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苏家守卫拦住了他,询问来意,不过说话很客气,没有盛气凌人之意。
陈洛说明来意,两个守卫一愣,想不到这少年貌不惊人,竟然要应征高高在上的炼药师。
不过他们也没有因此小瞧陈洛,来苏家应征的人很多,有不少人平平常常却身怀绝技,人不可貌相。
他们说道:“你来得很巧,今天是苏家一年一度的炼药盛会,很多应征者都会赶来,不但有资深炼药师评判指点,而且能够获得丰厚奖励,是绝佳的交流机会,就算应征不上,也会获益匪浅。”
陈洛颇感意外,没想到竟然赶上苏家炼药盛会。不过丹药本来就是他的老本行,自然很感兴趣。
报名之后,按照守卫的指示,陈洛来到苏家药园旁的丹院内。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参加炼药盛会的人,三五成群地聚聊闲谈着。
让他颇为吃惊的是,应征者人很多,足有数百名,黑压压的一片。
有这么多人应征炼药师?陈洛感觉不可思议。炼药师的地位极高,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来应征的。
“陈洛,我没看错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忽然,一个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洛转过头,只见一个细眉长眼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表情显得很意外。
在他身旁,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两人似乎是认识,正在一起聊天。
“方然?”陈洛也认出这细眉长眼的少年是谁。
这少年方然曾经在百盛堂做过一段时间伙计,由于为人好逸恶劳,性格浮滑,很不讨孙善修喜欢,干了两个月就被辞退了。
不过听说方然家里颇有门路,把他弄到一个炼药童子手下做事,以后就再没和陈洛见过。
“陈洛,你不会也是来苏家应征炼药童子的吧?”方然施施然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陈洛,噗哧一声乐了,笑容中带着一种很令人不喜欢的味道。
“炼药童子?”陈洛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这么多应征者,估计多半是冲着炼药童子来的。
炼药童子要求不高,又能近距离接触炼药师,收入丰厚,是无数人的梦想,也曾经是陈洛的梦想。
“你连应征什么都不知道。”方然嗤笑一声,“不过苏家对炼药童子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即便通过考核,没有炼药师或者资深炼药童子的推荐,也完全没有希望,你接触不到这个圈子,可能不知道这些。”
他说话带有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而且点出陈洛不属于圈子中人,排挤意思很明显。
“哦。”陈洛淡淡应了一声,浑然没放在心上,他又不是应征炼药童子,不过没必要告诉方然。
方然没看到他脸上出现沮丧的表情,有些失望,掩饰地笑了笑,又问道:“你还在百盛堂吗?听说百盛堂要黄了,难怪你会来这里应征炼药童子。”
陈洛心里一动:“你怎么知道百盛堂要黄了?”
“我当然知道。”方然幸灾乐祸地笑道,“我老师钱世军你听说过吧,他在那条街上开了间济人堂,目的就是要挤垮收购百盛堂,嘿嘿,孙老头当初把我赶走,现在遭报应了吧,活该。”
陈洛恍然,原来那个钱掌柜钱世军就是方然的老师,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哪。
“我老师今天也来应征炼药师了,他是资深炼药童子,又是沈家炼药师马善文大人的关门弟子,这次应征必定成功,我有他推荐,应征炼药童子肯定也是十拿九稳,可惜你跟着孙老头,就没这么好命了。”
方然见他不语,又得意的炫耀道。
他当初和陈洛一起当伙计时,由于陈洛勤奋用功,在丹药方面的造诣远远超过他,方然虽然没表现出来,其实暗地里嫉妒不已,现在看到陈洛应征,还以为对方落魄,忍不住便想奚落一番。
你以前在丹药上强过我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远远比不上我,等我应征成炼药童子,差距就更大了……方然快意的心想着。
陈洛忍不住哈哈一笑。
如果换做以前的陈洛,方然如此奚落,自然会不甘愤怒。
但是以现在陈洛的实力,再看方然的炫耀,就好象看见一个三岁小孩拿着棒棒糖到处喊,你有吗?显得说不出的可笑。
“你笑什么?”方然不快地道。
“没什么,好好努力吧,方然,你前途无量,可不能骄傲自满,一定要谦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样才能成长为国家和人民的栋梁啊。”
陈洛拍拍他肩膀,笑吟吟地道。虽然是夸奖,却好象是爷爷对孙子的口吻。
方然脸登时黑了,怒道:“陈洛,本来咱俩共事一场,我还想着让我老师推荐你一次,别让你应征炼药童子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算了,你就等着落选吧。”
他气哼哼地转身,回到那穿着华丽的少女身旁。
“你朋友啊?”那少女瞥了陈洛一眼,好奇问道。
“什么朋友,一个快要黄了的药铺伙计,可能是想挣钱想疯了,就异想天开来苏家应征炼药童子,以前和我有过一面之缘,问我能不能帮他推荐,我最讨厌这种顺杆爬的人,直接拒绝。”方然冷笑道。
“哦……”那少女点了点头,也没在意。
陈洛眼神一冷。方然说话声音虽低,但是又怎么能瞒过他武者的耳朵。这厮装装逼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信口雌黄,背后污蔑?
