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烁信手幻化出朵朵花瓣,眼神冰冷,浣芜到底是在等什么,为何还不出手?现今各家绸缪都欠妥当,此时动手,对他而言并不费力,怎的就是拖延至今日?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太久,越是拖延时间,自己就越是要重新布局,有人要夺得天下,有人要美人在怀,有人要天翻地覆。
正是出神,离烁的目光却是突然一凛,随即微笑,背对来人,“任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悄无声息的进别人家了?”
任穆面无表情,“我有事问你。”
离烁这才转身,摸了摸鼻子,心里早已料到会有此刻,“你说吧,我若是不能如实相告,你恐是得把我家给冻了。”
任穆的表情并未因着离烁的玩笑话升温,“真正的朝颜在哪里?”
离烁眸色一冷,“你怎么不问,你日日抱在怀里的朝颜是谁?”
“我已经知道她是谁,所以,你只要告诉我,真正的朝颜在哪里,”
“那你——”离烁走近任穆,“也得告诉我,为什么从白泽宴开始,你的目光,似乎就定在朝颜身上,明明那个时候,你们根本就不可能认识,”
离烁双眼微眯,似是下定决心一般,“任穆,我知你不是傻子,四大家族中,你亦是翘楚,初次见面,就是远古之约相许,未免太重,朝颜并不是什么绝色,性子又是大小姐的脾气,出了有雄厚的背景,我真是想不明白,是什么值得你用真心的眼神看我妹妹,所以,你真是太可疑。”
离烁该是下了很久的决心才想把话真正的说明白,
任穆眼神闪烁,自己该说什么?说其实这一切,自己早就是经历过了,回来不过是要昔日遗憾?
“我只能说,我认识朝颜已是许久,”任穆思索了良久,才冒出一句话来,“告诉我,真正的朝颜到底在哪里,”
“真假都辨不出来,还说认识许久?”离烁嘲讽一笑,笑涡里都是鄙视,“任穆,你是不是当我太好骗了。”
“好骗倒不是,难缠是真的,”任穆隐有怒气,可以压制,“我要朝颜,势在必得,哪怕你是她哥哥,也不行,”说着,也是笑了,“而且,你也只是他哥哥而已,”
离烁眉头轻微皱起,“我就是告诉你了,朝颜在何处,你又有什么用?能让她活过来吗?!”说到活过来,声音竟是有些颤抖,“我妹妹,谁能让她活过来,我愿江山相赠!”
任穆只觉得,离烁的话刚一落地,自己的脑袋就是“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是涌向头顶,气息都是不稳了,好像再难说出什么,突地向后退了两步,两眼直直的看着离烁,逐渐通红的眼睛,一丝的光亮在随后骤然熄灭,
怎么会?
怎么能?
自己掐着时间从遇见开始,只为扭转朝颜逝世,从初见开始,难不成,就已经不是昔日朝颜了吗?
“所以呢……”声音失去了所有力气,“你把朝颜的肉身葬在了何处……..?”
离烁看向任穆的目光诡异的很,竟是一笑,“我为什么要葬了朝颜?”
“没有葬……”任穆慌忙上前,一把抓住离烁,摇晃道,“那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离烁的面色已经冰冷,不再看任穆,似是在看一桩枯木,“在哪儿?你说,我最亲爱的妹妹,会在哪儿?”
任穆的双手陡然滑落,已是失了心魂,却是在最后眸中突生亮光,豁然抬头,看着离烁,“极寒之地才可保尸身不腐,不在极寒之地,那只能在——”
北鹤家族!
离烁轻轻点头,“宇礼和北鹤家过去有段渊源,宇礼对朝颜的死秘不发丧,用张子瑶的肉身锁魂,你知道以后,在张子瑶身上注入了你的灵犀,才使得锁魂的封印松动了,不得已的时候,幸好是浣芜及时出现,否则,”离烁顿了顿,目光看着任穆一瞬间都是怨恨,“这世上就再没有朝颜了。”
任穆眼里全是悔恨,却是片刻就恢复力镇定,“所以,才传出了宇礼家的家臣要和北鹤小姐联姻的事儿,你是要真的复活朝颜。”
离烁点头,“虽然我想不通,为什么张子瑶会和朝颜那般的相像,哪怕是我,都是有些分辨不出,不过看现在,好像一环扣一环,那神魔该是知道事情的原委的,”叹了口气,“饶是现在,无一人是浣芜的对手,若他要复活远古众神界,那我们又该如何自处,能安然和谐共处吗?”
任穆瞳孔紧缩,“若我们四家联合,对抗浣芜,是否该有一丝赢的希望?”
离烁低垂眼睑,似有难言,“任穆,你先回去,这件儿事儿,我们现在不能讨论,能的时候,我会琴去白泽之地找你,”
任穆虽是依旧满腹疑问,也知道,离烁已经和自己说了所有他能说的话,便是点点头,原地消失了。
离烁一个甩袖,“还不出来,都知道你在。”
祁佑讪讪的从各楼拐角出出来,慌忙摆手,“离烁,我可不是有意要偷听,就是这任穆出现的太突然了,我这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换了个话题,“所以说嘛,你把我卖出去给北鹤家,就是为了救你妹妹呗,诶诶,你这人其实很不敞亮的,有话就说啊,能帮我自然是帮,我这家业都是寄托在你英明的领导之上的,你要是不幸福,我这做臣子的估计也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不怨我?”离烁的眼中微微有些感动。
“怨你啊,我最小心眼儿了,但是吧,”祁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满脸的都是得瑟劲儿,“我是谁啊我!南国第一智囊啊!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为了你以身相许呢,相信我,有办法的!”
离烁一笑,“哦?你倒是说了给我听听,”
祁佑朝着离烁眨巴一下眼睛,嘿嘿一笑,满脸的喜庆,“你跟浣芜谈的那笔买卖吧,我觉得,你就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离烁眸色紧缩,“你知道?”
祁佑点头,一脸诚恳,“离烁啊,你说你,当我傻是吧,那五月被做了山寨夫人一样,那可是西国大小姐,东国被浣芜弄得多惨我就不说了,基本是就是被灭了,白泽前些日子几十万的部队被某个高手一瞬间化为了灰烬,咱的南国也就是百花谢了而已,这显然也不是浣芜那屠戮苍生的手笔,啧啧,要说这卖身之类的问题,”祁佑嫌弃的看了一眼离烁,“离烁啊,你是早把自己卖给浣芜了,我们才能这么消停的。”
离烁苦笑,摸了摸额头,“即是知道,为何才说,玩儿什么深沉。”
祁佑不乐意了,“我哪敢玩儿,只是摸不清浣芜套路,你的做法,当真是能保全我们一段时日的,只是我有一件事儿不明白,”
“什么?”
“为什么浣芜会肯跟你做交易?”祁佑又是打量离烁,“莫不是那浣芜其实是个断袖?”
自顾自摇摇头,完全无视了离烁的满脸黑线,“朝颜人家也是唾手可得的,哎,这浣芜是睡太久还是怎么的,出来之后,竟是有着毛病,”
离烁决定制止这人的胡乱猜想,“不是你想的,”
“哦、”祁佑满脸的不信,也是没较真儿,“行了,我这就告退了,园子里还有你给我的美人呢,”说的时候一脸的潇洒,倒是让离烁一惊,出乎意料,原以为祁佑怎么的也得反抗一下,还没等要说话,就被祁佑一个小眼神给压了回来,小声道,
“以后啊,这卖身的事儿,就都交给我吧,若是浣那姿色的,我可以考虑一下….咳...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