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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突然,漆黑的四周变得一片明亮,哭得已经有点崩溃的虎子还不能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四周,哪儿还有什麽阎王判官的,分明就是郁锦商和韦绍英假扮的,传青海自然也是歌不凡假扮的,还有所谓的牛头马面不就是郭东英和袁英南吗?那些个鬼魂根本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个人,他一下子恍然大悟,明白了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已彻头彻尾的掉进一个局裡,他不再哭了,反倒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得疯狂,笑得苦涩,笑自己的愚蠢。

“你太小心了,几乎是毫无破绽,为了让你表露真面目,我们只有用这个方法。”东陵慕英满眼通红,眼泪凝在眼眶裡打转,也不知道是因为怨恨还是因为凶手是虎子。

“你倒是心狠手辣,师父是死在你手上的,二师兄也是因你而死。”不同于东陵慕英,郭东英对于他完全只有愤恨,二话不说就要衝上前把他给杀了,要不是郁锦商和温玄瑾把他给拉住,虎子已经吃了他一拳。

虎子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直坐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宁之凡叹了口气,一步步的走到虎子身边,“虎子,我从来没有怀疑到你的身上,对于这个答案我很意外,只是我想知道为什麽?从师兄把你带到山上来,我们便是一家子,我实在想不到有什麽理由能让你狠心至此。”

虎子缓缓站起身来,他看了众人一眼,那目光冷峻淡漠,还泛着一丝丝杀意,跟以前那个温和憨厚的他完全是两个人,他冷冷的一笑,从怀裡拿出了一颗黑色的丹药正要放进嘴裡,韦绍英以为他要做什麽忙朝掷出一根银针把他手上的丹药打下。

虎子始料未及,但是他反应敏感轻轻一侧身便躲开了,只是手上的丹药已经被打下,他回头看着韦绍英,一笑,道﹕“怎麽?怕我自杀吗?放心,我不会的,如果我要死的话早在把傅青海杀了的时候早就跟着死了,你们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我现在便是让你们看看我的真面目。”说着,他又拿出了另一颗丹药。

他们都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就在他们还在犹豫要不要阻止他,东陵慕英已经拦住他们,她就是要赌一把,如果那颗丹药真的是毒药就当是他给傅青海他们赔命,若然不是便是证明了一句老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是下一刻发生的事却让众人看傻了眼,虎子吃下了那颗丹药,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从身形有点壮硕顿时变成一个身形适中,不胖不瘦的人,脸容也有所改变,没有胖胖的圆脸,反而整个人看上去还可以用清俊来形容,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眼前人是他们认识的虎子。

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歌不凡脸色都变了,指着他的手也有点儿发抖,道﹕“你…你不就是让我们打造令牌的那个人吗?”的确,他正是当日找上歌不凡和顾雨铸造假令牌的那个人,郁锦商他们几个不知已经看了那幅画像几百遍了,自然也认得,只是他们没想到一直苦寻的那个人竟然一直近在眼前。

虎子脸上泛起一道笑容,配上了他现在这副脸容虽然清俊秀逸却没有了以前的憨厚可亲,反而显得他更陌生,他走到歌不凡面前,笑容可鞠的说道﹕“歌先生,我曾经答应过你,以为顾姑娘治好手患为酬金请你为我打造金牌,我也绝非言而无信之人,当日七天之期我的确赴约前去打算为顾姑娘再次施针治病,只是当我去到之时看见了慕英他们已经找上了你们,为了不破坏我的计划,我便没有出现,实是情非所愿,还望歌先生原谅。”

虎子不但容貌变了,似乎性子,还有说话的语气也大不相同,完全变了一个陌生人,说话如此的彬彬有礼,不只是歌不凡,其他人也是一时半会也反应不过来,只是他越是这样便让人越发觉得心寒,让人更摸不著头脑的是为什麽他吃下了一颗丹药,这身形和容貌便完全变了个人。

韦绍英在一旁看着听着,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好像曾经在哪本书册裡见过这种神奇的功夫,突然他如梦初醒,想起曾经在藏书阁的一本札记裡见到过,札记裡写道修练易脉神功者可使其身形容貌都有所改变,判若两人,外人看见也难以辨认,只是易脉神功虽不难练成却也不易控制,修练者稍一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而且修练易脉神功每到月圆之时便会受到锥心蚀骨的痛苦,而且修练者的寿命通常不会超过三十五岁,此门功夫亦被华山视为禁术,严禁门中弟子修练。

韦绍英把他在书中看到关于易脉神功的跟众人说了一遍,他盯着虎子,瞧见他已变得完全陌生的面孔,开始怀疑自己对眼前这个相处多年,跟亲人似的人的了解到底是否与自己想的那样,一向宽容待人的韦绍英也不由得严厉警惕起来,“你到底是什麽人?为什麽你会此门功夫?”虎子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目光移向了一旁的东陵慕英,说道﹕“慕英不是很聪明的吗?你们不知道的,猜不到的她都应该想到了,要不然也不会设下了这个局了,不是吗?”他盯着东陵慕英的目光透着丝丝的凉意。

东陵慕英看着他,眼眶裡的泪水已经乾涸了,不同于郑馨,虎子对她来说是同门,是亲人,正是如此她觉得更是痛心疾首,她朝他一笑,道﹕“我从来都不聪明,要是我聪明就不会被你那副假皮囊蒙骗了那麽多年,要是我聪明,师父、师叔还有皓英都知道的事就我不知道?还掉进了你的陷阱让我误以为皓英是凶手,你说我哪儿聪明了?”