这时,一名苏家子弟在人群中快步穿梭,手里拿着一张报名表,高喊道:“谁是陈洛?”
“我是。”陈洛站了出来。
“快跟我来,应征炼药师的地点在丹院内堂,大院都是应征炼药童子的。”那苏家子弟招手道。
陈洛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众人吃惊地看着陈洛的背影,这少年普普通通,年纪比大多数人都小,居然是来应征高高在上的炼药师,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那穿着华丽少女也惊讶地看着陈洛,随后感觉气氛不对,转头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只见方然脸色通红无比,象是被煮了很长时间的螃蟹。
“他居然应征炼药师?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药铺伙计,怎么敢异想天开的应征炼药师……”
方然咬牙切齿地说着,觉得很失落。
苏家内堂很大,宽敞明亮,富丽堂皇,里面的人也少了很多。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显得很有身份,气质不凡,举止言谈之间,透出上流人物惯有的味道。
他们都是参加苏家炼药盛会的贵宾级人物,交流同时,也来观看苏家炼药师的应征考核。
不少苏家子弟陪同着他们,言谈甚欢。
那苏家子弟把陈洛带到应征者队伍后,便离开了。
陈洛发现,应征炼药师的人很少,只有应征炼药童子的十分之一。不过这才是正常的,没有两把刷子,谁敢应征炼药师。
“陈洛,是你?”一个盛气凌人的青年走了过来,脸色颇为惊讶,正是钱世军。
“钱掌柜,好久不见。”陈洛热情地打招呼,仿佛看到多年不见的老友,“最近你的济人堂生意咋样,是不是财源广进哪,哈哈,赚了钱可要请客啊。”
钱世军脸登时黑了下来,自从百盛堂有上等成品丹药销售之后,他的济人堂就一落千丈,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正是陈洛,他居然还问自己是不是财源广进,这不是当面打脸吗?
“陈洛,你少装蒜,你也是来应征炼药师的?还真是自不量力啊。”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就是来试试手,听说钱老哥有关系,应征炼药师板上钉钉,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能不能给老弟也推荐推荐哪。”陈洛毫不生气,很是自来熟地道。
“推荐个屁。”钱世军铁青着脸,“你坏了我的好事,还想让我推荐?你不过就是个小丑,如果有自知之明的话,现在就滚吧。”
“哎,钱老哥,这话是咋说得。”陈洛委屈地道,“咱俩也算是老相识了,你干嘛这么绝情,我又不会把你嫖妓不给钱的事情说出去。”
周围众人一听,登时都瞪圆了眼睛看着钱世军。
钱世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我什么时候嫖妓不给钱了?你能不能不要瞎说。”
“哦……”陈洛恍然大悟,“原来你真嫖妓啊,跟兄弟说说,你喜欢逛哪家窑子啊。”
众人忍俊不禁,这少年貌似老实,怎么说话这么坑人。
钱世军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道:“陈洛,我调查过你的情况,你根本不是百盛堂的伙计,早就不干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赌债,你是没法生活了,才想来苏家碰碰运气的吧。”
“钱老哥,你怎么能调查人家私生活捏,啊,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崇拜我,想做我的粉丝吧。”陈洛丝毫没生气,依旧笑吟吟地说道。
钱世军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他的信口雌黄,转动着眼珠,象是想起来什么,忽然冷冷地压低声音道,“我问你,你那些上等品质的丹药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