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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步步为营

近两日,二姑娘落了风寒刚好,府里众姑娘纷纷前去探望。

灵越道:“姑娘,四姑娘来了。”正说着,四姑娘已挑帘而入,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瞧见二姑娘,忙盈盈行了个礼:“二姐姐。”

二姑娘笑着扶起她,道:“四妹妹来了。”四姑娘轻柔的笑着:“方才听姨娘说着,便过来瞧瞧。二姐姐的身子可大好了?”

四姑娘的生母乃谈姨娘,一直颇受大老爷的宠爱,因而四姑娘总是受大夫人打压。

二姑娘携了四姑娘的手来到榻边坐下,微微笑道:“劳四妹妹关心,已经好多了。方才还喝了谈姨娘送过来的鸡汤,你一会儿回去帮我谢谢谈姨娘。”四姑娘听闻二姑娘已将鸡汤喝了,笑意更浓了:“二姐姐好了,妹妹我也就放心多了。”

二姑娘瞧着四姑娘发间的洒金珠蕊海棠绒花,不禁笑道:“四妹妹头上的这朵绒花可真好看。”四姑娘摸了摸发间的绒花,柔柔的说道:“二姐姐若是喜欢,我便送与二姐姐。”说着,便要伸手去摘那朵绒花,二姑娘笑盈盈的望着她,并没有开口阻挠,四姑娘见二姑娘没有要推辞的意思,心中暗骂着,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的将绒花递到二姑娘手中,巧笑嫣然。

二姑娘接过绒花,用手细细的抚摸着,啧啧叹道:“四妹妹的东西可真精巧,把我房里的什么绒花绢花的全给比了下去。”

四姑娘原本巧笑嫣然的脸庞瞬间有些僵硬:“二姐姐可真是会说话,你房里的东西定然都是好的,妹妹看了都眼馋呢。”二姑娘让在一旁的灵越将绒花收入妆奁中,笑道:“我妆奁里的东西我瞧着都是些破烂的,四妹妹若是不嫌弃,只管挑了去。”

四姑娘心中暗骂着,路沛菡妆奁里的金银首饰全都是大夫人亲自赏给她的,大夫人未嫁进路府时,娘家便是勋贵世家,她传给路沛菡的东西自然是价值连城的,就算自己再喜欢也是不能动的!

二姑娘笑意融融的望着四姑娘,四姑娘见二姑娘盯着她,忙陪笑道:“二姐姐说笑了。”

灵越从门外提了壶茶进来,替二姑娘和四姑娘各倒了杯茶,二姑娘笑道:“四妹妹尝尝,这是我让灵越用木香花混着花蜜泡的,比不上什么毛尖普洱,却是最适合咱们女儿家饮用的,清香甜润,也是一番不同的滋味。”四姑娘端起茶盏,轻抿了小口,调笑道:“二姐姐果然会喝茶,不像我,只知道用茶叶泡了来吃,看来,以后少不得要到二姐姐这里蹭茶吃了。”

二姑娘唇角漾着浓浓的笑意道:“你只管来,我还怕你吃穷了我不成!”四姑娘笑着点头。

四姑娘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天色已晚,妹妹也该回去了。二姐姐留步。”二姑娘还是笑着将她送至屋外,望着她离开了漪澜馆才折返。

灵越将桌上的花茶收好,啐道:“可惜了这么好的茶。”

二姑娘将方才四姑娘留下的绒花拿出来仔细的瞧着,这般精致的做工,倒不似金陵的手笔,颇有点京城的风格,谈姨娘既非京城人氏,从何而来这朵绒花?

此时只听外头小丫鬟的声音:“玙姑娘来了。”二姑娘挑了挑眉,路玙?天色这么晚了,若要真心探望病人,谁会挑在这个时候!

路玙走进屋内,解下肩上的斗篷递给小丫鬟,瞧见二姑娘正坐在玫瑰椅上,遂笑道:“菡姐姐身子可好了?”二姑娘笑道:“谢玙妹妹关心,已好多了。灵越,快请玙妹妹坐下,把我那花茶也一并沏上一壶。”

路玙笑道:“早先便听府里姐妹说菡姐姐的花茶泡的极好,玙儿一直没能有幸一品其味,如今倒是无心插柳了。”二姑娘亲自站起身替路玙倒了杯木香花蜜茶,路玙此时注意到二姑娘腰间挂着的荷包同那日在菩提庵失而复得的荷包并不是同一只,路玙依稀记得那日在菩提庵,自己捡到二姑娘的荷包是水蓝色打底,上头金丝银线勾勒着鲜活的芍药。而如今这只亦是水蓝色,但上头绣的却是木槿花。

二姑娘瞧见路玙盯着自己腰间的荷包若有所思,遂笑道:“我最喜欢的便是芍药,这只荷包是灵越绣的,她说我衣饰上头大多绣着芍药,倒不如换了别的花试试。我心想也是可行的。凡事不能认个死理儿,玙妹妹,你说是吧!”

最后一句,二姑娘明媚的双眸牢牢的锁住路玙,路玙一怔,很快便微微一笑:“菡姐姐说的是。”二姑娘闻言,笑意盈盈望着路玙,声如莺啭:“我就喜欢同玙妹妹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路玙唇角牵出三分客气的浅笑,起身凑近二姑娘,悄声道:“我自小便学习刺绣,家中殷实的时候曾请了苏浙一带有名的琅嬛三娘奉为教习,不是玙儿自夸,若是菡姐姐以后需要绣品,玙儿倒愿意替菡姐姐绣的,虽不说绣工多么出彩,却也比灵越姐姐的针脚要细密得多。”说完,路玙自顾自掩唇而笑,全然不理二姑娘有些僵硬的神情。

二姑娘很快端正神色,微微笑道:“玙妹妹是个伶俐人,我也不想拐弯抹角,玙妹妹有话直说便是。”

路玙盈盈笑道:“瞧菡姐姐说的,我可没有什么事想要麻烦菡姐姐。菡姐姐身子刚好,劳累不得,还是早日歇息罢。玙儿这便先回去了,菡姐姐留步。”说完,带着平安缓缓离去。

待路玙走后,二姑娘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灵越上前一步,悄声问道:“姑娘,玙姑娘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二姑娘微微思索,看来路玙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要挟自己,这反倒让自己不安,倘若路玙开口要什么,自己大可满足她便可封了她的嘴,只是如今路玙却在装傻充愣,难道她并不想借此事来要挟自己?还是只是给自己提个醒?

想到这里,二姑娘沉声道:“袭月,亥时三刻叫芳菲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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