虎子低头一笑,复又抬头看着东陵慕英,瞧着他的笑容虽已陌生不再如往昔,东陵慕英却彷彿看到了往日的虎子,可是转瞬又听见他笑着说﹕“慕英啊!你如此聪明的一个人谁能骗得过你?你说掉进了我的陷阱裡,你倒是说说我给你设了什麽陷阱。”

东陵慕英没有搭理他,只把手上拿着的三个如意结示在众人眼前,又朝韦绍英他们几个问道﹕“几位师兄,不知道我小时候送给你们的如意结还在吗?”

“自然还在…”韦绍英他们纷纷把自己的如意结拿出来放到桌上,东陵慕英看了点头一笑,又把自己手上的如意结跟他们的放在了一起,让卫承瑜他们凑近去看这些如意结有没有什麽不一样的地方,可是看了许久,他们还是一头雾绪,卫承敦最不耐烦的就是这种打哑谜的事,忙让东陵慕英道明意思。

她拿起了其中一个如意结,笑着说﹕“这裡当中有一个是假的,不是出自我手,你们看不出分别是因为在这些如意结裡都藏着了一个只有我跟师兄们还有苦儿才知道的秘密,当然假的那个是不会有的。”说着便把手裡的如意结给拆散,又把繫在上面的那个手指头大小的小葫芦给解下来,原来这个小葫芦是可以拆开,她从裡面倒出了一张小黄纸亮在了众人面前。

温玄瑾拿过她手中的黄纸拆开来看,那是一道平安符,郭东英忙说道﹕“对!当时小师妹把如意结送给我们的时候还神秘兮兮的说裡面藏了个秘密,可是想了许久也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麽,我们当时可是使了很多小玩意才哄得小师妹说出来,那才知道小师妹说的秘密便是藏在了小葫芦裡面的平安符。”

“不错,那是我向师父讨来的,小时候或听或看都知道习武之人总会弄得满身损伤,稍一不慎还会危及性命,我听师父说他一位藏僧朋友送了些藏符给他,说是能消灾解难,保人平安安好,所以我便向师父全讨来,这些藏符一共就六道,我分别把它们藏进了这些如意结裡,送给了几位师兄和苦儿。”东陵慕英又把另一个如意结给卫承瑜递去,道﹕“五爷,你可认得这如意结?”

卫承瑜接过仔细的打量了好半晌,确定了以后才说道﹕“这是陆掌门的如意结,因为当日你把陆掌门和自己的如意结先后拿给我看,当时我还以为你原先拿在手上的那个如意结是陆掌门的,可是弄错了一次便不可能再错一次,所以我肯定这是陆掌门的,也便是当日白爷爷交给你的那个如意结。”

东陵慕英朝他深深一笑,瞧着她的笑容,卫承瑜彷彿读懂了她的意思,像她刚才那样把如意结和小葫芦都给拆开,可是这一次小葫芦裡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什麽黄纸藏符。

东陵慕英看见卫承瑜满脸错愕,她拿过已被拆散的如意结走到虎子跟前,朝他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找了元鸿天元世叔帮忙找画像裡的人,你也知道以他在江湖的名望地位要找一个人并不是件难事,你害怕他早晚会查到你身上破坏你的计划,所以你要赶在他前面先给自己找一个替死鬼,当然能在华山上杀人,又能把华山掌门杀死在无形中,这个人自然不能是普通人,你选上了皓英,他既是师父的爱徒也是华山选定了的下任掌门,有谁比他更适合?

“但是要怎样才能让他成为自己的替死鬼呢?要怎样才能让所有人都怀疑上他呢?最好的办法便是偷走他的贴身物品,可是皓英他武功高强,要从他身上偷东西谈何容易,所以你选择了一个更简单,更方便的法子,那便是伪造一个,在这之前,你应该一直都在查探元世叔的行踪,你知道他把画像留给了在城东摆麵摊子的白爷爷,你也知道我跟皓英都认识白爷爷,所以你寻了个机会前去光顾,乘机把如意结故意落下,你知道我一定会追查到那裡,然后也肯定会找到那个如意结,本来我也不知道,直到我在皓英房裡摆着的一个盒子裡找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如意结。当然在这之前你的计划也进了一大步,你也成功的让我掉进你设的陷阱裡。”

屋裡众人屏息静气的听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倒是虎子笑了,屋裡都是他的笑声,“慕英啊!你说的言之成理,不过你倒是说说既然皓英不是凶手,那为什麽当你们一个个都怀疑他是凶手的时候,他不为自己辩解反而还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便是真凶?为什麽当时你们就没有一个人始终相信他?包括你,东陵慕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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