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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乾雷秘法剑 大树磨神功

演法观最早的名称叫“祖天师庙”,是第四代天师张盛自四川回龙虎山“永宣祖教”,为祭祀祖天师而建的庙宇。大宋初建时改称演法观。演法观占地60余亩,座东朝西,南北对称,主要包括七星池、正门、仪门、钟鼓楼、元坛殿、从祀殿、祖师殿、玉皇楼、丹房、红门、廊庑以及生活用房等。整个建筑群灰瓦白墙,古朴典雅,气势雄伟。汉中叶,第一代天师张道陵率弟子入云锦山肇基炼九天神丹,“丹成而龙虎见”,云锦山便由此而改名为“龙虎山”。第四代天师张盛回龙虎山,为祭祀祖天师而兴建起“祖天师庙”,每逢三元节,登坛传录,各地学道者纷至沓来,形成了“昼夜长明羽人国”的繁华景象。兄弟三人来到演法观后演武场,见张守真已经在演武场等候了,连忙上前磕头见礼。见兄弟三人准时到达,张守真高兴的说道:“来,今天为父教你们哥仨咱们天师教的镇教绝艺——乾雷剑法,你们先看着。”说罢,手擎一把木剑一招一式演练起来。开始招式较慢,兄弟三人还能看得清楚,哪知张守真舞得越来越快,到后来只能看见一个雾团在眼前旋转,尽管是一把木剑,耳轮中也能清晰听到轰轰似雷鸣之声,身旁的树叶刷刷落地,远离两丈以外,亦能感觉有一道剑气袭面,兄弟三人看得如痴如醉。

一顿饭的功夫,张守真把剑法演练一遍,收招定式,张守真气不长出,面不更色。见小弟兄三人痴嗔于此套剑法,心中异常高兴,把三个孩子叫道跟前,详细讲解剑法。

原来,乾雷剑法是龙虎山正一派天师教创始人张盛由易经推演练就而成,对应乾卦分为元、亨、利、贞四诀。元亨利贞,语出《易经》乾卦的卦词,原文“乾,元亨利贞。”代表乾卦的四种基本性质。“乾”是创造万事万物的开始和动力,“元”,为大、为始,引义为善长,“元”统领着天道自然,是万事万物的本源,是第一位的。“亨”为通,引义为嘉会,要使自己的目标(元)通达、顺利(亨),需要“云行雨施”“足以合礼”“嘉之会也”,就是要按一定的礼节,阴阳和合,上下交流、主顾沟通,天地云雨,整合资源,这样就能达成目标,万物化成。“利”为美利,最大的“利”是“各正性命”“保合太和”(精神和物质都得到按需分配的满足,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都能合乎道义,持盈保泰,维持一种高度的和谐状态,即人与自身、他人、社会、自然的和谐),“利者,义之和也”(在利益面前要考虑到义,符合义的就取,不义之财就坚决不受。“贞”为正,引义为干事,正固、坚定、诚信。做一时的“元亨利”是容易的,要长久的“元亨利”就有难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只有持之以恒,坚定信念,保持诚信才能善始善终,才能过“足以干事”。

在人事上,“元亨利贞”分别代表仁、礼、义、智。具有万物创始的伟大天圆,亨通顺利的成长,祥和有益前进,贞正坚固。张盛天师想当初创立此套剑法,既是防身并能克敌制胜,更为重要的是把仁、礼、义、智放于意念之间,凛凛正气是剑法始然。如此,每诀分为八式,每式有八招,即乾雷剑法为四诀、三十二式、二百五十六招,每诀八式剑法都有歌诀和招式要领,四组歌诀分别是:

元字诀:

开山劈石雷轰鸣,峰回路转剑不停,力拔山兮霸王气,老君提炉剑直行,

伏羲八卦七虚指,文王问卜卦斜灵,天师定鼎冲霄汉,回天揽月我独赢。

亨字诀:

亨通八挡力劈岩,一指乾坤出丹田,横推八百无对手,斜看丹阳我独闲,

返背巧云花连指,行云流水舞连绵,雷霆万钧突飞跃,排山倒海鬼无言。

利字诀:

