雕塑里面?”
“不,我在雕塑外面,你靠近点,就可以看到我了。”
孟凡心中越来越好奇,这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尊一动不动的雕塑,难道是空气和自己说话,总之,这个世界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了,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随着孟凡目光的移近,其中一尊白色雕塑的后背上忽然出现螺旋状的灰色纹路,那些灰色纹路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呈现出一张人脸的形象,就像是画在一张白纸上的素描。
仔细瞧去,那素描嘴巴会动,眼睛会眨,简直就跟活了一样。
“妈呀,你是人是鬼?刚才是不是你在说话。”孟凡吓了一跳。
“妈,哈哈哈哈,你看我的样子像个女人吗?你妈不在这里,在你面前的是你的老爸,孟浩白,还不过来拜见父亲大人。”素描哈哈大笑一声,他笑的时候,整副图画都在跟着抖动。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爸妈,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刚才是不是你救了我一命,把这两个家伙冻住了?”听到父母之事,孟凡心中烦恶又起。
只见素描脸上缓缓恢复平静,眼中满蕴怜爱的目光,柔声道:“小凡,非常抱歉,只能以这样的形式和你见面,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是你的父亲,孟浩白,也许你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我确确实实存在这个世上,而且,正是我,将你带到了这个世上。”
“胡说八道,我明明是个孤儿,从小没父没母,一个人长大的,你随便说一句就说是我的父亲,拿出证据来,我还怀疑你这家伙是梦魇化身的,你想骗取我的同情,让你把你们再放出来是不是?”孟凡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眼睛涨红,忍不住淌下几滴泪来。
他从小到大,自打有记忆起就没怎么哭过,就算遇到再难再遭的事情,也都是咬着牙,硬着头皮扛过去的,能够让他流泪的,只有感情,虽然在梦魇制造的幻象中懵懵懂懂过了十几天,重温了回忆中的天伦之乐,但一想到得知自己父母并不存在人世的事实,那种悲痛欲绝的心情还是不能完全释怀。
素描头像沉默了一下,他嘴角微动,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看着孟凡流泪,也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你的怀疑也不无道理,梦魇的确是一种很狡诈的黑暗生物,它能窃取人们的思维,幻化成各种形象来诱huo人类,而且又不死不灭,除非是被受到阳光直射,最关键的是,我现在的样子你也无法接受。但我还是要说,我没有骗你,我的的确确是你的父亲,孟浩白。”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说一件梦魇也不知道的秘密。”
“你说!”
素描头像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睡觉的时候,如果有人故意拉你被子,或者就是想偷袭你,你会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一招朝天脚来对付他,这一招朝天脚往往有极大的威力,就算对手比你厉害许多,你也能一脚把他废掉,你用这招朝天脚,屡次摆脱危险,这些,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孟凡冷哼一声,“这你不说我也知道,虽然我开始不明白,不过后来别人也告诉过我,我的朝天脚的确威力无比,可以在我入睡时保护我的安全,这点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你别骗我了,梦魇和我同根同息,我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这件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的朝天脚为什么这么厉害吗?为什么别人可以睡的跟死猪一样拽都拽不动,你还可以在梦中御敌?”
“那是因为……因为……”这个原因孟凡之前也想过,他以前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念力强大,可以在梦境中让念力处于高度活跃状态,感知一切潜在危险,但后来一想觉得没什么道理,如果真是哪样,岂不所有催眠师都有这种NB的技能了?
素描微微一笑,道:“别猜了,你的朝天脚是我在你出生时就传给你的,这是你天生就具有的一门催眠术,它是我用念力在你体内布下的一道守护禁制,一旦你梦中遇到危险便能释放出来。”
“是吗?”这个解释看起来合情合理,孟凡听了以后微微有些意动。
素描神秘地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千雪所说的贯天雷是什么意思吧?”
对于贯天雷,孟凡的确只是在千雪的笔记本中看到过,后来听化身成梦魇的千雪也提起,被贯天雷击中的人是所谓的天选之人,与生俱来就有一种拯救世人的使命感。
“什么意思?”
孟凡一边小心翼翼地回答,一边暗中竖起了提防之心,他现在等同于念力全失,思维降格到一个普通人的程度,没有强大念力的庇护,他根本无法感知对方的念力波动,也无法知道对方是否在用同样的方法感知自己,从而给自己展开言语催眠。
“哼哼,所谓的天选者,其实是早已命中注定的人,他们一出生,体内就被种下守护禁制,等到世界大乱的那一天,天上的那道雷就会应运而落,降到天选者头上,如果用科学的观点来解释的话,朝天脚的属性为阳性,而贯天雷就是阴性,本来世界上所有人的思维都维持在一个平衡的水平,但因为有个邪恶的家伙颠倒了这一切,导致这种平衡被打破了,那么,贯天雷也就顺势冲破平衡的壁垒,直接砸到你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