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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连几日都是阴天,见不到阳光的日子果然有些压抑,再加上现在一切都以高考为目标,曾经受伤的心灵不得不掩埋掉伤口,开始新的旅程。

坚强的沈奕琳为了让自己可以尽快忘记那一段错误的际遇,她删除了所有关于梁亦辰的联系方式,连琴房都不再去了,专心致志地做题复习,备战高考。

这一天下午,学校放假,沈奕琳没有回家,带着几本书准备去教室上自习。一路上没有多少人,估计都去享受这难得的假日了。

“沈奕琳,请你等一下。”沈奕琳听到背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回头看时,竟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孩,而且似曾相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叫张汶菲,梁亦辰的女朋友。”

听到最后的三个字,关于那晚的回忆全部浮现在沈奕琳的眼前,她故作淡然地说道“当然记得,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一谈。”

看着张汶菲真诚请求的眼神,沈奕琳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来到了路边的长椅处,一起坐了下来。

“你们最近都还好吗?”沈奕琳先开口问道。

“都很好,都在学习,我们忙得都已经很少见面了,不过今天中午刚一起吃了饭。”

听着对方描述的关于两人在一起的情景,沈奕琳不觉又深深地思念起梁亦辰来,伴随着的还有些许的心酸。

“你们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你一定很想他吧。”仿佛刚刚还是平静的氛围,此刻突然被张汶菲的问题扰得惊涛骇浪。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想他?”

“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一晚,我看到了你看他时眼神,那是看着心爱的人时的眼神,所以,你喜欢他,对吗?”张汶菲看着沈奕琳,似笑非笑。

“我只是欣赏他罢了,况且他喜欢的人是你,你又何必来跟我说这些。”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而且我们将来会上同一所大学,会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然后结婚,我所能给他的你永远也给不了。”

听到这有些挑衅的言辞,沈奕琳觉得自尊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但她却依旧镇定地说道:“如果你是怕我抢你男朋友的话,真没这个必要。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梁亦辰,也不可能喜欢他。凭我的条件,可以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不是吗?我从来都不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千万不要反悔。”张汶菲依旧咄咄逼人,“那再见了......哦,对了,梁亦辰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生,只可惜先遇到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呢?也许吧。”说完,张汶菲带着傲然的笑容转身离去。

经过刚才一番激烈的争辩,沈奕琳有些精疲力竭。最重要的,她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梁亦辰和张汶菲有着深厚的感情,而自己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有着无足轻重的地位的过客......

本以为可以忘记,是因为还有希望的存在。至少在内心最深处的某个角落里,沈奕琳可以悄悄地喜欢着梁亦辰,然后幻想着有一天彼此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但现在,沈奕琳的心里不能再有半点梁亦辰的影子,正如张汶菲说的那样,沈奕琳永远也给不了她可以给的一切......

第二个学期开学时,沈奕琳没有来报道,据说是转学了。从此,校园里少了一个特立独行的身影,舞台上少了一个钢琴独奏的节目,某人的世界里也少了一个崛北真希。

......

“后来呢,你过得都还好吗?为什么你会把我给忘了?”

此刻,两人正坐在同一屋檐下的石阶上,谈论着过去的记忆。

听到梁子轩的问题后,沈奕琳沉思着,仿佛需要耗费很多的精力才可以将答案挖掘出来。

“后来,我爸爸工作调动,我们全家到了另一个城市里,我也转到了新的学校。也许是曾经的回忆太痛苦,我把它们都从我的记忆中删除了,你知道心理学中的选择性遗忘吧。只是没想到竟然跟改了名字的你读了同一所大学,还跟你成为了朋友。更没想到,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唤回我最痛苦的回忆。”

“不,不是这样的。”听到沈奕琳关于自己的评判,梁子轩不觉内心深处被无情地刺了一下,“你听我跟你解释,好吗?”

沈奕琳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地下的积雪,此刻在月光的映衬下,它们正晶莹闪烁,像撒下了钻石。

“与你分别后的那个晚上,我彻夜难眠。一想到失去你,就有莫名的空虚感向我袭来。但我有女朋友,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为了不要伤害到你,我只有回避。后来听说你转学了,我一直都想联系你,但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为了说一句我一直都在想你吗?”

看到梁子轩充满歉意却深情依旧的眼神,沈奕琳觉得内心似有悸动却不得不平静,她问道:“张汶菲呢?你们不是要上同一所大学,然后结婚的吗?”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只是她那样认为罢了。高考后,她让我跟她一起出国,我还想在国内继续读书,多陪陪家人。然后,我们就像大多数男女朋友那样,毕业后就分手了。这几年她也联系过我几次,说她一直都在等我,但我拒绝了她。”说到这里,梁子轩停顿片刻,提高的声音,“我们从小就认识,一直都是朋友,直到高二那年才正式开始。或许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她,或许跟她在一起只是一种习惯。直到我遇见了你,才有了从未有过的那种感觉,我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喜欢,是爱。”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有,当然有,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在大学那次文艺晚会上,我再次遇见了弹钢琴的你,我知道这是上天的安排。但我没想到你竟然把我给忘了,我不介意,我只希望可以跟你重新开始,同时尽力去弥补我曾经给你造成的伤害。”

“不,你没有给我造成任何的伤害,关于过去的一切,我都已经放下了,而且生活总是要朝前看的,不是吗?”

说完这句,沈奕琳看了一眼梁子轩,再次沉默了。而梁子轩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两人都在思考着一些事,关于过去的,关于未来的。

“对了,谢谢你今天的晚餐,已经不早了,我看我该回去了,寝室就要关门了。”沈奕琳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

“我送你吧。”梁子轩的语气非常恳切。

沈奕琳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少了来时的欢笑,多了此时的寂静。有几盏街灯都已经熄灭了,有些昏暗,有些冷清。就这样,二人在沉默中到达了终点。

“我到了,谢谢你,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沈奕琳依旧微笑着。

“那晚安了。”梁子轩的不舍异常明显。

“晚安。”沈奕琳转身离去,如此华丽。

......

“等一下,你喜欢我吗?”

终于,梁子轩问出了这个从一开始就在等待答案的问题。那如此漫长的等待,煎熬了勇敢的心灵,却也鼓舞了坚守的执着。

沈奕琳蓦然回首,在眼泪的映衬下,此刻的笑容很美很伤:“也许曾经有,但我真的不能了。”

梁子轩没有言语,依旧只是看着,如同两年前那样,静静地看着。

此时此刻,时间静止,命运的光环笼罩着这两个人,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再见。”沈奕琳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其实她知道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这无形中成了最后的告别。

梁子轩微微点头,目光憔悴,却欲言又止。他走向沈奕琳站的地方,用食指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眉心,一如当初朱砂点眉那样,包含了太多的怜爱。然后,纵有多少无奈与不舍,却也只能转身离去,缓缓地向前走去。

沈奕琳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纷繁飘絮,泪水不止。等到再也看不到梁子轩的背影时,她踏着梁子轩的脚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苦笑着着拂去泪痕,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爱是什么,也许有时只是一个过程吧。不需要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亦不需要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

它是一个眼神,一句问候,一份关心,一种等待。

在你迷茫的时候,让我的爱带你回家;在你伤心的时候,让我的爱来温暖你。

也正是因为默默地关心与深深地凝望,我错失了与你拥有深刻交流的机会,也许那将是我离你最近的时刻,我最刻骨铭心的回忆,却终究成了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说了再见,却无法放开对你的思念和心疼,让我在回忆里多停留片刻吧,下一世的际遇里,让我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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