利义相投揉太极,剑指中锋风习习,回天一甩易夫指,马上三枪透骨皮,

甩头瞬间叠影剑,太阿一气志不移,脱手一掷惊酋胆,身随影至功至疾。

贞字诀:

北斗七星权暗强,太公垂钓献文王,老子踏云青牛起,以上至下定阴阳,

飘身纵卧弧形影,犀牛望月绽光芒,贞映九法火问卦,一剑惊鸿忘为王。

张子冲尽管年龄幼小,但记忆力超强,并且惨痛的幼年遭遇让他立事较早。他自己深深知道,要想将来报得血海深仇、有所作为,就必须得学好武艺,张时修爷爷和义父能够破门规,教授绝艺给自己,这种恩情是没齿难忘,这种机会是亘古难寻,因而,当晚不足两个时辰的传授,张子冲就把歌诀和剑法牢记于心,只是仅仅能缓慢的把套路施展出来,熟练根本达不到。尽管如此,张守真也是暗暗称奇,暗叹小子冲定是一个武林奇才,远比景渊、伯瑀兄弟俩要强许多。

自此之后,小兄弟三人每天晚上都到演法观练习乾雷剑法,风雨无阻,剑法也日渐精进。最开始的时候,张守真以一把木剑对阵小兄弟三人尚且游刃有余,不用几招就能找到兄弟三人的破绽,逐渐的找破绽需在百招以外,慢慢的换铁剑了也能打到百招以外,直到一年以后,张子冲单独对阵义父守真也能打到百招以外,只是力度和临场经验还远远不够。

一日爷四个练完乾雷剑法之后,张守真又把小弟兄三人叫到近前,语重心长的跟三人讲:“孩子们,这一多来,都是为父给你们喂招或者你们兄弟对练,都怕把对方伤到,并且我们使用的都是同一路剑法,但是将来你们到了江湖中遇到对手,对方轻则是为了打败你们,重则为了置你于死地,而且对方武功路数你也很难预先知道,所以,今天为父告诉你们,我天师教武功有六字箴言。即:静、变、稳、准、疾、忘。”

张守真喝了一口茶,继续解释道:“我说的‘静’是指要以静制动,对方发招你再对招,但是你要后发制人,那就是你要比他快;‘变’是说要随机应变,乾雷剑法四诀、三十二式、二百五十六招不是一招一招的接连使用,而是随机变化,二百五十六招可以变成五百一十二招,也可以变成一千多招;‘稳’和‘准’就更浅显易见了,一定要做到指哪打哪,火候拿捏要到位;‘疾’就是快,让对方防不胜防,他还没看清你的路数,剑就已经此种对方了。”

张守真停顿了一下,让孩子们仔细思考一阵,接着又说道:“最难的就是最后一个‘忘’字,就如我们老祖宗研究的九九乘法口诀一样,《管子·轻重》云:‘滤戏作造六峜以迎阴阳,作九九之数以合天道。’《韩诗外传》云;‘齐桓公设庭宴燎,待人士不至,有以九九见者。’这些口诀初学时都得去背诵它,用熟了谁还会去叨念它,同样,剑谱也好,拳谱也罢,都是留作教学传承用的,习武之人武功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就会把所有的招式全都忘记,武术是由内心随意而发的,你们记住了,目的只有两个——保护自己,击败对方。”

一阵谆谆教导,犹如醍醐灌顶,小子冲意念之中豁然开阔,又对武术有了新的认识,更加勤奋练功。三年以后,已经十三岁的张子冲终于如愿转完九棵大树,九棵大树下留下的满是张子冲踏碎山石的足迹,灵活穿梭于九棵大树之间快似狸猫、猿猴一般。直到这时,张子冲才真正明白,上乘的力度和身法是各种武术的根基,站桩、转大树和乾雷剑法是浑然一体的,缺一不可。正在兴奋之中,义父张守真又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困惑不解。

原来张守真把他带到了龙虎山叠云峰的天池旁,以往张子冲也和小师叔郑亥极来天池玩过,但这次却和以往不同。只见靠近天池的一侧新搭建了一个茅舍,茅舍虽然很简洁,但也很别致。茅舍悬空架在四棵相近的松树树干上,用松木攒底儿,松木做壁,琉璃瓦搭尖成顶,松木壁三面有窗,一面有门,茅舍内床、被褥、帐子、木桌、书架、气死风灯等一应俱全。茅舍不远处靠近水边有按九宫方位摆设的九口大缸,大缸旁边放着两个底面带尖的铁水桶。

看见张子冲困惑不解的样子,张守真就微笑着对他说:“子冲,从今天起,你自己就用这水桶拎水灌满这九口大缸,灌满之后再用手掌把水拍出去,然后再灌满,再拍,反复进行,直到你能一口气九掌把这九缸水全都拍出去为止,否则,无论山下发生什么事,你均不得下山,我让秦艽和紫苏轮流给你送饭,你想看什么书,缺什么东西、衣物,可以让秦艽和紫苏到山下去取,之前所学武艺不得荒废,具体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吧。”张子冲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啊,难道得在这叠云峰上呆一辈子?但是转念又一想,义父既然这样安排,肯定就有义父的道理。于是,停顿片刻后,张子冲爽快的回答道:“孩儿谨遵父命。”

自此以后,张子冲每天寅时起床,练习乾雷剑法、转大缸,卯时用完早餐之后就进行蓄水拍水,午时用餐后练片刻乾雷剑法,再继续蓄水拍水,傍晚后秉灯夜读各种书籍名册。最初拍水,灌满九缸水,再逐一拍净,得从早到晚一天的时间,并且全身湿透,两只铁水桶桶底都带尖儿,拎水不得片刻休息,一天下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尽管如此,张子冲心里笃信一个道理:男子汉大丈夫,无信而不立。既然已经接受了任务,答应了义父一定办到,不达目的,绝不下山。这样,一年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年复一年,转瞬间又过去了五年,张子冲已经成了身高九尺开外的大小伙子,五年的时光,五年的勤学苦练,张子冲已经能做到连续十八掌拍净九缸水,并且能做到只湿衣袖不湿衣了。在这五年里,义父、两位叔叔、三位兄长和小师叔及姑姑都来看过他。来得最多的就是二哥伯瑀和小师叔夫妇。在叠云峰上,张子冲又发现了一个秘密,叠云峰的后峰对面就是仙水岩,两峰之间江水相隔,在两峰之间连着一根食指粗细的铁链,不知何人所建,更为奇怪的是,对面仙水岩的山体立面犹如刀切的一样,从上到下,就是一个平面直立江中,在这个平面上,不规则的有一百零八个洞穴,而每个洞穴上都插着一个棺椁,一半在内,一半在外,棺椁腰身正好与洞穴吻合,棺椁群距离江面和峰顶都有很大的距离,即使武林高手也很难到达。

张子冲曾经问过小师叔郑亥极,据郑亥极讲,天师教所有的教众,包括现任天师张守真和已故天师张时修也不知道这些悬棺和铁链是怎么来的,只是天师教历来有这样一条教规:擅动悬棺者杀无赦!因为铁链长数百丈,且高于云端,非武功高深、轻功极佳之人,不敢走此铁链,稍有不慎,就会葬身江中,现在教内只有守真、守志和守德兄弟三人走过此链,别人未敢一试。

在这五年间,天师教内轻功最擅长的二叔守志已经把天师教轻功“飘逸仙踪”秘籍全部倾囊而赠,在征得义父和二叔同意后,在二叔的陪伴下,纵身登上铁锁链,运用飘逸仙踪法,一口气在铁锁链上跑了两个来回,喜得二叔守志不禁频频点头,捻髯微笑。自那以后,在练习拍水之余,经常在铁链上往返于两峰之间,既没有违背义父不得下山的法旨,也增加了活动范围,领略了龙虎山的秀丽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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